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員外此刻癱在地上，一言不發，這次，他沒再反駁林長燕的話。

    林長燕，“我門一家十幾口，全被供奉在那祭壇上，暴曬九日九夜，直到第九晚上，她回來了。”

    “誰？”梁山出聲問道。

    “我姐姐，林長鶯。”

    我心下了然，是了，這本就是個生死祭，而高員外想要複活的應該就是林長鶯了，不惜以林長鶯全部的血親為祭。

    我問斯年，“殺了這多人就為了複活自己的愛人，這愛委實讓人透不過氣。”

    斯年搖了搖頭，十分肯定地，“這不是愛，是自私。”

    “沒錯！他就是一個自私到極致的人，我要報複他！我要讓他生生世世都得不到我姐姐！”

    接下來，我聽到林長燕言語中帶著瘋狂的，“那晚，我把我姐姐的魂魄撕成碎片，吃了，都怪她，要不是她惹上了高達遠，我們一家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從那之後，我知道，我是一個吞鬼，或許是我吞了我姐姐的緣故，很快，我便從祭台上被拉回了我姐姐的身體，可笑的是，我姐姐的這副破身體還是沒有辦法醒過來，要不然，我早就殺了他了，還有這府的下人，一個都逃不了！”

    故事到這已經大致明朗了，無非就是個他殺了她全家，她又把他全家殺了的故事，但……

    我狐疑地看著林長燕，“你當真如此恨他？”

    林長燕頂著她那張麵目全非的臉，惡狠狠地瞪著我，“不然呢！難道我還對他感恩戴德不成？”

    “可是……你之前還在喊他相公，要不然，被斯年收入衣袖的那隻鬼也不會從你的嘴跑出來，所以……你到底是誰？”

    梁山一拍腦袋，，“我也聽到了，要不是那個從你嘴跑出來的魂，我也不會看出來你是個十惡不赦的吞鬼，那恨他還叫他相公，你這女鬼心還挺大。”

    斯年舉起手中的長劍，“不管是誰，你都難逃灰飛煙滅的下場。”

    一直沒有吱聲的高員外突然過來阻止，“公子，公子，求你不要殺他，她是長鶯啊。”

    我見高員外如此執著的管這個女鬼叫長鶯，又不遺餘力地護著她，心中疑惑了。

    “你！”林長燕猙獰的瞪著高員外，恨恨地出這個字，然後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剛才，林長鶯的身體已經被斯年手的劍斬成左右兩半，是林長燕這個吞鬼的存在，讓兩半的屍體重新合在一起，而現在，林長鶯的右半臉上的表情突然一變，變得不似左半臉那樣猙獰，帶著哀傷與迷茫，這一左一右兩個截然不同的表情浮現在同一張臉上，看上去實在詭異之至，我和我周圍的人都倒吸了一口涼氣。

    此時此刻，所有的人都明白了，眼前這個女鬼，即是林長鶯也是林長燕。

    “這就是你的原形？”斯年用劍尖指著女鬼的左半臉，“林長燕”，又指著女鬼的右半臉，“林長鶯”。

    林長鶯（林長燕）開口道，“我是林長鶯（林長燕）。”

    林長鶯（林長燕）聽到自己的話頓了頓，然後，“林長鶯你給我滾回去！”

    林長鶯（林長燕）弱弱地，“我、我想再看達遠一眼。”

    一旁的高員外眼睛突然閃出神采，“長鶯、長鶯，我在這。”

    林長鶯（林長燕），“你這個吃扒外的東西，給我滾回去！”

    林長鶯（林長燕）的右半臉上露出不甘與猶豫，但最終還是變成了跟左半臉一樣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