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穆元華再度有孕這事，整個越家都是高興的。

    除了……越奕祺的大兒子阿好。

    這日，是穆元華和越奕祺回到京城的第二日。

    一大早的越奕祺才起來，丫鬟就進來，大少爺阿好沒亮就在書房候著了，稱有要事要和父親商量。

    越奕祺回頭看看床上睡得正沉的妻子，對丫鬟：“我稍後便去書房，你先讓人端了早飯過去讓阿好吃。”

    大兒子這脾氣他能不知道？肯定是一起床就到書房靜坐去了，早飯都不記得吃的。

    越奕祺無奈尋思著。

    這強脾氣，到底是隨了誰的啊！

    難懂，難懂。

    ————

    之後，越奕祺飛快地穿好衣裳，來到書房。

    此時阿好正喝著豆漿，聽到門響，抬眼瞧了一眼剛剛進屋的越奕祺，也不吱聲，慢條斯理地喝完了一整碗，這才擦擦嘴，站起來請了個安：“爹。”

    越奕祺點點頭，在阿好對麵坐下，拿了個饅頭，：“有事桌上。”

    阿好隻站著不動：“此事十分緊要，還是等爹您用完早飯了再罷……省得您待會兒聽了吃不下東西。”

    越奕祺差點兒被饅頭噎住。

    你爹我什沒見識過？！還能被你一破孩的話給哽到吃不下東西？！

    阿好不語，默默地注視自己親爹。

    看兒子這陣勢，越奕祺知道他肯定又是在捉摸什亂七八糟的事情了。

    也不催著阿好，越奕祺自己一個人安安靜靜地吃完了東西，喚了丫鬟收拾桌子後，往椅子上一比，對阿好道：“我吃完了，你坐下來。”

    阿好頷首，這才坐下。

    看兒子這幅高深莫測的模樣，越奕祺隻覺得好笑。

    在父親殷殷期盼的目光之中，阿好開口道：“爹，接下來咱爺倆要進行的是一場男人和男人之間的對話，你嚴肅點，不許笑。”

    阿好這話完，越奕祺差點就笑場了。

    忍著十分想要抽搐的嘴角，越奕祺清咳一聲，問：“兒子，你多大了？”

    “今年八歲了。”

    阿好一臉嚴肅地回答。

    “八歲……”越奕祺伸手在兒子的下巴下摸了一把，“連胡子都還沒長呢，你就要和你爹我進行男人之間的對話了？”

    阿好不慍不怒，：“雖然我身體上並未發育成男人，但是我在心理上，已經是個男人了。”

    看著越奕祺要笑，阿好拔高了聲音，再次強調：“爹你別笑！”

    看阿好這是要生氣，越奕祺舉手投降：“好好好，我不笑。你先，這次對話，是關於什事的？”

    “關於我娘的。”

    阿好正色道。

    兒子提到妻子，越奕祺不由得也收起戲謔的心情，問：“關於你娘的……什事？”

    “阿難是早產的。娘生三弟的時候，從日落折騰到第二早上，都沒生出來。生到最後，太醫都沒希望了讓奶奶準備後事去……要不是柳芽一旁求娘親惦念我和阿爽，還有外祖父外祖母曾外租母他們，也許娘親就撐不過去了……”

    阿好起穆元華難產一事，越奕祺聽在耳，心像被人猛地一把揪住似的，擰得生疼。

    從兩人重逢起，穆元華從來就沒對他過這其中的細節，起也是一筆帶過，他也沒往心去。

    現在才知道，她那時候，竟是在鬼門關前繞了一圈回來的。

    元華那時候若是撐不過去……

    越奕祺想到這兒，整個人如浸在冰水之中，渾身發冷。

    看親爹一副瞬間從堂掉到地獄的模樣，阿好知道這劑猛藥是下對了。

    寥寥數語完穆元華生老三經曆過的艱難，阿好最後到：“爹，等娘生完老四，咱們就別要弟弟妹妹了吧。”

    越奕祺抹了一把額頭上的冷汗，點點頭：“嗯，不要了。”

    不管老四是不是棉襖，都不要再讓她生了了。

    皮大衣就皮大衣吧，能給她擋風遮雨就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