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和施隱他們在一起時張陽泉還不覺得有太大問題，現在一個人放鬆下來，頓時就感覺渾身酸軟，再一想自己竟然和這種殺人不眨眼的魔頭握手，還互相結識，心不禁一陣後怕，然後想到他還親手埋了一具未曾見過臉麵的屍體，後背更是有些涼颼颼。但與此同時又有一種奇怪的情緒，似乎是……興奮？

    沒錯就是興奮，張陽泉覺得大概是被嚇傻了，甩甩頭妄圖把這些細想讓人不寒而栗的想法給甩掉。

    到家時已經臨近中午，張母自然又是責怪張陽泉不安分，也是快十六的人了，回家第二就到外麵瘋玩到大中午像什話。張陽泉勉強擠出笑臉，連連自己不是，實則心把那部機甲的家夥連同施隱南宮三人罵了個遍，要不是你們大白搞這種殺來殺去的遊戲，我哪至於剛到家就被嚇得魂不附體？

    罵歸罵，他還是知道輕重的，今遇到的這事，沒有特殊情況恐怕真得一輩子爛在肚子，隻是可惜了那部機甲，一看就知道不是一般貨色，卻隻能被埋在地上不見日，連兩把劍都不例外，害得他心癢難熬。

    接下來幾張陽泉早上都要經過那埋了“寶貝”的地方，一的大雪再加之後太陽照射使土地泥濘不堪，早已認不出這曾經發生過一場驚心動魄的戰鬥。

    這幾也沒有再遇到什人，這讓他心有些放鬆，卻又有種淡淡的失落，轉念一想也就釋然了，在這大冬的清晨，除了他來鍛煉，還有幾個不要命的家夥玩追殺，會有誰爬出溫暖的被窩吃這滿西北風呢？

    在家時間總是過得很快，十二月下旬回到家，幾一過眼看後就是大冬節了，張陽泉就叫上李晴帶著弟弟一起去鎮上買點過節的東西。

    昆廷帝國與其他國家略與不同，除去大冬節外還有一個冬節，大約是在十二月初，那一全國有一種古怪的習俗，那就是禁火，除去各軍事重地，機甲重地，每一戶人家，不管是高官大爵還是平民百姓都要遵守，哪怕是皇宮也不例外。隻是富貴人家總有尋常百姓想不到的享受法子，不能生火不代表不能發光啊，用微引擎帶動的黑石大燈光華可以直透雲霄，稍微遜色點的就用幾顆碩大夜明珠裝點，再次的就在家中鋪滿白色毛毯，總之屋內還是亮堂的。至於溫度，機甲引擎的製造水準都可以達到發光的地步了，發熱又有何難？不過大家族並不太喜歡用這種，那機器得多貴就不了，光是每消耗的黑石就不是一般的富貴人家可以承受的，再有錢也不能這浪費。他們那多半會讓兩三個妾暖床，然後再來一個大被同眠，其中樂趣難以言。

    之所以設立冬節，據是開國皇帝紀念為他死去的將士，讓每個人在這一都吃冷食，一來對將士們表示敬意，二來也可居安思危，警示後人不能忘記以前的艱苦歲月。不過到現在還有多少人記得，又還有多少人發自內心過冬節的就不得而知了。

    大冬節就要熱鬧多了，跟如同鬼節一樣冷清的氣氛完全不同。與其他各國一樣，昆廷自古以來就有在舊年末新年初過冬節的風俗，慶祝又平安度過了一年。在舊年的最後一晚上和新年的第一，家家戶戶都笑口常開，飯食豐盛。

    有錢人家少不了在大院門口掛兩個大紅燈籠，奢侈的就直接掛黑石燈，以往還要請馬戲雜耍之類人物活躍氣氛，現在多半是請幾部機甲來一場精彩絕倫的表演賽。嗯這個習俗還是當年施台閣在位時興起的，經過幾十年的發展已蔚然成風。軍部一向是堅決抵製這種像煙花一樣漂亮威力卻還比不上煙花的活動的，每年都要上書皇帝，斥責這種行為浪費黑石原料，極大損害了機甲的尊嚴。上一任皇帝還覺得有理，也就在皇宮內不搞這些，同時建議大家不要攀比成風。這一任皇帝倒好，直接在宮建了一個機甲表演團，讓軍方大佬很是痛心疾首。

    而普通人家也會給各個子女添加衣物，囤積過節東西，在那兩讓大家敞開肚皮吃。就算是貧苦人家也是想方設法在屋內係上幾根紅繩打結，上街去買點次一點的肉，或者是在土灶埋上幾隻紅薯，等烘熟了給孩子吃。

    總之人們深信，在一年的最後和開頭吃好穿好睡好聚好，這一年就不算白過了。老百姓的自我滿足感何等厲害，由此可見一斑。

    鳳凰鎮可不是那些貧苦地區，雖然名字是有點扯大旗的意味，但其發展確實不賴，既有地處江河入海口的便利，又有一座鳳凰樓做宣傳，鎮上還有一條老街，麵建築全是仿古木製，也被開發成了半個景點，因此鎮上的人民生活大都可以，過節也多少能拿出點閑錢。鄉下生活要稍微艱苦一點，但吃飽穿暖肯定不成問題，就算像李晴這樣家情況特殊的，平常也不會揭不開鍋，有鎮上的一點接濟供李晴上價格絕不便宜的機甲學院也是可以過得去的。

    每每一到大冬節前後幾，鎮上就格外熱鬧，街道隨處都是賣各種吃食，日常用品還有燈籠煙花這些的鋪，運氣好出門還能見到舞龍燈這類活動。

    舞龍燈也是開國皇帝帶來的習俗，因其名為龍舞，後世就在過大冬節之際舞動用布做成的龍燈，晚上看時龍頭尤其明亮有氣勢。這些舞龍燈的人往往是人精，還是不要臉那種，在冬節這幾一大早就會挨家挨戶舞過去，同時還敲鑼打鼓，擾人清夢，在主人家給過犒勞費後才肯離開。而且給的還不能太少，否則就會一直賴在你家門口不走。

    不得不這種手段雖然無賴，但十分有用，人都是好麵子的，誰家門口堵了一幫舞龍燈的人，事後難免要被別人閑話，這點錢都給不起之類的，所以手頭寬裕一般也不會做閉門謝客的事情。

    那些人個個都是老狐狸，首先挑那種房屋高大華麗的人家下手，別人心情一好不定就能賞個幾十金幣。之後是挑普通富裕人家，最後才是一般人家。他們也對各個等級有數，有錢的就多要點，沒錢的就少要點，絕不會無故堵貧苦人家的門，也算是有點職業道德。

    但現在他們的日子可不好過，首先是機甲技術大發展帶動挖礦行業技術也是一路飆升，導致金幣大幅貶值，以前的幾十金幣可夠他們一夥到酒樓揮霍好幾，現在雖然賞的金幣也多了些，但架不住金幣不值錢啊。再者有那個機甲表演吸睛，很多富貴人家都去看機甲了，所以隻能選那些一般人家，得到的賞錢越來越少，日子也是過得緊巴巴，連堵門都不像之前有氣勢了。

    張梟一出家門就像換了個人一樣，全無寫作業時的怨氣，這邊瞧瞧，那邊摸摸，絕不好好走路，一雙新鞋沾滿了泥漿，到了街道上才老實點。

    張陽泉從口袋中摸出幾枚銀幣和幾個銅板，讓這子自己去買點吃的，他和李晴繼續閑逛。

    “怎了，你有什不爽的？”看李晴低著頭似乎有心事，張陽泉抬手碰了碰她。

    李晴抬頭看了他一眼，“你是不是隱瞞了什？”

    “啊？”

    “我看你自從重傷住院後整個人都發生了改變，你有什事沒對我的？”

    看著一臉認真的李晴，張陽泉心虛連忙打個哈哈掩飾，“我能有什事瞞著你啊。至於變化……難道傷一次就能變帥？那我寧可受傷。”

    李晴冷哼一聲從鼻孔白氣，“你這幅挫樣，真像你這，哪怕四肢折斷也就這樣，帥哪能和你沾邊。”

    “誰的！四肢不行那就五肢嘛。”

    “滾！”

    ……

    之後半兩人買了一大袋張陽泉最愛吃的糖炒板栗，還有葵花子，糕餅，炒米，臘腸，黃酒等等。張陽泉提出他來付錢，被李晴一口回絕，兩人仍舊像以前那樣各自拎著一個大袋子，他幾乎每年都要給李晴買這些，也每年都被拒絕，李晴就像一個鐵球，別人的好處她一分也不會要，哪怕是朋友，甚至是男友。

    張陽泉也不堅持，知道這是她的做人原則，絕不欠他人人情，這也是從就過苦日子得來的心態吧。不過他還是想到了對策。

    “這些都是你媽叫你買的，當然算你的，那接下來可就要輪到我了。”

    “你要幹什。”

    “走啦！”

    張陽泉不由分就拉著李晴往老街深處走去，幾乎走到頭才停下。

    徐老太裁縫。看著門上斑駁不清的字跡，李晴明白過來這是一家裁縫店，眉毛挑了挑，轉頭盯著張陽泉。

    張陽泉攤手，“別人都是送女友什珠寶玉石，貂皮大衣，我可送不起，就隨便選了家做衣服的，給你做一套，你別嫌棄就好。”

    李晴張了張嘴，下意識想要開口拒絕，但看到張陽泉一臉哀求相，心一軟也就不出口了，兩人互相瞪了幾眼，還是張陽泉先走進去，輕聲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