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寒冰碰了一鼻子灰回到家，覺得領導根本就沒把他放在眼，更談不上自己在局的地位與尊嚴！張建新到局幾年就當了個科長，現在又是局長候選人，晉升又偏偏雷打不動！他娘的，好事都讓他攤上，太不公平！上班下班，一樣做份內的事，真還沒看出他到底有多大的本事。論文憑、能力、水平跟我比不也是半斤配八兩？他卻春風得意簽歌逐！

    晉升沒份，老婆工作得不到解決，意味著生計窘迫，燃眉之急是要解決她的工作。她文化水平低又沒有一技之長，即使能調到某個單位從頭學歲數大了學東西不進能勝任工作嗎？你看人家王素梅大學畢業，論學曆有學曆，論長相有長相，真的沒法比！當初我怎瞎了眼找了個沒檔次的結婚呢？上的安排，命中注定，隻好認命囉！埋怨又有什用呢？目前關鍵的是找人解決老婆的工作問題。我一個鄉土巴佬，一沒背景，二沒錢，三沒權，談何容易！想得到局領導的幫助，我隻是一個不起眼的辦事員，誰會買賬誰會願意幫呢？除非囊中之錐鋒芒顯露，某個職務或某個工作非我莫屬！遺憾，真遺憾，父母沒給我這份賦！看來隻能利用張建新出麵，跟局領導談談，哪怕安排到哪個單位掃廁所每個月有點生活費都行。張建新為人憨厚，正直，不計較個人得失，而且對我的事很熱心，要他出麵比我效果更好，隻能用他做弦上箭了。

    周寒冰用一個黑塑料袋裝著幾個雞蛋放在張建新家的餐桌上：“這是我從家帶來的土雞蛋，你煮給敏軒吃吧。”

    張建新看著雞蛋體恤地：“你的心意我領了，娟娟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她很需要補充營養，你還是拿回家給娟娟吃吧。”完拿著放在了茶幾上。

    周寒冰看著雞蛋：“幾個雞蛋又不是什好東西，何必推來推去的！”

    “話不能這！這是你們從口省下來的食物，別人吃下去會肚子痛的！”張建新一種憐憫地眼神看著他。

    “既然你看不起我，那我拿回去！”周寒冰生氣地。

    張建新泡杯茶遞給他感歎地：“無功不受祿！是不是沒幫上忙損我來了？”

    周寒冰笑著：“你看話哪去了？忙沒幫到就損人？那我周寒冰是人嗎？”

    “君子之交淡於水，用物資跟朋友傳遞感情不是君子所為喲！看來你找我是另有其事，直吧！”張建新看出周寒冰的用意。

    “知我者莫科長也！王利榮在家半年多沒發工資了，想把她調出來又苦於沒門路，親戚又沒一個能幫上忙的。娟娟讀書今要交資料費，明要交補課費，全靠我每月幾十塊錢支撐真的很壓頭。在局，隻有你是我的知己，知道我的難處，我隻好找你商量商量，幫我拿拿主意，看有什好辦法能幫她解決工作問題。”周寒冰難以啟齒地。

    “把她調出來是件好事，但關鍵的是看往哪調！目前企業都在風雨飄搖之中，原來效益好的單位也在走下坡路，領導和職工個個自危叫苦不迭。雞窩跳到鴨窩，鴨窩跳到雞窩不僅難折騰，關鍵是難找到理想的接收單位。為了慎重起見，最好看準企業產品營銷市場和發展前景再作調動打算。先看看哪個單位要臨時工先做做試試，到時訪到合適的單位再找人幫忙調動也不晚。”張建新分析地。

    “就我這水平哪有能力看得準企業未來發展前景？張科長：你對本市企業情況了如指掌，人緣關係又好，能不能讓朋友幫幫忙？”周寒冰試探地。

    張建新心想，晉升的事沒能幫他上話，如果再調動的事上辦砸了他會跳起腳罵娘的。他婉言拒絕地微笑：“老周：你知道我笨嘴拙舌不善言辭，再加上我對企業今後的發展從未調研過。我希望王利榮調到一個好單位，如果懵懵懂地到處托人找關係進了某個單位，結果沒搞幾企業又破產了，那我真是個罪人。實在的，憑主觀臆想預測哪個企業將來的走向趨勢我真還沒那水平。”

    “你在湘潭的同學朋友多，請你幫忙先給她找個單位，哪怕是做臨時工掃廁所暫時敷了她的嘴也行。如果以後有合適的單位再去辦調動，隻有這樣走一步算一步咯。”周寒冰懇求地。

    張建新為難地：“確實不能重病亂投醫。我的那幫同學大部分都在湘紡，你老婆去那能做什呢？再，湘紡是個全民單位，而且正在走下坡路。王利榮是一個集體編製，又不懂紡織，想要別人接受恐怕很難。除非有特殊的關係，不然很難辦到。湘潭六大廠礦目前隻有湘鋼和電機廠是塊牌，這些廠子一般都是要男的技術工種，女的沒有技術想進去沒有特殊關係肯怕是鞭長莫及。老周：不是做老弟的不想幫你，確實局麵擺在眼前，非一般人能所及。”

    “難度確實不！燃眉之急還是找個臨時工做做糊口飯吃吧。”周寒冰退一步。

    “聽劉吉清他們所的老李今年退休，還沒安排人正式接替他的工作，你有時間去看看，如果合適回頭打個報告請局考慮幫幫忙看能行不，你看如何？”張建新給他出主意。

    “先試試吧。”周寒冰笑著。

    張建新就周寒冰的家庭具體問題和劉吉清所缺人的事跟李局長商量是不是能幫忙解決到所做臨時工，李局長回複是要局黨委商量後再。

    劉吉清拎著皮包，梳著風頭，穿著深藍色的西裝，興致勃勃地來局參加所長會議。他來到會議室的門口，見麵人寥寥無幾，便來到科室笑容可掬地點頭哈腰跟各位打招呼。張建新看見他半開玩笑地：“今領導視察工作怎事先也沒人打個招呼？做下人的有失遠迎，有失遠迎啊！快！請坐！請坐！”

    劉吉清調侃地笑著：“當下級的領導要我站著我就不敢坐著，領導要我坐著我就不敢站著。你看，你要我坐我立馬就坐了。”

    張建新泡了一杯茶微笑著遞給他：“，看來氣色不錯。看來今年的表彰大會的先進非你莫屬囉。”

    “幾年沒有評過先進，承蒙領導關照，今年也讓我們喝點肉湯吧。”劉吉清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