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樓是一處起居室，透過博古架的空隙，我看到高瞻正坐在蒲團上閉目打坐，日光從窗上的白紗紙透過來，在他身上籠下一層淡淡的柔和光暈。

    “師父，吃飯啦！”我將托盤輕放在高瞻身側，心翼翼打量著他的臉色。

    高瞻閉目養神一動未動，像是沒聽到我的話。

    “師父，還在生我氣哦？”

    “師父，別氣了，離殤知錯了”

    高瞻終於開口了：“錯在哪？”

    我一噎，眼珠兒轉轉，張嘴答道：“離殤不該惹師父生氣，不該公然跟師父作對！”

    “還有呢？”

    還有？！我極認真的回想了一遍當時的行徑：“呃，離殤不該辜負師父的好意提醒，不該立場不堅定被人拖走，不該撇下師父一人去吃獨食”

    “還有！”

    沒有了吧？我冥思苦想，抬眼瞅瞅高瞻，對方一副冷冰冰的樣子。我咽咽口水，不確定道：“要不，師父您提示一下？”

    高瞻睜開眼，輕歎一口氣，對我道：“你太輕信人。”

    我笑了：“可是，吳監正不是壞人啊。他不是師父的好友？”

    “一個人好壞與否豈是那容易分得清的？有些人麵熱心狠，看似和善，但往往比那些凶相畢露的人還要危險得多。像你這般純粹以麵相斷人善惡，是注定最容易受哄騙、吃暗虧的。就比如吳勉，他自己是好人，你就信了？你看他上上下下外外哪似好人了？依我看，像個神棍還差不離！你的眼光太差，真的要好好反省反省！”

    我看高瞻這樣子完全像是個氣急敗壞的孩兒，我扯過他的袖子，衝他討好的笑：“我懂，師父是為了離殤好嘛！我相信吳勉，那也隻是因為他是師父的故人啊。離殤信師父，所以也信師父身邊的人。再者，有師父一直陪在離殤身邊，離殤完全不必擔心會有人害我，因為在這之前，那些別有用心之人必定早被師父一一清除幹淨了！離殤隻要牢牢跟定師父，那便可以高枕無憂了！”

    高瞻撇一撇嘴，他伸手撈過托盤將飯菜盒子揭開，發現飯菜還冒著熱氣，高瞻對麵的菜色點點頭，表示還算滿意。他執箸準備開吃，道：“假如有一為師不在你身邊，你又該當如何呢？”

    這個問題我倒從未考慮過，畢竟從我有記憶的那起，一直在我身邊的便隻有高瞻。如果有一身邊沒有了高瞻的陪伴，那樣的生活我無法想象。

    “師父，你會拋下離殤不管？”

    高瞻埋頭苦吃，我眼巴巴等了半，他才道：“看你表現吧！”

    這算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