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初損虢塤

    虢塤輕輕走下一輛華蓋馬車，學著世家姐的樣子佯裝被陽光刺了肌膚時的聲驚呼，便用著帕子遮了臉。虢塤的馬車後麵還有另外一輛一輛華蓋馬車，比起虢塤的，要更精致更華麗。

    虢塤扶著丫鬟的手，故意沒有看到站在前麵的虢窈章與虢禧，反而大聲道:

    “娘！女兒回來了！”

    “哎喲！塤兒回來啦！”佟婉兮也十分配合的驚呼道，仿佛才剛剛才看到虢塤的車隊一般。

    窈章冷眼看著佟婉兮與虢塤浮誇的樣子，佯裝不明白她們炫耀的本意，輕輕問候道:“塤姐姐。”

    “三妹妹好！”虢塤轉向窈章，也十分清脆的問候道。

    三妹妹？窈章冷笑，她還真把自己當虢家的女兒了。她這，是想承認自己是虢家的長女，那樣大姐就是虢家的二姐。順理成章的，她虢窈章便是虢家的三女兒了！不愧是佟婉兮的女兒，臉皮厚的一剛啊！

    “塤姐姐在叫我？”虢禧自然也明白這層意思，佯裝不知的故意道。

    “額…”虢塤沒想到會被揭穿，立馬有些尷尬的道:“好了好了！快來把東西搬進來！這可是今年宮新出的緞子，除了官家這外麵可不容易得到的！女兒特地給母親妹妹們拿回了幾匹，雖虢宅是商籍，可如今有了你們姐姐我！你們這些做妹妹的！也能沾沾光！”

    虢塤完，得意的轉過頭，準備貶低貶低虢窈章與虢禧的衣裳，以掩飾剛剛二人不配合給她帶來的尷尬。

    “這…”虢塤看著窈章和虢禧身上白底繡紅的桃實紋襦裙，訕笑道:“如今家的綢緞莊也開始仿造宮的花樣子了？”

    “你的才是仿造的呢！這是初陽王妃賜給母親和我們幾個姐妹的，是宮時新的！你的這個布匹，是王妃身邊的慧嫻姑姑拿來打賞丫鬟們的！”虢禧不屑，嗤笑道。

    “好了禧兒！”窈章輕輕握了握虢禧的手，表示鼓勵，但嘴上又道:“母親今日不在家，隨初陽王妃去廟還願去了，春院已經打掃好了，還請塤姐姐過去吧！”

    “那麻煩做什，肅兒的飛丹閣不是還空著嗎？幹嘛非要去那春院啊！”婉姨娘拉著虢塤的手，笑著道，故意不看窈章。

    “飛凡閣有許多初陽王妃賜給大姐的許多珍玩古籍，聽有許多還是初陽王的手筆，若是塤姐姐的丫鬟們進去碰壞了那到時候是怪在宓家還是怪在虢家啊？”

    “我們家丫鬟都是見過大世麵的！不過是個商家姐的繡樓，能有什打緊？”

    不遠處，那輛華貴的馬車上走下了一位衣著華貴的美婦人。窈章微微眯眼，忽然揚聲：“出雲姑姑，您呢？”

    眾人聞聲，都回過頭去看出雲姑姑是哪一位。隋出雲輕輕走來，不見衣裙有些許晃動，仿佛一片羽毛輕輕飄了過來，卻並不覺得此人孱弱，反而覺得端莊無比。

    “塤姨娘，如今你已入宓府，斷無去主人屋中休息的道理，還是聽虢二姐的話，去客院休息吧！”

    “你這個下人怎話的！就算塤兒是姨娘，那也是你的主子！你們宓府還有沒有王法尊卑了！”佟婉兮隻道隋出雲是尋常家婢，見隋出雲開口為虢窈章話，禁不住怒道。

    “哼！”隋出雲冷哼一聲，“我隋出雲是宮中正一品的宮令女官，有權代掌鳳印。此去宓府宣讀皇後娘娘的懿旨，不過是恰巧跟在了塤姨娘的車隊後麵，從宓府回宮而已，路過虢宅，已是貴步臨賤地，奴婢跟隨皇後娘娘十八年，連皇後娘娘都未大聲斥過奴婢，怎？你一個的商籍妾室也敢代替皇後娘娘教導我嗎？”

    “我！”佟婉兮語塞，方知自己惹上的並非宓府家婢。

    “你還和我談尊卑禮儀！虢二姐作為虢宅主人都未開口言語幾句，從頭就隻有你這個妾室在這大聲聒噪。虢二姐，這就是你們虢宅的風氣嗎？”

    “出雲姑姑莫怪，隻是婉姨娘懷有身孕難免嬌貴些，民女又是做晚輩的，怎敢在長輩麵前多言多語。”窈章立馬俯身，柔聲解釋道，一臉的溫順乖巧。

    “是啊！”虢禧也立馬明白了姐姐的意圖，跟著附身道：“別二姐姐不好多了，就是民女都難免怕出氣出大了，嚇著婉姨娘肚子的弟弟呢！”

    “哼！若是身在官家，怎會有如此不可理喻的事情發生！”又轉向虢塤，冷言道：“塤姨娘的車隊，奴婢怕是等不了了，奴婢告退！”

    “姑姑好走！”

    隋出雲走了幾步，忽然頓了頓，轉過身來，看著窈章白淨細膩的臉。

    “你叫什名字？”

    “回姑姑的話，民女閨名窈章，這是胞妹虢禧。”

    窈章眼簾微垂，不明白隋出雲的用意。

    “你就是虢窈章…不錯，還知道幫襯妹妹。家中除了你這個妹妹，可還有其他兄弟姐妹？”

    “回姑姑的話，胞姐虢肅是從四品下階明威將軍幼子宓真的夫人。”

    “那這位是？”隋出雲微微揚起圓潤的下巴，示意虢塤。

    “回姑姑的話，塤姐姐隻是虢姓，是父親與婉姨娘收養的孩子，如今是宓老將軍長子的妾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