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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寺正也是愛香之人？”李夫人眼睛明亮，渾忘了孟明庭入門時的冷臉。

    孟明庭點頭。

    “孟寺正何止是愛香，夫人用過藏香堂的閑居香否？那就是孟寺正親製的。”栴檀笑道，閑居香是孟明庭跟她坦承他會製香的那日製的香，後來她擺到藏香堂去了，閑居香香息舒適安閑，最適合李夫人這個年紀的婦人。

    “什！”李夫人驚叫，站起來，眼直直看孟明庭，半晌，撫掌大聲道：“香事美人，美人香事，果不其然，孟寺正傾國傾城美姿容，自然能製出那高妙的香品了。”

    “過獎了。”孟明庭忸捏，臉頰酡紅，如花美豔。

    李夫人讚歎不已，良久，歎道：“我在藏香堂聞過閑居香後甚是喜愛，可惜囊中羞澀，隻能望香止步。”歎過複又笑，歡喜道：“過五日我兒燁郎便發俸了，就能買閑居香了。”

    栴檀三人相視交換眼神，各各猶疑。

    神策軍給養富足俸祿很高，然則，閑居香一錢定價十金，熏一次篆香至少得十錢，也就是一百金，以李燁的俸祿不吃不喝一年也才能攢夠這個數。

    栴檀笑笑，並不反駁，說香事論香道的同時，偶爾插一兩句其他。

    兩刻鍾後三人告辭出府，李燁的情況差不多摸清了。

    李夫人與世無爭性情，雖是正室，卻不得寵，李府庶務由李燁父親寵愛的妾室把持，錢物出入均得那妾室點頭，李燁母子花費的都是李燁的俸祿，李夫人別無所喜唯愛香事，李燁是孝子，手上錢財都供母親購香了，李夫人品味高雅，等閑香品入不了眼，隻愛蘇家香，杜家香都不屑一顧，因不理庶務，也不知物價人情，並不知自己在燒錢。

    “李燁那點兒俸祿絕撐不起購蘇家香，看來，秦昭儀就是這樣收買了他。”栴檀道。

    孟明庭和杜沉榆點頭，三人一齊想到解決辦法，相視一笑。

    “我去平康坊找柳娘，你們去永安坊跟李燁談談。”杜沉榆道。

    栴檀是女人不便出入平康坊，孟明庭厭俗香惡俗粉，去平康坊猶如拿鈍刀銼磨血肉，提議甚好，兩人自無異議。

    宅子雖是剛買的，也怕秦昭儀耳目眾多得知了，楊六娘姐妹倆把杜降真和李都李燁擱木桶吊到井底，杜降真被點了睡穴昏睡過去，李都李燁清醒著，任務失敗，惶恐又擔憂。

    把李燁被拉上來後，栴檀也不廢話，直接告訴他，自己去找過他母親。

    李燁事母至孝，聞言麵色比大刀臨頭還驚恐。

    “隻要你在公堂上指證秦昭儀，我們可以說你是受秦昭儀蒙騙求陛下特赦不需服刑，此後，藏香堂香品不要錢無限滿足你母親。”栴檀道。

    不需說很多，掐敵七寸，解決其後顧之憂即可。

    李燁當即俯首，滿口應承，親筆寫供狀，簽字畫押。

    這邊妥當，杜沉榆也回來了。

    “都說癡情女子負心漢，我今日見的倒過來了。”他歎道，麵上有悲憫之色。

    原來李都對柳娘情深一片，為了她跟父親決裂，為了她甘願被秦昭儀利用，得了錢便送倚月樓給鴇母存著，等湊足了錢替柳娘贖身，並許諾娶柳娘為正室，柳娘對他卻隻是麵子工夫，表麵為他守身，暗從沒斷了接待客人。

    杜沉榆懷疑柳娘是秦昭儀的人，乃是有目的接近李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