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無罪的我深深吸進一口氣覺得表示驚訝和欣喜但不知道話一出口就變成了：“是嗎可是我不這想”
雙手不自覺地握成拳語氣已經不受控製的帶上了含著自嘲之意的哽咽：“我的腦子現在有兩份記憶雖然在我十四歲以前有些記憶可以都是虛假的但在那之後所發生的所有事雖然都是以碧禧宮宮主的身份參與的但那卻是真真實實發生過的別的人對我做過的事和我對別人做過的事一件一件每每夜都在腦子不斷的閃現我這雙手上不管是直接的還是間接的已經沾染上了無數人的鮮血；我這張嘴吞食過多少人的血肉已經不是我所能夠償還的清的了”
平緩了一下逐漸激動的語氣我盡量平靜了聲音接著道：“容我十四歲這一年開始……我有近兩年的記憶幾乎是空白的隻零星記得幾個場景我總是在不斷猜測這一年我到底幹了些什……我很怕我很怕那兩年我可能就隻是一個隻知道殺戮和食人血肉的怪物……”
“你沒有”容行止忽然打斷了我的話平靜道“那兩年你並沒有幹那樣的事不是怪物”
我微微一怔隨即勾了勾嘴角：“那你……知道我那兩年都做了什嗎”對麵的男子確實默不作聲了
我哼笑一聲：“十三歲那年你離開山莊是有任務要去做我信了然後就一直傻乎乎地等啊等啊最後等來了什呢你回來了嗎沒有……哦不對我還是等來了你等來你懸崖上毫不留情的一劍不是嗎”
容行止依舊沉默不語卻是輕輕閉上了眼
我指了指自己的腦袋冷聲道：“我這腦子大概從以前開始就不大靈光所以能裝下的記憶也是少的可憐可這並不代表我就什都不記得了我記得不錯的話應該是在你離開的同一年的冬流雲山莊被攻破一把火燒了個幹淨付九也是在那場大火之後就消失了你告訴我攻破流雲山莊的人……是不是你們”
容行止徐徐睜開眼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隻是問道：“骨……以前的事你還是在記恨著我的對吧”
“不”我否認“我不恨你了其實應該早在五年前用斬龍刺傷你之後我就不上什恨了現在尤其是恢複了記憶之後更加談不上容行止從以前到現在不管是記憶被改前還是改了之後我對你是什樣的感情你難道真的不知道嗎”
不出意料的沉默不語
我笑了笑輕輕合上眼睛卻還是止不住眼淚：“我記得我之前過此生再也不會為你流淚可是來容易做起來……根本就做不到啊就算是在‘知秋’呆了那久以為自己真的就成了個冷血的殺手了可是隻要一見到你還是一切複原你一向比我聰明比我會演戲比我更會算計我都不過你所以幹脆不去在乎、不去細想可是我實在是不能忍受你在我身邊的每時每刻都懷揣著算計都在欺騙我”我抬手輕輕撫上他雖然無神但卻依舊美麗的眼睛指尖順著他的臉頰慢慢滑下拂過他的手臂然後輕輕握住他的手
十指交握緩緩收緊緊貼的肌膚間可以清晰地感覺到意思隔斷粗糙的紙張的觸感
“你知道嗎其實我是很矛盾的在到底要不要治愈你的眼睛之間徘徊了無數遍”把頭輕輕靠在對方的肩膀上我的語氣放得很輕“我一直在想很自私的想法不如就放任著你這樣你最好什都做不了長得醜也沒關係最好什都隻能依靠我……啊對的就像在芙蓉鎮那樣就那樣生活下去也是非常好的非常非常好根本沒有改變的必要為什要治好你的眼睛這雙眼睛不管是好的時候還是不好的時候都映照不出我的影子那就不如讓它一直壞下去好了這樣我就不會去在意了可是……可是我也沒有辦法看著你總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就算隔得再近也好像下一刻就要化風而去一樣我受不了所以最後我做出那個決定的時候真的也是非常的煎熬但是卻意外地輕鬆了不少心也是很開心的我盼望著不斷想象著你在重見光明的那個時候會不會露出一個令世間眾生都會傾倒的笑容呢我一直在想連在夢都在不斷幻想啊……”
我抬起頭手抓過容行止那張紙條舉到眼前微微偏頭看了看自嘲的笑了笑：“現在看來根本就沒有矛盾的必要嘛……這雙美麗的眼睛從頭到尾都沒有治的必要”聲音突然拔高我抬手狠狠揮在眼前那張總是平淡地臉上看著那張歪過去並且紅腫起來的側臉忽然惡毒地笑了起來：“你騙我……”展開紙條一字一字讀處上麵的字：“明日子時行動樓主萬事心樓主……你不是隻是一個廢物一樣的瞎子了嗎還當什樓主”
狠狠揉著手的紙條我咬著牙齒出聲：“你又騙我你到底……你到底那句話是真那句話是假我都不知道了啊容行止你騙我……騙子……”聲音的發出漸漸變得艱難終於忍不住哽咽出聲雙腿發軟感覺像是全身的力氣都被抽走了一般整個人往地上坐下去
一雙比地麵更加冰涼的手臂緊緊環住我把我帶向懷輕柔地擁住他的下頜抵上我的額許久許久才在我的哽咽聲中緩緩道：“骨對不起……”
他或許不知道有的時候“對不起”這三個字比謊言更加傷人它把僥幸變成徹底的絕望是沒有解釋的承認和並不覺得有錯的固執
頸上傳來劇痛的同時我費力地抬頭望了一眼最後所見便是那雙美麗幽深的黑眸
閃過一絲波動的完好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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