樞紐世界·終章(51)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霜華月明 本章:樞紐世界·終章(51)

    “他說世界很溫柔 (xinshuhaige.com)”

    二年級的優秀向導在這一次的實訓中主要任務就是用精神力輔助哨兵,讓他們習慣這種有搭檔的戰鬥節奏。

    “誰先來?”沙布爾抱著花名冊,眼神從一群人身上掃過。

    別人都在用眼角的餘光偷偷瞥周圍的人,蘇飛不屑的眨了下眼睛。

    “報告!”

    沙布爾波瀾不驚的掃了他一眼,“蘇飛?”

    “報告,是!”

    “出列,你就和……”沙布爾看著肩挨肩站在一起的兩個向導語氣頓了頓。

    吳瓊很自然的就把話給接上了,“和我搭檔吧。”

    “嗯,你們倆搭檔吧。”

    那天的訓練賽後來因為和蘇靜搭檔的哨兵在實訓過程中被焦糖牛奶的味道刺激的太上頭而迅速輸掉為結局,沙布爾臉色難看的讓一直等候在旁邊的醫護把他帶下去時,蘇飛滿臉揶揄的打趣著她。

    “看你火氣不小,人氣也不小啊。”

    “蘇飛你怎不去死啊!我跪下求你了!你去死吧!”

    空氣中還有未散幹淨的櫻花香。

    作為哨兵,蘇飛和吳瓊搭檔的第一場對戰似乎贏的太過輕鬆,而實訓課的教授沙布爾說起這個事時反複強調自己真的沒有故意要把他倆湊一對。

    畢竟實訓課結束後,這倆人是怎加上聯絡的他都不知道,更別提蘇飛把自己剛到手還沒捂熱的獎學金全給了吳瓊去買全套手辦,然後吳瓊就義務請他吃了一學期的牛肉粉,這種老套到家又酸到掉牙的小學生戀愛劇情。

    蘇飛是第一個被帶進審訊室的,因為他不僅是北部的精英,還是夏魏君的向導。

    所以盡管他現在的狀態十分糟糕,但是高層還是將他選為第一個突破口。

    “請問當時隻有你和夏魏君上尉在現場嗎?”

    “……”

    “你能具體給我們描述一下當時的情況嗎?”

    “……”

    “在千予宸中尉和千瑟汐中尉到達之前有什反常的地方嗎?”

    “……”

    “請你配合我們的調查。”

    “……”

    蘇飛穿著對他而言有些空蕩蕩的病號服,光著腳坐在審訊室的鐵椅子上,眼神直愣愣的盯著桌子左上角的玻璃水杯。

    沉默了很久,他反問,“夏魏君上尉他還活著嗎?”

    “這不是你目前該關心的事。”前來審訊的中將冷臉以對。

    “哦。”蘇飛又不說話了。

    “你要知道,一個特級哨兵如果完全感染成喪屍這對白塔來說是太大的損失,沒有任何一個人承擔的起。”中將嚐試放軟一些語氣引導他,“他能帶來的破壞力是難以估計的,或許到時候我們會無法控製他,到時候白塔總部也許會變成一個屠殺場,血流成河。”

    “不可能。”他雙手抱胸盯著中將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他是什樣的人我還不清楚嗎?”

    痛感從指尖一點一點的席卷上來,沿著經脈蔓延至全身,毫不客氣的撕扯著他的身體,神經像是被千萬把鈍刀不停的折磨著,他疼的蜷縮在一起,豆大的汗珠子不斷的從額角滾下來。

    事情為什總是變得這糟糕呢?

    十五天前,他和夏魏君孤身進入淪陷區的小鎮支援自己的隊友。

    十天前,他們遭遇了一場規模前所未有的喪屍潮。

    七天前,他們在以為自己必死的時候終於等到了白塔總部的救援。

    三天前,他突然被告知夏魏君感染了喪屍源,白塔強行切斷了他們之間的精神鏈接。

    那種像是要將他靈魂的一半活生生的剝下來的感覺在切斷之後,還是會像海水般一次一次的將他淹沒,是真的,痛不欲生。

    明明前一晚,他看到夏魏君還好好的,甚至還偷偷地跟千瑟汐接吻。

    他捂著臉抽泣起來,“我要見他……我要見他……見到他之前我什都不會說的……”

    中將氣急又無可奈何,隻能讓人把他帶回病房繼續監視起來。

    剩下幾個人同時被帶進了不同的審訊室。

    “在發現夏魏君上尉被喪屍抓傷且傷口接觸到感染源後,你是怎處理的?”

    千予宸一如既往的沉著溫柔,他先推了推眼鏡,十指交叉放在桌子上,語氣也是不急不徐的,“先用雙氧水深度清洗傷口,注射血清,再進行常規的外傷處理。”

    審訊員做完筆錄抬頭看著他,眼神中的意思是:就這樣?

    於是千予宸歪著頭想了想補充道,“清洗傷口的時候,他的向導說要給他長長記性,所以拒絕幫他調低痛感,整個過程我一直是聽著他的慘叫操作的,很難得我沒有手抖。”

    “作為隊長,你是否清楚自己的隊員再特殊時期的身體狀況。”

    韓玦靠著椅背,臉上沒什表情整個人都透著高冷的氣質,“不知道。”

    “可是你是隊長難道不……”審訊員頂著一支優秀的特戰小隊的隊長無形的壓力,嚐試問出點有用的消息。

    “我重傷昏迷了,什都不知道。”韓玦持續高冷,甚至有點生人勿進的意思。

    “你在那五天和他們有什具體接觸嗎?”

    蘇靜咬著手指仿佛是在仔細的回想,“嗯……我那幾天就是在調試通訊設備啊,沒幹什。”

    “除了調試通訊設備呢?”

    蘇靜用一種關愛智障的眼神看著他,“殺喪屍啊,不然我還能幹嘛?架鍋燒火給大家煲碗鴿子湯?”

    “你在救下夏魏君上尉的時候,有沒有什反常的地方?”

    千瑟汐的嘴沒什東西,但她還是不自覺的鼓動自己的腮幫子,“有啊!”

    “是什?!”審訊員激動的差點跳起來。

    就看到坐在他對麵,剛剛剪了短發沒幾天的少女露出個不羈的笑臉,“第一次見到那受不得疼和那能嚎的哨兵,現在想起來我都覺得腦子疼。”

    “請問……”

    謝右抬起一雙冷漠的眼睛,“問什問?有什好問的?”

    審訊員被他堵的不敢說話。

    “我跟你說,我們戰區的隊員什樣我心清楚,而且當天給他注入的血清是你們白塔總部下轄的實驗室分配的,現在出了事我們都沒找你們,我告訴你,如果夏魏君出了什問題,你們都逃不了幹係。”

    饒了一圈,蘇飛又被提審了。

    他睜著一雙通紅的眼鏡,隻說一句話,“我要見我的哨兵,我要見夏魏君。”

    我要親眼看著他在我麵前吃人,否則你們誰說他被感染了,我都不會信,一個字都不信。

    千瑟汐和蘇靜下了哨向概論課,挎著書包從向導學院三教往東園的專屬休息室走,瞎調侃幾句教授這學期又為他們操碎了心,發際線比起剛開學的時候高了不少。

    休息室沒人,蘇靜下意識的去看門邊的電子版。

    “今天下午隻有我倆有課啊——怎一個人都沒有?”

    千瑟汐從桌上擺著的果盤揪了一顆葡萄連皮一起扔進嘴,“哇,別不是背著我們搞團建去了?”

    “不是吧,河源之不可能這沒良心。”

    “但是謝右可能啊。”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

    一句話沒說完,韓玦突然推門走進來,謝右就跟在他後麵沉著一張臉,連河源之也有些沮喪的耷拉著他的眉毛。

    “怎啦?”蘇靜挪到機槍手旁邊,扯了扯對方的袖子小聲問。

    蘇飛這時候正好氣喘籲籲的跑進來,“上頭怎說?”

    聽的千瑟汐一頭霧水,“什怎說?你們在講什?”

    沒人應他的話,韓玦糾結了很久選擇直接把上級的文件拿給大家看。

    “我們接受上級指派,作為獨立的特戰小隊,以北部為名,到西部沙漠地區去駐守十四個白塔分基地其中一個,沙布爾也會同去。”他簡短的說了說文件的大概意思。

    “啊?”蘇靜瞪大了眼睛一臉懵。

    “哈?”連千瑟汐都皺起臉。

    新加入小隊的何儲和盧軒坐在角落,後者秉承一個新人該有的模樣不多話,反而是平常不怎活潑的何儲在喝了一口枸杞茶之後出聲。

    “那我跟盧軒怎辦?我們才是一年生,完全沒到上戰場的標準啊。”

    謝右笑的有些難看,“你們一起去。”

    “那些人是瘋了嗎?!他們才是一年生!實訓課都還沒怎認真上過!”蘇靜袖子一擼就要往外跑,幸而河源之就在她的旁邊,手一伸就把人撈了回來。

    謝右泄氣地拉開椅子坐下來,“你當我跟韓玦是死的嗎?這些問題我們在今天的會議上提過了……但是被駁回了。”

    蘇靜氣的繞著會議桌打轉,撅著嘴,把一張白嫩嫩的臉皺成了包子。

    千瑟汐坐在窗台上晃蕩著兩條腿,眉毛皺在一起,“不是吧,就算現在我們已經基本把喪屍的活動範圍限製在了沙漠的淪陷區,但是並不代表它們不具備殺傷力,更何況他們適應環境和進化的速度明顯是超出了所有人的預估,上頭把我們扔過去想幹嘛?”

    何儲就站在他旁邊倚著窗台看書。

    韓玦有些疲倦的靠在書櫃上揉了揉頸子,正要說話,休息室的門被敲響了。

    不多不少的三下,每一下的力度都剛好一樣,中間停一秒。

    從敲門的方式就能看出來人的教養。

    “請進。”

    盧曄背著個雙肩包手拎著外賣披薩的盒子,站在休息室門口衝他們笑。

    “剛剛忘了說,盧曄這次被調回我們組了。”謝右走到門邊把他拉進來,“他以前是我們隊的爆破手,現在改做醫療兵了。”

    “兄弟你這跨界跨的有點誇張啊……”何儲打趣了一句。

    氣氛緩和不少。

    盧軒的話就要簡短的多了,“我跟著我哥。”

    “唔。”蘇靜摸摸自己的小肚子,“我好像有點餓了誒。”

    千瑟汐不知道什時候從窗台上跳了下來,已經在動手拆披薩的包裝,“餓了就吃唄。”

    她笑嘻嘻的咬了一大口,把剩下的半截塞進蘇靜的嘴。

    “管他明天什樣,現在我們還活著還能吃到這好吃的披薩我就已經覺得賺了。”

    蘇飛和千瑟汐都在一周後如願見到了夏魏君。

    特殊看守室隻有一張窄窄的單人床,夏魏君躺在上麵,手和腳都被固定了,眼神睜著,眼神卻是渙散的。

    他瘦了很多,本來就棱角分明的下顎線越發被凸顯了出來,兩頰不多的肉也沒了,甚至都不像個狐狸崽子。

    千瑟汐走過去,坐在床邊的椅子上。

    沒哭,甚至沒有紅眼睛。

    她開始絮絮叨叨的說起話來。

    “夏魏君,我最討厭的課是哨向概論課,你最討厭的課是末世史,你二年級成為狙擊手預備役後,我和你去上的第一堂專業課上,教授說,觀察員是狙擊手的眼睛和盔甲,除非死亡,否則無論何時何地何種情況,觀察員都不能離開自己的狙擊手。”

    她把下巴靠在膝蓋上。

    “你說等以後休假了,你要帶我去青城看紅磚牆和白窗柩,你家大門口有顆枇杷樹,比你的年紀還要大,結的果子又大又甜,結果我們每次休假都是冬天,好不容易能見到兩片葉子都是枯黃枯黃的那種。”

    她把頭埋下去,不知道是不是哭了。

    “我去給新學員第一次實訓課做助教,有個哨兵嘴特賤,問我這個身高是不是走後門才在等級測評得了個特級,那天沙布爾在場我沒敢揍他,本來準備找個月黑風高的晚上教育一下他,結果沒想到你在搏擊課上就把他揍了一頓,還害得我陪你一起被罰了半個月的勞動。”

    她揪著自己的褲子,肩膀輕微的聳動起來。

    “我記得,你在外人麵前總是很高冷,但在熟悉的人麵前話多又幼稚,我記得,你最初加入北部戰區的時候還沒滿18,來的那天穿了件黃色的短袖,顯得特別帥氣……”

    “我記得,我們的契合度最開始是比你和蘇飛還低一點,可你就是天天要跟我一起,說能培養默契,我記得,你的茶隼喜歡跟著我,精神係培養課的教授沒少拿這事開你的玩笑……”

    “我記得,第一次上戰場,我被子彈刮過臉差點破相,你自責了好久……”

    “我記得第一次殺了19隻喪屍,那天晚上怎也睡不著,你就一直抱著我,陪我熬著,我記得……”

    她漸漸地平靜下來,重新在椅子上坐好。

    “我記得,我們在白塔總部登記結合的那天是在下雨,很大很大的雨,你背著我淌過宿舍前麵那片積水,你說,以後有什難處了,你肯定還是護著我的。”

    千瑟汐伸出手,去握住夏魏君的一隻手,“你的手怎這涼啊,他們不給你被子,你不知道自己要的嗎?”

    她朝著夏魏君的手哈了口氣,用力的搓起來,“還要我來幫你暖手,你可真是個壞人。”

    “夏魏君,他們說你被感染了,怎可能。”

    “夏魏君,你知不知道被強行切斷精神鏈接有多痛。”

    “夏魏君,我都來看你了。”

    千瑟汐把他的手貼在自己的額頭上,強忍著泛酸的眼眶。

    “夏魏君,你睜開眼看看我好不好?”

    躺著的人被注入了大量的鎮定劑,毫無反應,就那樣睜著一雙渙散的眼睛朝著天花板。

    “你不要丟下我呀,夏魏君……”

    一顆飽滿的淚珠從她的眼尾浸出,順著蒼白模糊的側臉線條滾下來打在他的手背上。

    悲涼的氣息一點一點的填滿整個空間。

    接著,好多顆眼淚珠子從千瑟汐的眼眶掉出來,劈啪啦落在夏魏君的手背上,竟然漸漸潤起了一絲絲的暖意。

    醫護人員衝進來的時候,千瑟汐還沒反應過來發生了什,就被扯到了旁邊。

    如果說整個末世最大的醫學奇跡是什,大概要數夏魏君從半感染的狀態莫名其妙被救回來,後世無數人吹噓這是白塔總部的功勳——悉心照顧和治療哨兵才讓他恢複。

    隻有當事人知道,跟他們一點關係都沒有。

    修養半個月後,夏魏君終於恢複的差不多了,他和千瑟汐重新登記結合了一次。

    契合度測試也重新做了,終於上了百分之90,夏魏君滿意的拿著測試報告,喜滋滋的表示要去吃牛肉粉慶祝一下,千瑟汐眉頭一皺立馬反對。

    “我不,我要吃黃燜肉。”

    蘇靜補刀,“你們現在知道,為什你們到不了100%了吧?”

    “滾!!!”

    北部戰區的精英全部返回了分基地,使命和任務還是要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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