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春暖花開的季節，輕鳴殿的小院子，遠遠望去，一大一小的身影圍繞著一個華發青年喋喋不休地爭吵。

    小個子的男孩死死拽住青年左臂，大叫道：“阿爹是我的！”

    “胡說！他是我的！”淡藍衣裙的女子朝男孩橫眉怒目，抱著青年的右臂死活不撒手。

    男孩說教道：“大人應該讓著小孩子。”

    女子哼道：“小孩子應該聽大人的話。”

    “你怎能這樣？”

    “我怎不能這樣？”

    兩人爭吵片刻，異口同聲地質問青年。

    “晚上你想和誰一起睡？”

    青年嘴角抽搐，一左一右瞪了他們一眼，無奈出聲：“我自己睡，誰也不要。”

    “不行！”兩人一同拒絕。

    青年看看一臉委屈的男孩，又看看一旁誌在必得的女子，仰頭歎氣。

    三百年，有些人越活越回去了，和孩子也要拈酸吃醋。

    女子氣得腮幫子鼓鼓的，言語卻滿是心酸，“你阿爹白天忙著給人授課，教完你小舅又教你，都沒有時間陪我。”

    青年一想，是有些對不住女子，正想開口，卻聽男孩嚷出一通汙言穢語。

    “你都一個人霸占阿爹半個月了，每天晚上都把他弄得很不舒服！”

    青年一怔，神情難以言喻。

    楚越與文漪談笑走來，正巧見到這一幕。楚越饒有興致地瞧著這三人，不由嘖嘴。文漪笑著搖頭。

    除了阿痕，大家懂的都懂。

    玉輕然瞪直了眼，衝過去就要打阿痕：“你懂什？再胡說八道試試！”

    阿痕眼見前方來人，順勢躲到他們身後，不滿地嘟囔：“本來就是，不信你問義父和小舅，有天晚上他們也聽到了。”

    文漪和楚越站在不遠處，笑容頓時僵住。

    見玉輕然和墨雲簫以審訊的目光凝視這邊，楚越無辜擺手：“他瞎說的啊，我可什都沒聽見。”說完偷偷懟了下文漪後背。

    文漪連忙點頭：“是的，沒聽見。”

    “你們明明聽見了！”阿痕不滿大叫。

    文漪扶額。

    楚越自知騙不過那兩人，深吸一口氣，有理有據地道：“這可不能怨我們頭上，前天晚上阿痕說在這忘了東西，要過來拿，恰好被我們碰到，就送了他一程。”

    “然後呢？”玉輕然磨牙追問。

    “然後……”楚越索性放大膽子擺手，“就那聽見了。”

    阿痕抱臂哼道：“我是為了阿爹不再受阿娘欺負，才出此下策。”

    文漪推了一下阿痕，對二人笑說：“小孩子玩鬧，不必當真。”

    阿痕眯眼自豪地道：“我不光聽見，還看到了。”

    文漪臉色一變。玉輕然又羞又怒，張手就要揍阿痕，文漪急忙攔住她。

    楚越拉著阿痕躲到一邊，眼睛雪亮，內心激動，悄聲問他：“快跟小舅說說，你都看見什了？”

    阿痕正打算貼近楚越的耳旁，墨雲簫斥道：“說夠了沒？說夠了就趕緊回去溫習功課，明日我親自考察。”

    阿痕一聽，見機插縫地道：“我已經準備好了，今天晚上就可以考我。”

    玉輕然瞪了他一眼：“你想得美，就明天。”

    阿痕快速思慮，對玉輕然道：“那今晚你不許再壓在阿爹身上睡覺，不許咬他，不許讓他不舒服。”

    一串虎狼之詞，三個不許。不知道墨雲簫什表情，楚越著急一把擼過男孩的身子，拽著文漪快步離開。

    別說了，別說了……這小兔崽子不要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