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確定你想聽柯李和女人們的故事？”羅賓與一一碰杯，飲下一口醇厚的酒，呼出一口濃鬱的氣。

    “是啊，我不了解他。”一一已經有些暈了d，但是她清楚，自己沒有醉。她隱約想起之前和羅賓在酒吧的情形，那時的她，比起現在，對柯李的心意沒那濃烈吧。

    “他的前女友，我知道的，就有五六個了。你想聽哪個？”

    “當然每個都想聽。不過最想聽的是初戀。”一一回頭看了一眼柯李。他還在談笑風生，好不快活。

    “他是你的初戀？”

    “你管那多！不想告訴我就算了。”

    “別急嘛。他的初戀我也不清楚。我認識他的時候他應該已經談過一兩個了。他那時候單身，一心撲在工作上。在四大做財務，經常出差，很辛苦。”

    “我不想知道他的生平……你不知道他的前女友就別了。”

    “我才剛剛開始呢。他喜歡上了客戶的助理，比他大兩歲，算不上很漂亮，但是氣質很好。他那時候是真的動了心，經常秀恩愛的。”

    “那怎分的？”

    “這我就不清楚了。他追人家的時候很上心，甩人的時候更上心。還讓兄弟我去接盤。我後來跟那姐姐見過一次，分手以後對我特別不友好，我是hld不住。”

    一一又回頭看柯李。她沒有在意羅賓的話，她隻想上去跟柯李搭話。可是他們倆怎看，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柯李算不上精英，但是資曆和能力都足以讓人刮目。而她，她似乎毫無資本。而此刻的柯李，看上去那自在；在她身邊的他，卻是一個充滿迷惑的男人。他似乎絲毫沒有與一一攀談的意願。

    吃醋，大概就是這種感覺了。

    “我不想聽了。都是過去的事了，柯李他現在是單身，知道這個就夠了。”

    “突然想開了呀。你也要體諒一下，我喜歡你，卻要給你解釋你喜歡的男人的過往，我的心也很難受。”

    “抱歉，沒有想到這點。”

    “喝一杯。”

    “幹。”一一一口氣喝掉一整杯。這下，她真的開始頭暈了。

    柯李那邊，一群人突然笑了起來，似乎發生了特別有意思的事。羅賓也起身，加入他們的熱鬧流派。一一也起身，加入了戶外的一群人。背景音樂的節奏越來越輕挑，月色越來越曖昧。一一聽著周圍各人的軼事。她很羨慕周圍的人們，他們看上去都對生活充滿信心。一一覺得很餓，她不想與這些她無法分享情感的人們在一起，虛偽地吹噓自己的經曆和資本。她想吃巧克力蛋糕，大塊的濃鬱的巧克力，甜到發膩的蛋糕，柔滑的奶油醬……她感到無助，一口喝完杯中的酒，離開這群人。

    不想柯李了。不想了。想一想自己吧，自己的生活，該走向哪？她沒有方向，也無力思考。她想要的隻是普通的快樂的生活。如今的她，足夠普通，快樂卻無比奢侈。

    快樂是什？她抬頭看庭院的精美布置，看周圍春風得意的人們，看上孤獨的月亮。她不想回頭，不想看到柯李那群人。他的心應該是沒有她的，不然，不會如此淡漠，假裝不認識。她想要的快樂，也不算過分吧？跟一個相愛的人，一起度過餘生，相知相伴，應該是這樣吧？

    可是她的一生，二十多年，平凡無奇，她未來又能成為什？隻要能在萊敏斯平穩踏實地工作下去，她也無憾了。十年後，二十年後，她也可以成為行業的一位前輩，三十年，四十年後，她也可以退休，去自己一直向往的國度，佝僂著背，眯著雙眼看異域風景。

    柯李或許就像羅賓的那樣，不是一個值得托付的人。否則，他也不會這老了，還孑然一身。他的問題，也不應該由她來承擔。及時推出吧。一一微醺地靠在沙發上，幾乎要睡過去。如果不睡過去，她就會吃許多許多巧克力蛋糕。

    迷糊中她感到一個人扶她起來。熟悉的舒服的氣味。柯李。

    一一努力讓自己從混沌中清醒過來，她記得剛剛對柯李還是一肚子氣。不可以就這樣再次陷入他的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