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虢女阿福下
虢綣坐在虢姍下手,一臉焦慮,“究竟是怎回事!不是還有一個月才應該生產嗎?”
“婉姨娘的胎一向安穩,突然流產,老夫也不知為何。”老大夫擦了擦額前的汗,十分緊張。
虢綣指著站在一旁的惜蓉,大聲吼道:“你!”
“回老爺的話,自從塤姐被關押進衙門後,姨娘的心情一直不好,會不會是因為此才流產的?”
“為何非要在她有孕期間處置虢塤啊!”
“是二姐下的令,奴婢怎敢阻撓。”惜蓉嚇得跪在了地上,略帶哭腔。
“虢窈章!”
虢綣轉過頭,一臉陰狠。
“處置虢塤的是宓家,與我何幹?再者,是她謀害恬兒和母親在先,難道當時女兒要由著虢塤加害母親和弟弟嗎?”
窈章看著虢綣,一字一句清清楚楚的回應著虢綣的憤怒。都是他的家人,他虢綣就可以厚此薄彼到如此地步!
“你還頂嘴!”
虢綣拿起掛在牆上的鞭子,作勢要打窈章,姚誼立馬跪下抱住了虢綣的腳,“老爺!不能打啊!”
窈章冷冷的看著虢綣,跪著的雙腿支撐著筆直的腰身。椿木的地板上雕著團花錦簇的花紋,窈章感到膝蓋下傳來陣陣真真切切的鈍痛。
“父親要打就打,現在婉姨娘還在床上等著救治,難道父親為了出氣,打了窈章,就能保住婉姨娘和孩子嗎?”
“行了!難道你要章丫頭任由那個外人欺負我們虢家人嗎?!”久未開口話的虢姍氣喘籲籲的開了口,“章丫頭做得對!不過是個撿來的野丫頭,若真的傷了你的獨苗,我看你知不知道悔!”
“父親!”
“你閉嘴!章丫頭處理的有規有矩,不像你!遇到事情隻會對著自己人吼!”教訓完虢綣,虢姍轉過頭客客氣氣的和老大夫道,“大夫,你聽我!無論如何,一定要先保住我虢家的血脈!”
“是是是!”
堂屋內,伴隨著虢姍重重的的咳嗽聲與姚誼聲啜泣的聲音,佟婉兮的淒厲的尖叫聲音讓虢姍有些心慌。虢姍看了看滿臉是淚痕的姚誼,想起了姚家,又想起了宓家,而後又想到了初陽王府。虢姍看了看窈章,窈章起身,對著姚誼輕聲道:“娘!你先坐下,別擔心。”
“雪肌姑姑,這人手已經夠了,你還是先回安靜堂,照料弟弟吧!”
“好!”
虢姍用拐杖指著窈章,粗著嗓子對虢綣吼道:“你看看!你看看!章丫頭一個女子都比你這個當爹的有用!”
虢綣有氣不得發,隻得再對著惜蓉吼道:“你!今晚到底姨娘有什異常,為何會突然生產!”
“回老爺的話,就是和平時一樣,沒有什不同的!姨娘用了晚飯,睡前喝了安胎藥,藥苦,奴婢便去拿了平日姨娘一直吃著的雪糖糕丸,姨娘吃了一丸就睡下了。沒過多久,姨娘肚子疼,就見紅了。”
“這來!全是她的問題了?!”
“你住嘴!等你的妾室生產完了,你再讓大夫來看!你有多大能耐啊!吵得我頭疼!”虢姍越看虢綣越是氣憤,居然為了一個區區妾室和撿來的野丫頭為難自己的嫡妻和嫡女!虢姍越想心越難受,甚至有了想嘔吐的衝動。
“是啊,老爺,還是等大夫來瞧吧!”姚誼揩幹了淚,起身輕聲勸慰虢綣道。
“哼!”虢綣不理會姚誼,隻是重重的哼了一聲。
“你還好意思哼?沒準兒就是你成日煉丹修仙,那些丸丸藥藥的東西氣到了我的孫兒!傷了我的孫兒!你還好意思哼!”
“父親!兒也是著急!”
從虢姍進門開始,就沒有給虢綣一點麵子。虢綣臉上實在是掛不住了,隻好弱弱地開口回應,不會顯得那弱勢。
“你著急!就你著急啊!那我們這些坐在這的是什?來看熱鬧的街坊啊!”
“祖父,這更深露重的,您先回堂屋,一會兒姨娘生產了,孫女親自去您的堂屋哪兒告知您。”窈章實在是不願意聽到他們倆再吵下去。不僅僅是因為這吵鬧聲打斷了她找尋真相的思路,還因為如果這聲音驚擾了佟婉兮生產從而導致虢家子孫受損。到時候,就算是外祖父來了也是沒辦法的事。
“聽聽!這才是個做子孫輩的該的話!”虢姍起身,連忙叫人披上了披風,他早就想離開這。想他堂堂虢家的一個大家長,怎肯能因為一個的妾室生產而夜不能寢。
“扶我起來!”虢姍拄著拐杖,罵罵咧咧餓走出門去,“外來的就是外來的!也不知哪就那金貴了!人家正妻生孩子都沒如此大的動靜!”
“祖父慢走!”窈章看著虢姍離去後,輕輕道:“也不知道禧兒被驚著了沒有。”
“窈兒,你也回去吧!我和你父親在這守著就可以了!”姚誼握了窈章的手,輕輕道。
“也好,女兒去婉然閣瞧瞧禧兒,這大的動靜,怕也是驚著了。順路再給各堂屋的打聲招呼,不讓叔父叔母和幾位姐姐妹妹擔心。”
“你想的周全,快去吧!”姚誼替窈章綰了綰耳邊蓬鬆的頭發,“記得讓惜安打個燈籠!”
“知道了!”
花園
“好香啊!”窈章牽著惜安的手,穿過花園去給各堂屋閣樓的守夜人報信,“怎花園會有東西這香!”
“是啊!好香!或許是園中的鮮花也未可知。”惜安用力吸了一口氣,回答道。
“不對,家中的花園自大姐出嫁後一直是我在搭理,種的什花我都是知道的,怎會有這種我不知道的香氣!”窈章搖了搖頭,表示否認。
“要不要奴婢叫人來看看?”
“不用,我們自己去看。”
窈章用燈籠微弱的光指向另一條路,花園花叢的深處,隱隱約約能看見一妙齡女子,那女子背對著窈章,什也沒做。窈章從背後看了她一會兒,繼而聽到了一陣衣裙窸窣的聲音。
“惜鳶?你在這做什?”窈章提高了燈籠,看清了那女子的臉。惜鳶是虢環的貼身侍女,這晚了,她在這做什。
“給我家姐采集晨露啊!”
“可現在還未到子時,何來晨露?”惜安抬頭看了看,有些疑惑。
“奴婢把這個琉璃罐子扣在花盆上,待日出之後,帶回燕燕閣給我家姐潔麵!”
窈章環顧四周,感覺優異,但沒有反駁惜鳶的話,反而是轉移話題道:“惜鳶,你家姐還在用明珠嬌嗎?”
“嗯!沒錯啊!堂姐為何如此問?”
“沒什,就是幫禧兒問問。”窈章心下明了了一些,輕輕道:“行了!今夜我家婉姨娘生產,你大房若是聽到有何異動,不必擔憂,安心睡去便是!”
“好的,奴婢知道了。”
“我先走了,這晚了一個人在辦事,定要心。”
“謝堂家關心!”
“嗯“
待走到了靜姝閣樓下,窈章見四周無人,輕聲道:“惜安,待亮去幫我辦件事。”
“何事?”
窈章附在惜安耳邊,耳語了幾句,“可明白了?”
“放心吧姐!”
第二日一早,窈章剛剛帶著虢禧從婉然閣出來,便看到玉容姑姑急急忙忙的快步走了過來,“二姐!二姐!婉姨娘生了!是位姐!”
“那便好!”窈章心內舒了一口氣,生了最起碼保住了虢家的血脈。
“婉姨娘怎樣?”
“命是保住了,不過“
玉容姑姑神情有些難看,附在窈章耳邊了幾句。窈章聽完後,心內輕歎,真是一報還一報。她害得母親再無生育的可能,如今自己也被奸人所害,再無孕育子嗣的機會。
“好了,我知道了!”窈章轉過身,交代虢禧道:“禧兒,你去虢宅門口候著。如果她回來了,讓她去安桂堂找我,我與玉容姑姑去安桂堂看看妹妹!”
“禧兒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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