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她?”傾水然一眼望定,似是要望穿什。
“不……不是。”紫幽雕回答他。
“哼哼,”傾水然握劍笑道,“你不是她,那你是誰?”
“而你又怎會知我口中所指的那個‘她’是誰?”
“你怎會知曉葉風停是誰?”
這一下子將紫幽雕給問懵住了,她總不能說自己就是葉風停的前世,而葉風停已經不複存在了吧!
“如果你不是的話,那真正的葉風停又去哪兒了?”傾水然突然激動,幾步便追風來到她跟前,他伸手抬起她輕軟的下頜,月光朦朧之下,光霧迷離像一層輕薄的漁網蓋在他們的身上。不知不覺當中,紫幽雕已經完全幻化成了葉風停的模樣,皆由那顆靈丹發力。
傾水然不由得再次激動,嘴唇翕動道:“你真的是……真的是葉風停。”
用力的手掌都快要將紫幽雕的下頜給擠壓碎了。
他禁不住掉落,擁抱住麵前的那個人兒。“”
紫幽雕不明白的是,自己怎會會突然幻化出人形來,而接下來她所麵臨的事實是,無論怎樣,傾水然都認定了她就是葉風停,而她又不能坦明一切,告訴他不是葉風停,而葉風停早就死了。
如果告訴傾水然這一切的話,那他一定會受不了打擊的。
如今,傾水然的一切記憶都恢複了,她不能就這不計後果,直接揭露真相。
“嗯,我……我是,我是你的葉、風、停。”紫幽雕撒謊道,原因隻是因為她不想看到傾水然難過甚至於崩潰,為了葉風停,傾水然都付出了這大的代價,他不惜與玄界法門使者做交易,用以解封腦海關於葉風停的一切記憶。
一隻小狐狸走在前麵,那顆收回冥力的靈丹滿滿在她的體內釋放魔力,傾水然臉上散發出迷人的微笑,嘴角彎彎,眉眼彎彎。
他持劍跟隨著這隻小狐狸,迎著明亮的月光,走前方的道路。
眼前,他不想知道麵前的這頭小狐狸為什是葉風停,他不想去打破眼前的這份寧靜,換一種說法,他是在選擇逃避,他寧願承認麵前的這兩對隻小狐狸是葉風停,他也不願意去辨別真假。
白衣飄袂,風如銀花,瓣瓣吹落,緩緩吹進紫幽雕的心扉,有生第一次她懂得了,愛情是何種滋味兒。
傾水然持劍停下步伐,單膝跪地,親昵地問道:“小狐狸,你去哪兒?”
他溫柔而寵溺的眼神,與追她時的殺氣完全不一樣,褪去了淩冽,一秒擊中了紫幽雕的心扉。
她雖是一隻修得兩百年修為的靈狐,卻也是有血肉有感情,擁有一顆跳動的心髒的,於高高青甍之上,一雙人影,兩對羽蝶,白衣勝雪,宛若將整座夙城都置身於冰天雪地之中,月色煞是奪人魂魄。
這個人的影子,完全烙印進了她的狐眸之中,像是一團熾熱的火焰一般。
“我……我……”小狐狸紫幽雕被迷得七葷八素,這還是她兩百年第一次見到男人這般頭暈腦脹。
她總不能說她要回墨府吧!
見著傾水然即將背離的身影,紫幽雕撕扯喉嚨叫住了他,“去墨府!”
“墨府,有人正等著我呢!”
寒風吹得兩人的身軀瑟瑟發抖,那支由瓊玉寶劍與留離寶劍結合在一起的寶劍未出鞘的劍身翩翩射出一道一道淺光來,在夜綻開了蝶翼般的綺麗雪影,卻令狐不寒而栗。
傾水然似是又想起了什,醋壇子被打翻一地,彌漫了整片夜海。
“明天墨府見!我親自來接你。”傾水然落下一句之後,便疾快地穿梭夜色,消失無垠了。
整片夜海,就是他一樣,他的冷酷,他的淩冽,他的變化莫測,他的深邃,茫茫之中,讓人捕捉不到絲毫的安全感,因為他隨時都可能將這頭傻傻的狐狸給丟下,然後一人獨自離去。
傾水然的語氣令人無法違背與抗拒。
紫幽雕兩隻狐狸爪子撲棱撲棱地抓地,像是發泄著不滿與怨氣一樣,隨後一蹦一跳地離去,縱身躍下深不可測的夜海。
高甍之上,“身為狐狸竟還是改不了往日水性楊花的秉性。”傾水然背身遠離,回首頓住,瞥了一眼小狐狸安全進了墨府之後,他才安心。
夜深似海,圓月如盤。
墨府,一身依舊不換的黑絲木槿衣袍傾落一地,濃重如墨,繁花似錦,擁有它的主人乃是墨顏。
他愁眉凝鎖,已然不耐煩,啟齒道:“小狐狸,你這幾天為何老是不見人影。”
紫幽雕還沒見他起任何動作,便嗅見了一屋子突然飄起來的香味兒,皆由那枚扣戴在墨顏拇指上的幽冥戒指所產生。
墨顏一抬眸,那隻小狐狸便於一秒之間昏厥過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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