中央胡子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黃阿木 本章:中央胡子

    月,謝文東到石頭河子,收攏部屬500多人,來到湖南營,聲稱要處理燒鍋物資以充軍費,並找到湖南營公安分局長李鳳金,勸其加入。後聽聞合江軍區留守部隊向湖南營進剿,即率眾撤到石頭河子。李鳳金帶五十多人投入謝部。在三道溝,謝文東召開整編會議,國民黨聯絡員楊義儒代表國民黨講了話,傳達了東北剿共司令委任謝文東為合江省保安軍軍長、楊義儒為合江省保安軍參謀長的命令。保安軍下設兩個支隊,一個警衛團,第一支隊長李鳳金,第二支隊長穆青山,共有六、七百人。整編過後,為保存實力,謝文東帶隊往南,活動於勃利以南山區,後到達雞寧哈達崗,會合了活動在東海、平陽鎮一帶的東安保安三大隊隊長楊士範,楊士範,山西人,原是閻錫山手下,被日軍俘虜後送到東海車站做苦工,月份曾殲滅駐守哈達崗的雞寧縣獨立團二連,隻有連長以下十幾人突圍。據楊士範介紹,東安地區最能打的是東安保安總隊參謀長兼一大隊隊長郭清典,手下有七八百人,郭清典,三十歲出頭,河南人,曾任國軍營長,在中條山戰役被俘,押解到東安來當勞工,蘇軍出兵東北的第二,他組織64個國軍勞工起義,組建光複軍,其隊伍戰力很強。郭清典拒絕八路收編,一直堅持國民黨接收東安的立場。

    勃利以東、東安以北的寶清,喻殿昌勢力為大,喻殿昌原為寶清縣七星泡警察署長,日本投降後成為縣保安總隊第一大隊長,隊伍主要由警察組成,1945年11月18日在三江人民自治收編寶清縣保安總隊的會場,喻殿昌部見會場周圍自治軍架起四架機槍,以為有變,突起發難,開槍打傷自治軍首領,打死自治軍十幾人,退出縣城。以後喻殿昌部攻城,和三江人民自治軍交戰,縣保安總隊第二大隊保持中立,蘇軍衛戍司令部為維持秩序,讓三江人民自治軍撤出寶清,第二大隊韓文舉成為保安總隊長。從此韓隊占據縣城,依靠縣維持會統令全縣,喻隊占據鄉村,聯合和收編全縣鄉村武裝,有千餘人,其勢力大大超過韓隊,為謝文東所重視。

    寶清以東的饒河縣,蘇軍十月撤走,由維持會和大同盟管理,十二月虎林獨立團派侯煜赫等人來饒河,組建三八支隊和饒河縣政府,並將占據日滿財產沒上交的苑福堂等人逮捕下獄,苑福堂為佳河糧戶,當過警察隊長,也是家教頭麵人物,全縣上下為之震動。苑之徒弟,西風溝村村長賈紹堂,光複時曾襲擊路過的日鮮警察,割下六顆人頭進獻蘇軍,反被蘇軍訓斥,去撓力河中撈取日軍槍械進獻,亦未得到褒賞,聞苑被捕,又逢侯煜赫分配食鹽對西風村不公,羞憤之下,聚眾起事,從保安屯村長,赫哲族人尤德榮手上借得6枝槍,奇襲三八支隊十連,繳得十餘支槍,二月二十二賈趕到縣城,三八支隊七連隨之反叛,擊潰朝鮮連,打死一營營長,救出苑福堂等人。後又殺死去西風溝捕賈不成,返回縣城的侯煜赫,重建了饒河治安隊。謝文東對饒河也很重視,授予尤德榮等營長職務。

    蘇軍和合江軍區打三道通、蓮花泡,沒打著人,就走了,李華堂率部從山上下來,大夥都分住在幾個屯子,李華堂沒讓閑著,讓張文生辦培訓班認字,還講三民主義,先給軍官講,張文生是國民黨,講是一套一套的,民族、民權、民生,講著講著,曹三炮提問了,他問:平均地權,耕者有其田,和八路有什不一樣?這問題一般人提不出來,曹三炮到底有點文化,而且在抗日軍政治軍事學校讀過幾,那時趙尚誌是正校長,李華堂是副校長,侯瘋子是教育長。張文生沒被問倒,張文生:八路是打大戶,分田地,要殺人流血的,我們是自願的。郭麻子笑起來:哪個糧戶自願分田給吃勞金的?張文生:政府花錢來買,再分給沒田少地的。郭麻子反問:政府出得起幾多錢?張文生微微一笑:政府有錢,等中央來了,你們就知道了。有人就問:中央到哪了?張文生:快了,中央在打四平,打完四平,就是長春,哈爾濱。有人又了:中央倒是快點啊,磨磨唧唧的,等打過來我們都被八路給打沒了。

    學員們愛上的是軍事課,張繼然講一些,排兵布陣,拚刺刀之類,李華堂有時親自上課,李華堂上課上的是討論課,討論打方正、打依蘭的種種情況,攻堅戰、遭遇戰、遭襲戰怎打等等,李華堂的課有意思,李華堂也談到八路,有一次八路上下一條心,令行禁止,能聯合作戰,我們就不行,他:孫靖宇剛來的時候不到一千人,後來也就二千多人,要謝文東、張黑子和我們一直聯合著,逮著他打,還滅不了他,我們都是分散的,誰也不聽誰。結果他們聚在一塊,一個一個吃。李荒子讚同道:媽個巴子,三道崗,咱們都攻進去了,他們都退了,現在倒好,八路人越來越多,我們越來越少,一個個都給逼山上了。李華堂又歎口氣:打仗要有口氣,敢衝,趙尚誌司令年輕,就有個衝勁,我這把年紀了,還提著股勁,咱李華堂的隊伍,無論到何時,不能跌份。大家夥這時一起:軍長的是,軍長指哪,我們打哪,絕不後退,砍頭沒啥,碗大個疤。

    辦培訓班,是李華堂的主意,這些人不能閑著,閑著惹是生非,慢慢就真成胡子了,曹三炮上課的時候心也很不踏實,正月二十五八路打興隆鎮,他擔憂得很,前些才得信山田秀子沒事,懸著的心才放下來,海月還是命不好,張五爺二兒子在興隆鎮被流彈打死了。曹三炮考慮是不是把山田秀子接到蓮花泡,住到字砬子或蓮花泡屯,想想又不妥,山田秀子問過為什叫字砬子?曹三炮答不出來,後來問當地村民,原來村西北牡丹江北岸山腳石砬子上,發現有蝌蚪文700字,據是佛經,渤海國時候的,所以叫字砬子。曹三炮點點頭:哦,蓮花泡有啥講究?村民撇撇嘴:渤海國的荷花池唄。嗯,這兒是個好地方,可惜,怕還沒雕翎東屯保穩。曹三炮身邊是葛炮,就是西北楞森警隊的隊長,合江軍區打西北楞後,他就投奔了過來,頂了丁炮的排長職。

    張黑子月底來過蓮花泡,商量著奪回雕翎,李華堂還要等一等,等待最好時機。於廷洲和張黑子鬧翻了,張黑子繳了於廷洲的械,收了於廷洲團,於廷洲自己出去又拉起幾十人,投奔了李華堂,李華堂給他們倆當和事佬,張黑子:這個於瘸子,最不聽命令,臨陣脫逃,差點害死我,你留著他,到時也是個惹禍的。李華堂笑著:人無完人,各有其用,現在大敵當前,都忍著點,給我個麵子,過往不要提,一笑泯恩仇。到底辦了桌酒,張黑子、於廷洲麵上算和好了,三人商量了下打雕翎,於廷洲負責摸清雕翎的整個兵力布防。

    剛過清明,氣轉暖、冰雪消融,傳來一個消息,駐佳木斯、依蘭、勃利、林口、富錦等地蘇聯紅軍秘密撤離回國。佳木斯蘇軍在撤離前,消滅了悅來鎮王福部,在宏克力抓獲了李宗祥,然後前腳撤走,合江軍區四支隊後腳進駐。李荒子叫道:老毛子滾蛋了,八路沒靠山,打他奶奶的。郭成:八路現在人也不老少。有人又到另一個消息:清明的時候,通河縣開萬人大會,把維持會、慈善會會長,大戶艾青山給殺了,把艾大戶的500多晌地都分了,每個屯都去了工作隊,成立農會,搞什反奸清算,大戶都往哈爾濱跑。張文書:八路在搞土改,收買人心,佳木斯、牡丹江也在分。郭成心想:八路夠狠,不用花錢,殺幾個人,把人心收了,八路要是把人心都收了,以後哪有我們的活路。不過這心思他沒出來。

    再過了幾,李華堂在三道通聚集隊伍四五百名,曹三炮想,該打了,都憋出鳥了。以為是打雕翎,李華堂帶隊伍,在山一直走,走了兩,卻是繞道七河到了駝腰子。農曆三月十六山神節,公曆4月17日,清晨,李華堂搭三塊石頭,領眾人向山神行三拜九叩之禮。相傳,第一個開山老把頭,名孫良,山東萊陽人,赴長白山采挖人參,與張祿結拜為兄弟,從此倆人一起放山,一起采參。孫良采到人參,不料丟了張祿,為找張祿,張良餓死深山,臨死用石子在大石頭上寫下:家住萊陽本姓孫,翻山過海來挖參,路上丟了好兄弟,找不到兄弟不甘心,三吃了個蛄,你傷心不傷心,家中有人來找我,順著古河往上尋,再有入山迷路者,我當作為引路神。此事感動地,張良被稱為山神老把頭。一起拜過山神,大夥就是生死不離的兄弟,李華堂即率兄弟下山,中午時分,包圍並占領駝腰子金礦,許進不許出。

    早打探好駝腰子,還沒駐紮八路,現有采金工人00多以及做金子交易的老客,還有賭場、大煙館等,李華堂此來,一為給養,二為招兵,以中央政府的名義收取官金,老客手上的金子上繳的上繳,沒收的沒收,還獲得一些現金和衣物,兵從工人中招,當場有工人自願參加。李華堂準備撤的時候,三路警戒來報,左麵、右麵、前麵出現部隊,而後麵是八虎力河,這個情況大家都沒料到,八路來得好快,看來走漏了風聲,八路有包圍全殲的意思。李華堂並不慌張,叫人迅速占領各製高點,在三麵進行阻擊,正麵的八路攻得很凶,槍聲最為激烈,但還沒有炮,李華堂下死命令:絕不後退一步。李華堂很清楚,八路就是想讓他後退,然後追擊擊潰他。隻要搞清楚三麵虛實,黑下來,就好退了。

    來的正是合江軍區五支隊和三五九旅八團,現五支隊攻正麵和右麵,八團攻左麵,三千人,打定注意要吃掉李華堂,戰鬥激烈進行,五支隊就是不能突破,慢慢黑下來,槍聲漸漸稀疏,尖兵攻過去一看,李華堂部跑了,原來從左麵八團的空隙逃跑了,五支隊司令戴鴻賓很是生氣,率部往左追擊,李華堂部已不知去向。李華堂也走得僥幸,左麵還未完全合圍,一黑,即趁隙突圍,避開可能的伏擊點,繞到了山上,上了山,就安全了。駝腰子三麵皆山,大夥高高興興,在山急行軍,農曆三月十七半夜回了三道通,才上炕睡覺。

    睡好起來,4月19日,李華堂和張黑子商量打興隆鎮,於廷洲送來可靠情報,在鎮已設下內應,興隆鎮現在隻有獨立四團40多人和合江軍區新收編的馬海祥部百來人,馬海祥還是可以爭取投誠的。打就打,深夜,內應打開城門,張黑子、李華堂共400餘人潛入鎮內,包抄了四團駐地,原日本官宅。鎮中心孤山上的流動哨兵發現敵情鳴槍報警,被一槍打倒,張黑子、李華堂控製了孤山這個製高點,獨立四團政委尹良雨和教導員王北昌聽到報警槍聲,組織隊伍向外突圍,但寡不敵眾,全部戰死。馬海祥部被王德平十三團包圍,棄械投降。

    亮後,興隆鎮鎮民知道,張黑子又回來了,獨立四團戰死官兵衣服被剝光,曝屍街頭,曹三炮很驚異地看到王九成的媳婦,拿著個衣服,哭哭啼啼,坐在地上。走近一看,地上一具渾身是血,腸子外露的屍體,不是王九成是誰!王九成的媳婦見了曹三炮,哭哭啼啼:“三炮兄弟,給,讓我收屍。”曹三炮左右望了望,有王德平團一個麵生的團副在,就:“兄弟,這我屯的王九成,屍體給他媳婦收了吧。”這個團副上下打量了他一番,問:“你哪位?”曹三炮拱手答道:“李華堂警衛團曹三炮。”團副態度好了一點,:“張軍長有令,不準收屍,我也不敢違抗啊。”曹三炮隻好退到一旁,正好看見於萬仁從遠處走了過來,就把這事和於萬仁了一通,於萬仁也在王德平團,曹三炮指望於能合合,睜隻眼閉隻眼收屍得了,沒想到於萬仁凶狠狠地:“三炮,王九成這王八犢子,殺了他我還不解氣,收啥屍!”曹三炮吃了一驚,問:“咋了?”於萬仁:“上個月,王九成帶隊去了東屯,搶糧食,把張五爺他爹給殺了,有多大事,多大仇,把老人給打死了。”王九成的媳婦在地上道:“不是我掌櫃的開的槍。”於萬仁呸了一聲,罵道:“不是你王九成帶的人!媽巴子,這屍你收不了!”王九成媳婦還是哭哭啼啼,於萬仁突然和緩了語氣:“你真要收屍?”王九成的媳婦點點頭。於萬仁:“行!”完,拿了個大砍刀,朝王九成脖子上砍了起來,一刀、兩刀……王九成的媳婦嚇得亂叫。死屍比活人難砍,於萬仁砍了5刀,才砍下頭顱,然後:“頭給你。”王九成媳婦呆坐了一會,曹三炮看得驚心,正不知啥,王九成媳婦哭哭啼啼,用衣服包了頭顱,站起來,抱著頭顱,搖搖晃晃,往東門而去。“這媳婦行!”曹三炮心底,豎起了大拇指。

    後來屍體被收集,亂葬到胡仙堂山崖的亂死崗子。張黑子在關嶽廟舉行群眾大會,:中央軍已打到四平和長春,馬上就要打到哈爾濱和佳木斯,我們就在這,不走了,等中央軍來。並進行招兵擴軍。這一戰,曹三炮高興的是,駐紮興隆鎮,時不時可回東屯,山田秀子腹部微微隆起,他耳朵貼著在山田秀子的腹部,能聽見胎兒的心跳,打駝腰子曹三炮分到一些財物,讓山田秀子收了起來,山田秀子問:這次不走了吧?曹三炮收起笑容,答:難,中央軍要能打過來,就不用走了。曹三炮在屯走了一圈,從蘇軍月底打到東屯到現在,不過三個月,東屯已經麵目全非,東西圍牆都轟了些大口子,房子也毀了三分之一,海月沒法出嫁了,張五爺的爹和張五爺的二兒子都死了,於萬仁帶著幾個人回屯,把王九成以及王九成帶走的蔡金榮等人的家給抄了,還想抄杜二爺家,杜二爺的二公子杜玉武是八路,不過,杜家大院可不好抄,把大門一關,於萬仁再帶幾十個人來,也難攻下。杜二爺還:杜玉武死了,我沒這個兒子。既如此,於萬仁抄完幾家,就去興隆鎮街了。

    在蘇軍秘密撤出東北這一段時間,興隆鎮上,各種消息紛雜傳來,4月4日,合江軍區四支隊在勃利東四十的青龍山,包圍孫榮久的騎兵00多人,通過軍事打擊和政治攻勢,孫榮久帶領被包圍的騎兵00多人、85匹戰馬投降,孫榮久送勃利軍區政治部看管,令其去信招撫殘部和其他匪首。士兵解除武裝,發給路費遣送回家。但孫榮久在勃利竟然得空潛逃了。4月5日,蘇軍秘密撤出哈爾濱,八路軍隨即占領哈爾濱,並全市大搜捕,消滅國民黨殘餘勢力。蘇軍撤出寶清,蘇軍支持的韓隊自量難以守城,於夜間逃至虎林,喻殿昌遂統一了寶清城鄉,自任總隊長,下設7個大隊,有千餘人。4月8日,蘇軍撤出牡丹江市,同一日,蘇軍撤出同江,5月日,合江軍區富錦軍分區00餘人收複同江。5月5日淩晨,尤德榮帶赫哲族60餘人,和饒河治安隊二百餘人,會合同江國民黨書記長趙秉鏞帶領的同江保安隊二百人,組成光複軍,突襲占領了同江,同江縣長章克華被俘,用鍘刀鍘死,章克華以下70餘人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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