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沈如意這個問話，曉雪露出了一抹不知道該怎回話的為難表情。

    蘇氏見了，親密地拍了拍曉雪的手背，然後上前幾步，先是恭敬地朝沈如意屈了下膝，行了個福禮，這才直起身子，替曉雪回話道：“姐，您誤會曉雪了。她對我非常非常的孝順，每次回去看我都是大包包的，不僅給我帶吃的，還把她的月例銀子全數交給我保管，叮囑我想吃什就去買，千萬不要替她省銀子。”

    “可下父母的心都是一樣的，哪舍得用兒女的銀子？曉雪交給我的銀子，我都給存到錢莊了，等將來曉雪出嫁了，好給她當壓箱底。至於我為什看起來這老態……”

    到這，蘇氏抬手撫摸了下自己的白發，解釋道：“我的白發在我年輕時候就有了，這個是遺傳我娘了，我娘也是早早地生了白發，在我這個年紀的時候，別人的頭發還是黑黝黝的，就她白得就跟有雪花落在她的頭上一樣，看起來硬生生比同齡的老上好幾歲。”

    又側頭望向了曉雪，撫摸著她柔軟順直的黑發，滿臉慈愛地再道：“希望這個遺傳可千萬別傳到曉雪身上，多多像她的爹，要是像我的話，年紀輕輕就頂著一頭白發，都不好在姐您跟前當差了。”

    “娘……”麵對蘇氏慈愛的眼神，曉雪露出了女兒的樣子，撒嬌地依偎進蘇氏懷。

    蘇氏順勢摟緊了曉雪。

    她們現在這個樣子，看起來倒是挺像對很親密的母女倆。

    解釋完了自己的白發，蘇氏又開始起了自己臉上的皺紋，道：“我是個苦命的女人，從就長麻子。因為這麻子，沒少被村人笑話、欺負。還因為這麻子，我差點成了嫁不出去的老姑娘。幸好，兜兜轉轉的，最終嫁給了曉雪的爹，有了屬於自己的家。”

    “隻是，這個家建立沒有多久，就因為曉雪爹的病逝而散了。”

    “這女人呀，就跟嬌養的花兒一樣，如果有人能夠細心護著，自然不管到了什年齡，都還是很嬌豔，可一旦沒有人嬌養了，還被放在太陽底下暴曬，曾經再美好的花都會成為被人嫌棄的老菜幫子。這不，沒人嬌養的我，臉上的皺紋那是一條一條的，多得都可以把蒼蠅給夾死了，還讓您誤會曉雪對我不孝順。”

    “曉雪對我是真心孝順的！”

    “每次回去都在我耳邊念叨著，您對她非常非常的好，有豐厚的月例銀子不，平時的吃穿用度都是不用自己花銀子的，還養我一個綽綽有餘，完全可以讓我過上衣食無憂的富裕日子。可我是過慣苦日子的，哪肯閑坐在那，什都不幹，就等著吃閨女的？”

    “之前，我是給別人洗洗衣服，打打零工，補貼點家用，現在是在給位戶人家的姑娘當老媽子，幫那位姑娘做些零碎的事情，每個月有固定的月例銀子可以領，吃穿住也是那位姑娘的家人給包了。那位姑娘要是高興了，還能夠得到格外的賞銀。這日積月累的，倒是給我家曉雪積攢下了不少的壓箱底。”

    蘇氏給別人當老媽子的事情，沈如意是有耳聞過的。

    上次在關雎，碰到蘇氏同村江秀文的時候，江秀文還跟她，看見蘇氏買了美人膏。

    現在聽蘇氏這，想來是給她口中的姑娘買的。

    如此，有些疑問就解開了。

    可即使這樣，還是不能夠徹底洗清蘇氏跟她父親之間的嫌疑。

    沈如意垂眸思考了下。

    然後抬頭對蘇氏道：“自從曉雪進到我們沈府，你們母女倆就一直分離著。現在你們各自又都有了差事，想聚在一起恐怕也有些難吧，畢竟主子不一樣，各府的規矩也不一樣。”

    “不如這樣，你把你的那份差事給辭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