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節脫穎而出

    永嘉軍指揮林時中帶領永嘉軍抽來的五百人、少年營一千多人，乘坐海船接近三十多艘，帶著一船的永嘉軍出產海貨，即日啟程乘船往福安府。列著整齊隊列、規規矩矩的少年們登船後，就如一群猴子，想親自施展訓練過的操船技術，直到有人斥才規規矩矩，一臉無辜狀。

    號角聲響起，眾船隻相繼離開海港，逐漸升起船帆，向煙波浩渺的海中駛去。

    少年營第一次在海上遠行。為滿足少年營將士的好奇心，林時中安排船上的水手、舵手等船員都給少年營眾人講船的構造和操作，並安排少年營由他們帶著實習，升帆、降帆、操櫓、掌舵、瞭望等。並對航海的路線、地圖等進行講解。隨行的造船工匠還給少年營講了船的構造和發展變化曆史。

    造船技術伴隨著人類社會的發展的整個進程。較成型的木船在東漢年間就有完整記載，東漢劉熙撰著辭書《釋名-釋船》中就有對船的各重要結構的詳盡敘述，對包括桅、帆、篙、槳、櫓、甚至拉船的纖繩等船舶屬具，對船舵，對船舶的甲板、艙底、廬、飛廬、爵室等，皆從作用、形狀、安裝位置、操作部位等都有記載。

    秦漢時期出現的造船技術如船艉舵、高效率推進工具——櫓和風帆。隋朝的大龍舟采用的是榫接結合、鐵釘釘聯的方法。用鐵釘比用早期木釘、竹釘聯結要堅固牢靠得多，因此船也可以行使更遠、壽命也更長。唐朝內河船長二十餘丈、載人六七百者的已經很常見，有的船上僅水手就能容納數百人之多。宋朝為出使朝鮮而建造的“神舟”，它的載重量竟達上萬。有的大海船載重數萬石，舵長達三丈到五丈。

    唐宋時期建造的船體兩側下削，由龍骨貫穿首尾，船麵和船底的比例約為十比一，船底呈“v”字形，更便於行駛、也更平穩，讓航海更安全，走到更遠的地方。

    唐朝時造船基地主要在宣、潤、常、蘇、湖、揚、杭、越、台（zj臨海）、婺、江、洪以及sd半島的登州，以及南方沿海的福州、泉州、廣州等地。這些造船基地設有造船工場，能建造各種大河船、海船、戰艦。唐太宗曾在興兵攻擊高麗時命洪、饒、江等地造船四百多艘，以運軍糧；又命張亮率兵四萬，乘戰艦五百艘，自萊州泛海取平壤。唐朝舟楫已采用了先進的釘接榫合的聯結工藝，使船的強度大大提高。

    到宋朝時，造船、修船已經開始使用船塢，長江流域要寨和海邊重要港口都有規模頗大的船塢，特別是宋朝以來海外貿易的發展對造船技術更是大大推進。

    水密艙技術是船發展的重要技術，其在隋唐就已出現，到宋時業已成熟。海船船底和兩舷多用兩層或三層木板，四層艙室，有五十至一百間艙房。船一般設四至六桅，每船八至十櫓，每櫓四人。甚至有一船二十櫓的，行船時每櫓十至二十人。船艙間隔都采用水密隔艙，各艙嚴密分隔，若有艙破損，隻限於該艙入水，而不致全船沉沒。船隻主要有三類，沙船，福船，廣船。

    沙船在宋朝稱防沙平底船或稱平底船。沙船使用範圍極廣，有用作官船、軍船、漕船、鹽船等用途。沙船外形為方艏、方艉、平底、多桅、尾有出艄，沙船性能優良，在海域及內河均能行駛，主要航行區域為北方海域以及長江、內河，也能航行至fjgd及東南亞等地區，在水淺沙灘多的水域亦容易通過，其上層建築少，大部分露出甲板，吃水淺，能平擱在沙灘上，還能逆風行駛，平穩而安全。

    沙船是最著名的方頭、平底船的代表。沙船的曆史可追溯到遙遠的年代，在出土的獨木舟及甲骨文中就可以看到它的平底、方頭、方艄的特征。沙船的特點是宜於行沙防沙，可安然“坐”在灘上。《日知錄集釋》記載：“江南沙船之往sd者，恃沙行，以寄泊，船因底平，少擱無礙”，所以又稱“防沙平底船”。沙船的甲板麵寬敞，幹舷低，具有寬、大、扁、淺的優點，適宜在淺水航道航行，穩定性比較好。船上采用大梁拱，使甲板能迅速排浪，船艙也采用水密隔艙結構。船舷對於船的結構非常重要，常采用大料，大中型沙船每側有四到六根大料，從船首直壓到船尾，以增加結構的強度。沙船較多見於杭州灣以北的港口和內河沿海航線上。

    福船是最著名的尖首、尖底船型的代表。福船船型首尖尾寬兩頭翹，尾封結構呈馬蹄形，兩舷邊向外拱有護板。舷側用對開原木厚板加固，強度較大。船艙是水密隔艙結構，船體底尖上寬，尖首尖底利於破浪，吃水深，穩定性好，並且容易轉舵改變航向，便於在狹窄的航道和多礁石的航道中航行。有些船首尾的艙是活水艙，也叫浮力艙或防搖艙。隨著船首尾的上升或下降，活水艙中的水可流出或流入，減少船的搖擺，保持船的平衡。福船的用材主要是就地取fj盛產的鬆、杉、樟、楠等優良木材，它們在杭州灣以南的港口和沿海航線上多見。福船的帆，不像沙船僅用頭巾頂，除在前桅或主桅的頂部使用頭巾頂外，還將帆增加於主桅兩側，稱為“插花”。底部加帆，稱為“篷裙”。

    廣船船型首尖體長，吃水較深，梁拱，甲板背弧不高，有較好的適航性能和較大的續航力。船體結構的橫向是以密距肋骨與隔艙板構成；縱強度依靠龍骨和大。廣船的用材多采用gd的荔枝木、樟木，還有烏婪木，主要航行於我國南方港口和南海航線。結構上，橫向以密距肋骨與隔艙板構成，縱向強度依靠龍骨和大楋維持。造船材料為鐵梨木（烏婪木）、荔枝木和樟木。廣船與其它船型相比最具特點的是使用首插板和底插板，即在側前方裝有能垂直升降、伸出船底之下的首插板，起減搖和穩定航向的作用。底插板是一種駛風輔助裝置，為了減緩搖擺，廣船采用了在中線麵處深過龍骨的插板，船駛風此需防止橫向漂移時，將插板降至船底線以下，底插板也有抗橫漂的作用。

    廣船使用開孔舵，即在舵葉上開有數列菱形孔，使舵葉兩側之水相通，可使轉舵力減少，使操縱省力又不影響舵效。廣船船材多使用優質木材鐵梨木，較福船堅而巨，利於衝擊敵船，可發火炮，可擲火球。其形製“下窄上寬，狀若兩翼，在海則穩，在外洋則動搖”。

    廣船帆形如張開的折扇，多帆少桅，增加帆而不增加桅，即將帆增加在大帆或頭帆的頂部、底部和兩側。大型廣船的中桅和前桅均向前傾，上懸布質硬帆，篷杆較疏而粗。在中型廣船均備有櫓和槳。

    通過學習和摸索，少年營對船的構造、操作、甚至出狀況時的處理等都通過演習掌握了個透。船行到第二日，進入到深海區，海麵風浪較。少年營舉行了一場海戰演練，雖然沒有使用箭矢和戰艦對撞，但也十分精彩。少年營體現了高超的船上戰鬥技能和技巧，並充分利用船的機動性，利用纜繩桅杆、鉤索等，襲擊、圍攻，多種戰法。並且打鬥也顯示出不畏戰和能戰的優勢，也有不少人展示了良好的水性。戰鬥中雖然有船操作失誤發生碰撞，但好歹沒有發生船隻損壞和人員傷亡。

    李雲也參與演習，遭到少年營對手的猛烈攻擊，在格鬥中被人剔除戰局後，對手興奮的大叫“先生被我幹掉了”，讓教格物和其科目時眉飛色舞唯我獨尊的李雲頗沒麵子，事後還被人拿此事來嘲笑他，差點讓他惱羞成怒。

    演習後表現不佳的人被丟入大海遊了將近兩個時辰才被撈上來，先生李雲也在此行列，平時因為充當了格物等課程教習，武學修習耽誤了不少，在海中遊泳也讓他喝了好幾口水，最後被拖上船時和其他還生龍活虎的少年營戰士比，那是一個上一個地下，隻讓劉辰翁搖頭不已，一副“孺子不可教”的表情，讓李雲自尊心大受打擊。

    因為一路喻教於行，船行甚慢，第三日才到了福州附近海域。海上張世傑麾下船隊海防甚嚴，有巡查船隊過來攔截。驗明身份後，帶著船隊往福州港。

    船隊抵達港口，逐一靠岸上船。朝廷下旨，少年營先進城巡遊一番，然後進入平山行轅臨時軍營駐紮。此舉一為表示對少年營的重視，二為安定福州民心。在福州府安排下，少年營進入福州城，排成三列縱隊，邁著整齊的步伐，威嚴的軍容和莊重的儀表，引起一些轟動，讓所過之處有不少人在街道邊圍觀。

    到了朝廷平山行在，劉辰翁、林時中、李雲等人在端宗的寢宮受到了宋端宗趙的召見，衛王趙昺、宰相兼樞密使陳宜中、樞密副使張世傑、直學士陸秀夫等臣也在席。召見的談話由陳宜中主持。皇帝尚年幼，自是沒什見解，東張西望，心不在焉。

    陳宜中道：“早聞文樞密言少年營事，溫州民間也頗有傳言，秀王殿下來信也讚不絕口，皆道可堪大用，乃中興之基。今吾皇招汝等而來，一為吾皇恩澤，二為詹觀軍容，不知意下如何？”

    劉辰翁回道：“陳相明鑒，少年營初訓不過四月有餘，雖隻初具模樣，但少年營習文練武，為國朝暮不息自強，人人能誦千字文百家姓，人人能讀兵書詔令，能上陣殺敵，假以時日，必可有無數名將，以堪國之大用。以某看來，立朝以來，從未有此練軍法，時日雖短，但少年營初具強軍顏色，似不下昔日邊軍。奈何人數太少，皆為將種，如有個三年五載，可帶十萬強兵，所向披靡。”

    張世傑皺眉道：“吾朝自太祖以來，西軍為強軍之首，奈何靖康之後，軍事已弱。今聽少年營之勢，信口道來甚易，是否真若所言，還得看過方知！”

    林時中奏道：“請吾皇與諸位上官檢閱少年營！”

    演武場上，宋端宗趙、衛王趙昺、陳宜中、張世傑、陸秀夫、江萬載、等站在台上，隻見台下千名少年營將士，穿著整齊的軍服，列著整齊的隊伍，靜靜站著，等待號令。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張世傑是老軍伍了，見少年營軍紀如此嚴明，暗暗吃驚。張世傑帶軍打仗多年，精銳也見了不少，但是宋軍軍紀這些年逐步敗壞，軍紀敗壞之後戰力也就急劇下降，見敵就跑者有之，壞百姓財物者有之。陳宜中雖未帶過兵，但對少年營的儀容十分滿意，道：“開始吧！”

    但見令旗一揮，有人喊了口令，隊列馬上開始走起來，動作一致，刀槍舉起，高喝“殺殺殺”，從台下走過，威風凜凜，行動整齊，殺氣騰騰，混如一人。走過一圈，令旗再變換。口令聲吼起。眾將士散開，長槍和長刀分為兩個方陣，在口令聲中，刀槍齊出，一個個整齊如一的動作，練了一遍刀槍動作。

    陳宜中讚道：“果有強兵之勢！”

    張世傑也點頭稱是：“看起來不錯，就是不知戰陣上表現如何？”

    皇帝趙叫到：“這些少年兵威武！比我禁軍如何？”

    江萬載看著陳宜中道：“陳相，不如派禁軍五百與少年營兵一千演練一番如何？”

    皇帝卻是愛熱鬧，不等陳宜中回答就搶著道：“太好了！快快比來讓朕看！”

    陳宜中沉吟了一下，隻好讓江萬載派禁軍五百與少年營一比。

    一會，五百禁軍精銳進入校場，看見少年營，眾人均顯得十分傲慢。有人嘻嘻哈哈道：“待會咱們得點力氣，不然這些娃娃得哭鼻子。”

    已經有人把對壘兩軍刀槍均換成木質，不帶尖銳，以免造成不必要的人員傷亡。

    少年營將士雖然年少，但訓練有好幾個月，而且也算和永嘉軍演練過多次，永嘉軍也占不到多少便宜。而且也知道禁軍敗壞，一見對方如此傲慢，而且隻派了一半的人，更是鼻子都氣歪了。

    指揮台上一聲號令剛下，少年營突然立刻發難，由方陣變為雁行陣，向禁軍撲去。兩軍剛接觸，少年營馬上變陣。變成三人陣，合攻禁軍兵將。但聽一陣怒吼聲、叫罵聲此起彼伏，一陣嘈雜。“王八蛋，偷襲！”、“臭子，下手這狠”、“啊喲，我的腿”、“宰了你幾個兵蛋子”……

    不過半盞茶功夫，少年營三人陣已經穿透禁軍陣型，把五百禁軍放倒。而少年營僅僅被弄倒不到二十人。台上的皇帝大叫“好啊，好啊！”邊上的陳宜中撚須不語，陸秀夫目瞪口呆，而張世傑陰沉著臉不知道想啥，江萬載也黑著個臉倍覺沒麵子。

    禁衛軍統領張全卻是氣歪了嘴，一波禁軍精銳這快就被一群乳臭未幹的生瓜蛋子給放倒，雖然對方人數是禁衛軍兩倍，但是對方是剛訓練沒幾個月的兵娃子，而自己的兵號稱是精銳，是大宋朝廷的衛軍。雖然隻是演練，但卻沒法接受這丟人的一幕，而且少年營有偷襲嫌疑，讓他心底也有些不服。

    見地上還有禁軍士卒賴著哼哼唧唧的。張全大聲咆哮道：“丟人還丟不大嗎？都統統的起來？回去領罰！”

    皇帝還在回味，道：“怎就停了？再來一次啊！很久沒見打架了！”

    張全心中也很是不服，高聲道：“尊旨！”著，看著陳宜中道：“請陳相示下？”意思很明顯，皇帝雖然發話，但是因為陳宜中攝政，還得他同意才好。

    陳宜中看了看張世傑，張世傑明白他什意思，哼了一聲道：“也好，且也讓禁軍將士看看，什叫強中自有強中手！平日養尊處優，自以為是精銳，軍餉不足就鬧事，戰力也竟然糜爛至此。張統治，那就派上千人，與少年營演練，讓他們受點挫！當然，少年營是新兵，讓禁軍手下悠著點！”

    張全道：“是！”就讓親兵去傳令了。

    林時中心下有些擔憂，旁邊李雲去在傳令兵耳邊吩咐了幾句，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

    這次禁軍選了千人，但明顯這次謹慎多了，頗多看起來不少人是上過戰場的壯漢，一身殺氣、麵帶厲色。

    少年營還是排成兩個方陣，氣定神閑，靜靜站著，一言不發，等待號令。

    一聲號令之下，禁軍這次先動作，分成四隊刀子一般向少年營方陣狠撲上去。一聲呼哨，少年營卻嘩的一聲，齊齊轉身，飛速向後跑去。禁軍眼見就要與少年營接觸，卻見他們逃走，速度還不慢，就連逃走，陣型居然也頗為整齊，還是兩個方陣。

    禁軍緊追不舍，但是少年營居然很能跑。禁軍追得數十步，居然無法追上，一些人已經氣喘如牛，隊伍已經有些稀稀拉拉。隊伍中有人已經罵出聲：“賊廝鳥，還不停下，讓爺爺好好款待款待你！”“娃娃，你們老娘給你多生一條腿嗎？恁地能跑！”再跑數十步，一聲口令，少年營突然止步，轉過身來，還是兩個方陣。

    緊追不舍的禁軍前麵的士卒連忙止步，看身後人跟來沒有，見得後麵人少，不敢向前，生怕吃虧。等了數息，見後麵逐漸聚攏了數百人，隊伍成型，才又一聲喊，又向少年營追去。

    少年營卻又一聲口令，又向後逃去。禁軍將士又一陣狠追，但總是差一點沒追上，隊伍卻已經亂了，還氣喘籲籲的，有人已經想停下來歇息。眼見少年營已經要跑到校場邊上，無處可去。禁軍中有人罵道：“沒**的娃娃，看你們還往哪跑，弄不死你們！”

    眼見快退到校場邊上，少年營一聲口令，邊隊變前隊，快速向兩邊分散跑去。禁軍一聲令下，分成兩列，分散分別向兩邊堵過去。還沒等禁軍完全成型，兩邊隊伍還在整理陣型的時候，少年營已經變陣，左右兩邊分別又分散隊形，形成了四個隊伍。四個隊伍向禁軍兩隊中間狠衝過去，衝散禁軍隊伍，接著向兩側以圓弧狀包圍，還是三人或四人一夥，夥與夥之間互相連接，包圍了禁軍，狠狠鬥在一塊。大圈吞沒隊伍，夥吞沒士卒。那間，又是慘烈的叫罵聲，劈劈啪啪的打鬥聲，蓬蓬的倒地聲。又是一盞茶不到時間，戰鬥結束。地上都是被放倒的禁軍士卒，少年營隻有百人不到的“傷亡”。

    台上除了皇帝端宗趙的呼喝聲，其他人都一聲不吭。

    陳宜中還是一副古井波瀾不驚的樣子撚著長須，張世傑還是黑著臉，陸秀夫還是微微吃驚，禁衛軍統領張全臉色成了紫膛色，已經失態：“這幫賊廝鳥，連幫娃娃都打不過！老子讓他們滾回家帶娃去！”

    張世傑哼道：“禁軍居然如此不堪，朝廷麵子都丟盡了！文某人過少年營會如何了得，某還不信，信誓旦旦禁軍如何可靠，現在卻……這是文某人在打我的臉啊！”

    陳宜中和稀泥道：“雖則少年營隻訓練幾個月，但據練兵法不同往常，自有其不同凡響之處，此乃大宋之福！如今一比，也算好事，讓禁軍將士知道差距，知恥而後勇，也算是朝廷幸事。隻是，以後麾下將士，還得請張統治嚴加約束訓練才是。”

    端宗趙對陸秀夫道：“老師，朕想到少年營去修習，可否？”

    陸秀夫黑了臉：“陛下既為國君，就該為江山社稷，穩坐宮中，指揮若定，號令下，怎可與軍伍為伍？成何體統”

    趙卻是兒童心性，道：“我們的將士老打敗仗，這次聽剛收複的z幾州又丟，溫州很快告急。文相開始順利，現在也頗不利。朕到少年營有何不可？”

    張世傑苦口婆心道：“陛下，我等手下有三十萬兵將，雖不勝也不至敗，而少年營也是拱衛陛下的。待少年營練成，即可召來，作為子親軍，但請陛下放心。”哄安靜皇帝，張世傑轉頭對張全道：“去查一下，是誰對陛下嚼舌頭，定不輕饒！”

    陸秀夫盯了一眼張世傑，緩緩道：“張樞密，陛下知道真相又有何不可？欲如賈似道般誤國乎？”

    張世傑臉色沉了下來，哼道：“陛下年幼，陸相為帝師，看教出的好禮儀！”著，轉過拂袖而去。

    少年營受到了幼帝的嘉獎，雖然僅僅是賞銀千兩、賞布百匹、好馬一匹，但也算是較大榮譽，算是得到朝廷的認可。但是與禁軍的對戰演練中，對方下了狠手，數個少年被打的夠狠，手腳有骨折的，最後都是被人扛了回去。後來戰鬥中眾少年發現對方如此凶殘，也都全力下了狠手，沒有給他們留一點麵子，禁軍中也有不少人受傷不輕。

    朝廷眾臣看了秀王趙與擇的折子，陸秀夫讚成再練少年營二營，張世傑卻是反對，陳宜中沉吟後最後還是讚成了。最後朝廷下旨同意招募少年營第二營。

    當日福安朝廷發下詔令，發往治下fj各府，招募少年營第二營。招募令還是簡單明了且十分吸引眼球:“

    募軍令：

    今韃子橫行大宋，掠我家財，毀我家園，殺我親人，奪我姐妹。為國之重托，欲建少年營，不論貴庶，隻論忠義，招募十一至十五少年千人入少年營，以為國之骨血。驅除韃子，還我家園。複我華夏，唯有少年。上馬縵胡茵，下馬讀詩書，明堂道經綸，湖海釣巨鯨。用我少年血，衛我軒轅台，用我少年骨，築我禦邊城。”

    福州城早就傳遍少年營演練中打敗百戰禁軍的消息，見得招募令，報名者非常多。而之前溫州少年營教文習武的消息也早就為福州民間所知。因而，報名者，不隻是平民百姓，連朝中文官子弟也有。

    對少年營習文一事，有不少人頗有微詞：“練兵就練兵，習什文！習文是文人的事，武夫摻乎啥，這不合禮製。”也有人辯駁這些反對者：“國朝百年，以文製武，至使武人漸不學無術，不知戰，不知兵，不知禮，見韃子則降，此禮製所盼乎？武穆能詩文，善克敵，善率兵，英勇無匹。若少年營人人習文練武，人人都猛將，國何愁不複？”於是爭論不了了之。

    這日午後，報名點前麵來了一個高大漢子，帶著一個瘦弱少年過來。

    那漢子訕訕向登記的人道：“俺給兒子報名參加少年營!”

    登記的少年營文書道：“請勿多嘴，讓他自己道。”著，和善地問那瘦弱少年道：“你且下家在何處，家中尚有何人，為何參加少年營。”

    那少年走上前，唯唯諾諾的看了一眼他父親，道：“本人朱三斤，今年十四歲，乃臨安府海鹽人士。我父親朱達雄，乃海鹽衛府兵，母親黃氏已去世多年，祖上也一直是海鹽府兵。韃子進入江南，海鹽兵敗後我父隨軍入臨安，選為禁軍，隨張樞密來到福州，我就跟來了。”

    那文書邊記錄邊道：“你家可有兄弟，你為何要加入禁軍?”

    那朱三斤道：“家中就我一子。加入少年營是我父親的，少年營比禁軍強，他自己就被兩個少年放倒，吭了一嘴的土，被一頓收拾，身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但是他心服口服。所以聽少年營招募，就想讓我加入，不僅可以學認字，還可以教很多本領，少年營是大宋的希望，我進了少年營，父親也算放心了，可以好好打韃子。”

    那文書看了看滿臉尷尬的大漢朱達雄，對朱三斤道：“你如此瘦弱，能吃得了練軍之苦嗎？少年營練兵沒日沒夜的，如果訓練堅持不下去，就會被攆出來。”

    少年朱三斤咬牙挺胸道：“我能堅持，我看見一些紈都加入了，他們都能行，我一定會行，我會比他們強得多！要不是我父親好賭，家中經常餓肚子，我可能會長得更高更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