曆史上的暴君,隻是墮落於私欲。命運至少給了人們反抗的權力。
但元霧的統治,卻是讓他們連反抗的意誌都沒有。
身為人類最為寶貴的東西,隨著記憶的更改,一道被剝奪。
柳浪無法這樣的那個時代。
他能夠感受到拉斐爾似乎有些不滿,現在他已經知道,製造教堂的巧匠,這是這位拉斐爾。
拉斐爾也在教堂的構造,留下了很多線索。
也許是早在很多年前,他就有過這樣的預想。那個時候的元霧,還算是一個尊重自由的人,至少對待拉斐爾,他重來沒有直接修改拉斐爾的記憶,隻是添加。
元霧與自己完全不同。
柳浪倒也不羨慕。
元霧可以說是在濫用造物主的能力,自己則顯得有些過於謹慎。
信仰是一個可怕的東西,它會讓一個作惡的時候,也帶著不撞南牆不回頭的覺悟。
記憶沒有結束。
柳浪以為自己已經知曉了一切,但他還是無法離開這。
時間過得很快。
元霧很滿意自己的治理,世界雖然沒有再進步,但安榮穩定。
可他終究還是算漏了一件事。
他能夠攔住曆史的腳步,卻又如何阻擋時間的流逝?
元霧快要死了。
這一天他不斷地咳血,鈴衣滿臉擔憂的陪著他,像一隻害怕主人離去的貓咪。
隻是元霧看著鈴衣的眼神,不再是以往那般閃爍著某種炙熱的愛意。
他覆蓋了無數人的記憶,也接觸過許多的人的記憶。
他相信自己就是神。
一些事情做的多了,就會麻木。
見過太多死人,對生死就會看的很淡。
經曆太多次叛亂,信任一個人,便會很難。
諸如此類的事情,源於習慣與記憶。
元霧改變了太多記憶,在很多人的記憶植入了他所期望的基石。
卻不知道,自己的基石是什。
死亡來的悄無聲息,
數十年對人間的統治,讓他開始對一切變得寡淡。
唯獨自己的生命。
柳浪能夠感受到強烈的活下去的意願。
這種意願包含著太多的不甘。
元霧的確不甘,他才拯救完這個世界多久啊?終於摸索出了一個讓全人類放下刀兵,開始和諧生活的辦法。
終於實現了自己的願望,可這個時候,自己居然會因為壽命將盡而死掉?
這怎可以?神怎可以老死?
如果自己死了,那將來新生的人類,沒有了記憶的植入,豈不是又會生出混亂與叛逆?
這個世界就會再次變得一團糟。
但在死神的眼,眾生平等。
鈴衣的哭聲並不能改變什,她不認同元霧對這個世界的改變,但女人就是這樣的生物。
她們看起來很複雜,在陷入愛情的時候,卻又顯得簡單而盲目。
她以為自己身為兵器的使命已經結束了,可後來的自己,與元霧似乎也沒有了當年初遇時的相濡以沫。
鈴衣內心也有過難受。
可她也知道,人類終究會死,元霧有一天也會老去,自己會離開元霧。她不敢想象那樣的世界。
隻是想著,隻要元霧還活著,隻要能夠一直陪著他便好。
反正自己的世界隻有元霧就好了。鈴衣也試過與其他人交朋友。但這些人三天後便會忘記自己。
她慢慢的開始相信一件事,自己來到這個世界,就是為了陪伴著元霧的。
元霧能夠感覺到自己的時間不多了。
“想要讓你所喜歡的世界長久,永,你必須要考慮一個問題,這個問題還沒有誕生,在它誕生的時候,我會在夢境,等待為你服務。”
這句話問題,他原以為是指人類骨子的自由意誌。
他已經通過巫術解決了這個問題。
現在的人類,記憶隻有一件事情,那就是他所安排的任務。
將死之時,元霧才終於明白了這句話真正的含義。
長久,永。
這的的確確是一個自己要考慮的問題。
他閉上了眼睛。
再一次,元霧見到了另一個至高者。
人類是沒有辦法永生的。除非成為司狩。
但司狩是沒有辦法被銘記的。
這與元霧的能力相違背。製造讓人無法記住的記憶,是沒有意義的。
可還有一個方法,同樣是一個巫術,這個巫術很簡單,因為最難完成的部分已經完成了。
“見過預言的你,一直都認為,將人類的記憶,壽命,氣運,情緒全部分離的我,是一個惡魔對吧?”
“我不是惡魔,至少沒有那低級。但與我交易,的確也要付出代價,我已經無償幫助了你一次,現在也可以幫助你,我可以給你無限的壽命,甚至還你年輕時候的身體,我所創造的仆人,有人是擁有這樣的能力的,不過他在覺醒之前,記憶就被你挖走,變成了一個隻會不斷耕作的農夫。”
“現在我需要你把他們幾個的記憶還回去。”
至高者無法直接改變這個世界,他們隻能在特殊的領域存活。
遊戲幻境,和這個白茫茫的空間。
而對世界的改造,或者救贖,則是通過他們創造的東西。
造物主。
元霧接受這樣的條件,但至高者顯然並沒有這好打發。
“這隻是條件之一,是你要擁有長生之道的先提,但你還需要做一件事情,隻有這件事情完成後,我們的交易才能開始。”
如果放在數十年前,元霧必然是不會同意這個交易的。
但當辛辛苦苦耕耘的一切,終於將要達成時,卻在這個時候麵臨死亡,那種強烈的不甘開始扭曲他的意願。
柳浪顫栗。
因為這個交易,赫然是要殺死鈴衣。
將所有記憶看在眼,柳浪才發現鈴衣在整個記憶,一直很低調。
但關於這個紅裙少女的心思,柳浪卻很清楚。
對於鈴衣的身份,柳浪一直在思考。
魔女應該是就是鈴衣。
魔女與元霧之間的恩怨,也許就是因為這次交易。
隻是鈴衣到底是誰?
七個原罪的傲慢嗎?
不太像,鈴衣的個性實在是……太像人類了。
她並不像原罪一樣,在某些方麵有著過於鮮明的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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