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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秦昭儀沒想到除掉一個杜百濯又起來一個孟明庭。

    西京香料局名動大唐，孟明庭於香道一行令製假冒偽劣香料的奸商聞風喪膽，於其他上頭卻了了，由其查案，以她掌握的情況看，並不可怕，怕的是他身邊的杜沉榆。

    宮流言四起，皇帝已對王德妃王家生疑，若能阻止杜沉榆查出真相，李湛儲君之位被廢王德妃王家倒下就在不遠。

    杜沉榆與栴檀陪著孟明庭去大理寺報到之時，秦昭儀的人也傳話給杜千和與杜降真，命尋個借口把杜沉榆喚回杜府，而後殺掉。

    隻要沒有杜沉榆，十個孟明庭無濟於事。

    “怎可能呢，榆郎那機警，給他進府來了，不僅殺不了他，說不定還會被他順勢查出真相。”杜千和緊皺眉頭，沉浸在毒殺李淙一事有可能敗露的恐懼中，短短兩日，麵色死灰，額頭密密抬頭紋，眉間深深的川字紋，猛一看，恍如古稀老人，渾沒有半分製香大家家主氣度。

    “她總把事情推給我們，咱們杜家已下毒弄昏一個兒子，還要讓我們殘殺另一個兒子，想得美。”杜降真憤憤道。

    並無手足之情，隻是聽杜千和言下之意想讓自己出謀獻策，她對杜沉榆萬分忌憚，不想接這個燙手山芋。

    跟杜沉榆的數次較量她都慘敗，也深深覺得，真把杜沉榆喚進杜府，定會出現杜千和所說那種局麵。

    杜千和長歎，佝僂著背，不住搓手，“不按她說的辦，她會不會不悅？”

    “不悅就不悅。”杜降真冷哼，心中也是糟亂，想靜一靜，道：“阿耶得去懷香堂視事了，兒再試試看能不能製出妙香。”

    懷香堂重於一切，杜千和強打精神出門。

    杜降真離開大廳，走不遠遇上寶景。

    寶景把她拉回凝翠居，扶了她進房，密密關上房門。

    “有事？”杜降真問，眼下無心男女情事，看寶景神情，也不似是要求歡。

    “大娘！”寶景猛地跪了下去，“我們走吧。”

    “走？”杜降真一怔。

    寶景點頭，“大娘不是想找一處山清水秀的地方潛心研製香品嗎？我們可以離開長安，隱姓埋名。也可以離開大唐，到大食去，那香材不少，也可以到扶南國去……”

    “你言下之意是逃走？”杜降真一字眉驀地擰起。

    寶景輕點頭，低聲道：“大娘，下奴覺得此番杜家怕是在劫難逃了，我們走吧。”他站起來，懷掏出一個小油布包，“這是大唐瓊州黎峒的公驗【即現代戶籍身份證】，這是過所【即通關文牒】，咱們離開大唐或隱居都行。”

    大唐過所時限僅得一個月，寶景備了六份，杜降真一一看，再看公驗，難為他一個下奴，居然在長安城就辦了瓊州的公驗。

    公驗和過所都是兩個人的，她跟他，身份是主仆。

    “大娘！”寶景眼巴巴看她，“這是下奴察覺杜家牽涉三殿下被毒殺一案後悄悄準備的，本以為用不著，隻是做個退路，眼下看來不走不行了。”

    杜降真看著手東西遲遲沒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