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媛是從親媽嘴聽到歸念要回國的消息的,聽完就懵了,從聯係人翻騰了半才找到發的電話,一撥通,脫口而出:“我姐夫沒再婚!”
“你是——”對麵沉默了一秒。
“裴瑗?”
裴瑗:“……”
沒忍住蹦了個髒字。
打學起就住一個區,一塊念書一塊折騰一塊長大的姐兒們啊,出國這才兩年半就把她忘了個幹淨。
裴瑗默默回憶了下,噢,也不怨她,上回兩人視頻還是一年前的事了。
兩人隔著七個時的時差,交情深,聯絡少,人在跟前的時候能約著上房揭瓦,人一走遠,誰也想不起誰來。
可閨蜜情不會涼。
笑罵了兩句,裴瑗才提起正事:“祖宗哎,你怎忽然要回國了?我姐夫真沒結婚!這兩年半他身邊連個母耗子都沒有,我都給你看著呢。”
電話對麵的歸念好像是笑了下,一聲氣音之後,輕飄飄送來一句:“我想家了,想爸媽了,趁著放假回國玩兩個月,跟你姐夫有什關係?”
——你姐夫。
以前她一聲聲“陳安致”、“陳老師”,甜了吧唧地喊著,這會兒冷不丁換成“你姐夫”這個生疏的稱呼了。
裴瑗一瞬間感覺不太對,她沒敢再吭聲,含糊了句:“行行,等你回來我再跟你細。”
兩人又嘮了一會兒,約好了接機時間。
等掛了電話,裴瑗癱在沙發上迷瞪了會兒。裴媽媽坐旁邊絮絮叨叨,挺高興:“念念是要回來了吧?哪回來呀?問你呢。”
“19號。”
裴瑗敷衍過去,感慨又生。
怎忽然要回來了呢?
她還記得歸念當年出國前撂下的話,她:“再不會回來了。陳安致要是哪再婚了,你們就給我發張請帖,我回來看看他媳婦什樣。”
那時她剛抹幹淨眼淚,妝都是花的,眼卻有股狠勁。好像再回國時不是為了看陳安致媳婦的,而是拎著酒瓶給人家開瓢的。
然後歸念就頭也不回地去了f國。
幾個發立馬私底下統一了口徑,咬死了就算老陳再婚,也絕對絕對絕對不喊她。
而當年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信誓旦旦“這輩子再不回國”的人。
突然,不聲不響地,要回來了。
*
歸念下飛機的時候,已經淩晨了。十二月的冬,冷風刮在臉上像一把鈍刀。
從f國到市沒有直飛,中途轉機,17個時才落地,她全身骨頭都是酥的。
拿完行李,從接機廳拎走昏昏欲睡的裴瑗,在機場附近找了家酒店落腳。歸念導航用得不熟,多走了半圈路。
二十分鍾以後,兩人各自貼著一張麵膜吃火鍋,隔著嫋嫋的蒸汽無言相望。
看著看著,都噗嗤笑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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