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自食其果

    黑黃的蜜蜂穿過一美婦人層層疊疊的衣裙，落在了花心。那美婦人衣裙上醉人的花香因為午後的陽光照的熱烘烘的，衣裙堆疊處露出了一段纖細瑩潤的手臂，白生生的腕子上套著一環翠白的玉鐲子。

    “禧兒，昨日宮的出雲姑姑來虢宅，你沒有失禮吧！”姚誼左手懸著花籃，右手優雅的往新翻的地撒著桂芢種子。

    “當然沒有了！”虢禧撐著油紙傘，保護著自己白嫩的皮膚。

    “那就好，為娘就怕你冒冒失失的衝撞了出雲姑姑！”

    “母親您就放心吧！窈章還在呢！會看好三妹妹的！”窈章坐在不遠處的涼亭看書，聽到母親如此，笑著回應道。

    “好了！今年種這些桂芢該是夠了！”姚誼拿過手帕，擦了擦手，“對了，昨日與王妃去還願，恰巧碰到宓將軍的夫人。聽她，肅兒已經有了三個月身孕了！真是菩薩保佑！”

    “太好了！大姐姐有了侄兒，那禧兒是不是就做姨母了！”

    “是啊！你就成了姨母了！”姚誼寵溺的看著虢禧，微笑回答。

    “那禧兒可得回閣樓上好好搜羅搜羅，到時候送什給我的侄兒！”

    “我也記得家倉庫還有一張羊脂玉的玉塊涼席，給了你姐姐用正好。”

    “對不起啊姐姐，那張玉席已經被妹妹拿來用了，若是姐姐需要，妹妹這就取了來！”佟婉兮撐著右手秋香色油紙傘，左手撫摸著隆起的孕肚，帶著虢塤，搖曳而來。

    “妹妹來了…”見佟婉兮來，姚誼斂了笑容，輕聲問候道。

    窈章也放下了書，出了涼亭，走了過來。

    “妹妹用了就用了，姐姐再看看其他的便是。”

    “姐姐，恬兒已經在你的堂屋住了好幾日，如果恬兒已經痊愈，妹妹便要接恬兒回妹妹處了！”

    “這……”姚誼頓了頓，回答道:“妹妹，實在不是姐姐不上心，恬兒年幼，這服藥敷藥都有不聽勸的時候，所以好的慢，請妹妹稍安勿躁，待恬兒痊愈，姐姐親自送恬兒回妹妹處。”

    “算了！既然安靜堂請的大夫用的藥沒有療效，妹妹已經請了新的大夫來替恬兒醫治，稍後便到！”佟婉兮根本不理會姚誼，氣衝衝的道。

    “好啊！”

    姚誼本想繼續解釋，窈章一把抓住她的手臂，率先回答道:“既然婉姨娘護子心切，那就讓婉姨娘請的大夫替四弟瞧瞧吧！”

    佟婉兮看著窈章似笑非笑的眼睛，忽然有些不好的預感。

    “二姐！門口有位雅姑娘讓老奴把這個交給您。”

    “姐姐，這個雅姑娘是誰啊？”虢禧湊上來，疑惑的問道。

    “雅姑娘是太康郡主的貼身侍女。”

    “上麵寫的什？”

    “是請柬，月詩生辰將至，月詩邀請虢家正房女眷以皇商會成員的名義參加。”

    “也好，初陽王府待我虢家甚優，咱們去慶賀也是應該的。”姚誼點點頭，表示參加。

    “嗯！”虢禧也開心的點點頭，虢禧貪玩，最喜歡這種集會慶宴。

    “窈章啊！要不是當初姐姐作為一個閨閣姐到處亂跑與初陽王妃相識，怎會有你如今這般好命，能與太康郡主交好！”佟婉兮見沒有邀請她們妾室，嗤笑道。

    “是啊！這偌大的京師，與太康郡主同年同月同日生的這多，怎就三妹妹攀附上了初陽王宋家？還不是夫人當年的壯舉啊！”虢塤也不懷好意的幫腔。

    “你們！”

    “禧兒！”

    窈章把請柬遞給姚誼，輕聲道:“娘，這次月詩生辰是在皇郊的皇液邊舉辦，是想趁著春日踏青。屆時會有許多皇親國戚參加，您這就帶著禧兒去家的綢緞莊看看有沒有什好料子，讓師傅們趕幾身踏青的衣裳出來。咱們虢宅雖不用與皇親國戚們爭體麵，但也不能太草率，糟踐了月詩的美意。”

    “也好，那一會子大夫來了，就由你帶著去安靜堂給你弟弟瞧瞧。”

    “女兒明白！”

    安靜堂

    老大夫給虢恬瞧完後，便被惜安帶著來了會客廳。窈章與佟婉兮虢塤早在那等候，還未等老大夫坐下，佟婉兮率先問道:“孫大夫，我兒的病到底怎樣？”

    “少爺不過是皮外傷，隻要擦些傷口愈合的藥便好，按道理應該很容易痊愈，可老夫見傷口隱隱有發炎化膿的趨勢啊！”孫廟捋了捋花白的胡子，煞有介事的道。

    “二姐，能否容老夫瞧瞧少爺之前所用何藥？”

    “惜安，給孫大夫去取！”窈章也不多問，配合的照做了。

    “是！姐！”

    惜安拿來藥瓶，輕聲介紹道:“孫大夫，這是夫人母家的藥莊自己做的金瘡藥，與一般的金瘡藥不同。”

    孫廟打開藥瓶聞了聞，道:“的確，這金瘡藥加了洋甘菊，能止痛祛炎症。這藥的確是用來愈合傷口的良藥，可少爺的傷口的確是有惡化的現象啊。”

    “不可能！若這真的是良藥，為何我兒傷口還會惡化！”佟婉兮一把躲過藥瓶查看，鵝黃色的藥粉撒了一地。

    “婉姨娘，恬兒年幼，怕痛怯癢也是常有的事。傷口惡化，或許隻是恬兒沒有按時敷藥的緣故。”窈章看著佟婉兮，淡淡的道。

    “也有這個緣故。”孫廟點了點頭，表示讚同。

    “惜靦，我問你。你是少爺的貼身侍女，少爺是否有按時敷藥！”虢塤忽然對著一旁安靜的惜靦發問。

    “回塤姐的話，給少爺敷藥，奴婢不敢怠慢，一日三次，次次都是齊全的！”

    “那為何少爺的傷口有發炎化膿的趨勢！”

    “這…”惜靦抬頭，看了一眼窈章“奴婢不敢！”

    “你！在這虢宅，有我佟婉兮在！你犯不著顧及誰！”

    窈章淺笑，這佟婉兮，還真是…莫名覺得可愛呢！

    聽佟婉兮如此，惜靦從袖中取出捆銀票和一個油紙包，“這些銀票和藥都是夫人給惜靦的，夫人讓惜靦每次給少爺用藥後，都把這個灑在少爺的傷口上。”

    “這是蒼耳粉！蒼耳子和蒼耳草都可藥用，有祛風寒，止痛的功效。但蒼耳有毒，不可食用或外用！”孫廟拿過油紙包，立馬道。

    “奴婢每次都隻灑半指甲的藥…這樣少爺也不會因為痛察覺！姨娘！姨娘！奴婢也不想的！可惜靦隻是虢宅的一個婢子，夫人的母家是皇商會會長，二姐又與初陽王府交好，奴婢也是被逼的啊！姨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