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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王藻，栴檀尚沒止住笑，嘴角高高翹著。

    “有什好笑的？”孟明庭莫名其妙。

    給人錢讓人自己買禮物，這做的普天下隻有他了，還不自知，栴檀更歡悅，有他在身邊，笑料隨處可見。

    杜沉榆也是莞爾，厚道些，怕栴檀再笑下去孟明庭悟過來了羞惱，忙道：“王家那邊沒線索，隻能我們自己查察了。”

    說起正事，栴檀當即收起笑容。

    替死的三個死囚俱是一刀斃命，三人不是忤作，從屍體上查不出什，進牢房，仔細瞧，期望尋出腰牌之外跟殺手有關的線索。

    杜千和與寶景寶杲還在夾層捆著，關三人的牢房外麵沒人，泥土地麵微有坑窪，牢房一角鋪著稻草，恭桶就在一角擱著，潮黴渾濁各種味兒混雜，栴檀喉間翻間倒海，捂著嘴巴艱難忍住作嘔。

    孟明庭在牢房過道中忽地頓住，閉眼，鼻翼輕輕翕動。

    有發現！

    栴檀和杜沉榆相視一眼，屏息不敢呼吸。

    孟明庭庭睜眼又閉眼，來回走動，幾遍後，眼神明亮，肯定道：“來的五個蒙麵人，有一個人身上帶著香囊，香囊的香是陵娘製的。”

    栴檀大喜，隨後又有些灰心。

    蘇家家敗前，藏香堂就有鬻零陵製的香，零陵進教坊後也製香，教坊用香都她製的香，僅從香上追尋，大海撈針。

    “不拘如何是個線索，咱們先問問蘇大娘。”杜沉榆。

    孟明庭跟杜沉榆去了教坊，不多時回轉，滿麵喜色。

    “有眉目了？”栴檀迫切問。

    “鎖定人了，連賀氏也露出水麵了，原來她表麵上與寶景苟且幫著真娘，其實是秦昭儀的人。”杜沉榆道，看孟明庭，毫不掩飾讚歎，“多虧得孟大郎，不僅聞出香氣，還能僅憑香息便推斷出用了哪些香材製成的香。”

    孟明庭見了蘇零陵，直接指出，聞到的香香引是白檀香，副香有甘鬆、茱萸子、紫茸香，令各種香料揮發均勻的發香用的甲香，使香氣盡可能留停的時間長些的聚香是金顏香。

    蘇零陵入教坊後，跟在家中時一般，雖則製的香不是鬻出，仍將每一款香給誰用都記錄下來，他說的如此詳盡，蘇零陵查過記錄，當即告訴他們這款香名和凝香，是她進教坊後製的，用香的人是賀氏。

    此前隻是懷疑，並不明朗，眼下卻是指向分明，可以走明麵了。

    他們找錢慎知，直言相告，道賀氏與李淙被害一案有關，錢慎知大驚，提供了一條線索，賀氏有一個在羽林軍中供職羽林郎的姘夫。

    “賀氏這些日子應就是躲在那人家，咱們快去抓人。”栴檀大喜。

    兵貴神速，孟明庭和杜沉榆也是這般想法，點了差役即出大理寺。

    眾人破門而去，賀氏正對鏡梳妝，扭頭見栴檀幾人，臉色大變，抬手咬下腕間香珠串一粒香珠，栴檀幾人防著她自絕的，事先交待過差役，還是遲了一步，賀氏唇間淌出烏黑血水，身體一歪倒地。

    好在屋除了賀氏，她那羽林郎姘夫也在。

    差役把人捆了，栴檀三人怕夜長夢多，也不等把人帶回大理寺，先熏飄渺香。

    沒有解香，任是骨頭再硬對秦昭儀再忠心，也是有什說什，很快五個人都抓到了。

    把人抓齊後也便不熏飄渺香了，榆杜沉把牛遂義展平兩人和李燁的口供拿給五人看，五人見秦昭儀已暴露，沒需他們費多少唇舌便招了。

    給他們傳話的人是賀氏，賀氏已死，賀氏背後傳話的人沒能逮著，沒有抓到秦昭儀毒殺李淙的直接證據，不過，手上掌握的足夠指證她了。

    不知李都那邊如何，雖說眼下李都招不招不影響大局，多一個證供總是更有利，三人趕去永安坊。

    李都沒入水井下，靠著牆坐在地上，眼直直一動不動望著虛空處，像個木偶。

    “回來後就這樣，那個柳娘可真……”楊七娘嘖嘖歎，昨晚間她帶李都潛進倚月樓，兩人曉鼓敲響坊門開時回來的，床底下聽了半宿的鴛鴦戲，柳娘浪叫不停，滿嘴甜言蜜語。

    楊七娘朝李都呶嘴，“我瞧著，怕是說的那些話往日一字不差跟他說過。”

    “解開他穴道給他說話。”杜沉榆道。

    楊七娘過去，伸指。

    穴道解了，李都仍一動不動，仿佛已經死了。

    “柳娘很可能是秦昭儀的人，為了讓你落進圈套為她所用，故意勾引你。”杜沉榆緩緩道。

    李都身體一震，抬頭，赤紅的眼眸看杜沉榆。

    “我也隻是猜測，究竟是不是，你細細回想，總有蛛絲馬跡的。”杜沉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