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院內的梅花綻放的格外妖異。
一蠱茶喝盡,韓靜起身站到梅樹下,十分難得的欣賞紅梅。
她戳了戳被白雪簇擁的朱紅花骨朵,暢快一笑:“朱顏未曾改,傲骨已成衰,這花雖被摧殘不成模樣,卻更甚世間所有繁花,美得很。”
傲骨成衰?
怎聽都覺得心情不佳。
白蕊侯在亭中詢問,見一碗茶見底,不安問:“少夫人可還要飲一杯?吳管家去了有些時間了,應該快回了。”
韓靜並不急,笑著衝她招手:“再泡一杯,許久不曾喝父親種的茶,怪想念的。”
少夫人是個脾氣很好的人呢,可恨姑爺被那賤奴迷了心……
“是,少夫人。”白蕊鬆了口氣,心替她不值。
書房異樣響動停歇片刻,不過一盞茶的功夫,緊接著又響起了某種撞擊聲,像是水花四濺般,聲音若有似無,回旋耳畔,韓靜隱隱約約能聽到一二。
不多時,一道道渾重焦急的腳步聲傳來,厚厚的積雪被踐踏的咯吱咯吱響,似乎有數十人趕來,雖然急切,卻未大聲嚷嚷。
“靜兒,冰雪地,為何你獨在院中等候?”
盧氏果真帶著李嬸子來了,且速度極快,比預想的要早了些許。
“母親,你怎來了?”韓靜豁然起身,桌上的茶杯傾斜,茶水灑了一地。
盧氏麵色凝了凝,越發弄不懂眼前的事,顧著女兒顏麵,詢問:“魏易呢,靜兒且到底怎回事。”
吳管家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不停的給韓靜使眼色,隻求這一大波人速速離去。
“吳叔眼睛得了什毛病嗎?這眨眼睛,會瞎的。”韓靜看一眼緊跟在身後的吳管家。
吳管家:“……”
韓靜完,又幽幽的望一眼緊閉的房門,才委屈的向盧氏道:“夫君不許任何人靠近書房百米內,他一個人在屋商量事情,似乎是茶園賬簿的事。我想,婆婆都已經絕食了,夫君就算不顧忌婆婆安危,也該知道權衡輕重,女兒就守在此處等了,等著夫君出來,想向他明白。”
一個人商量事情?若非瘋癲癡傻,哪能自言自語。
這明顯就是誆人的謊話。
吳管家被口水嗆住:“……”
“走,我倒要看看這好女婿被什綁住了腳,讓結發妻子坐在寒風中等候,甚至連親身母親都不理不睬。”盧氏氣急,握住韓靜冰冷的手,心底的堵著一股怒火怎也不順暢。
李嬸子聽個大概,當下憋不住話,也責備起魏易來:“這魏姑爺向來五大三粗,確實不懂事了點,萬事都沒有母親重要,賬簿什的,又不急於一時。”
盧氏與張嬸子走在前頭,大步朝回廊行去,韓靜低著腦袋緊隨。
吳管家在幾人身後急得跳腳,他萬萬沒想到,夫人竟打定主意要來書房瞧一瞧,這紙包不住火,可如何是好。
他不敢阻攔盧氏,又不敢提醒魏易,突然靈機一動,彎腰捂住唇,猛的咳嗽:“咳咳……咳咳咳……咳咳!”
這咳嗽聲十分突兀,又洪亮,似是故意幹咳著。
敢在她麵前演戲,也要看他答應不答應。
韓靜扭頭望向吳管家,笑道:“吳叔,可否去替我端一壺薑湯來,在雪地坐了片刻,腦子有些昏沉。”
“這……”吳管家一口氣憋在心口,正準備拒絕,卻在盧氏炯炯目光下,道:“好,老奴這就去端來。”
趁此機會,吳管家一溜煙跑了。
“這老吳越來越糊塗了。”盧氏不明所以,嘟囔一句繼續向前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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