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晨的話放佛帶著重量,砸在安興身上。
我能明確地感覺到,他的背影有些晃動。
絕對不是錯覺。
從他們之間的對話就可以判斷,安興或許做了一件冒險的事情。
結合他之前說的稅務問題,難道安興在打定投資的主意之前,就已經明白這其中的風險,卻執意這做嗎?
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安興確實變得讓我有些不認識了。
他之前那樣膽小,從來不會做任何冒險的事情的。
而他決定涉險,是因為什,因為我嗎?
手不知不覺伸向前麵,我再一次拉住安興的衣角。
“我愛著曾經那個膽小忠厚,光明磊落的你……”
安興的背影顫動的更加厲害了。
他回身,緊緊地攬住我,我的骨頭都被他捏疼了。
抬頭,就見他眼底蘊著可怕的怒火。
安興對牧晨說:“謝謝你的忠告,由此可見,事情確實是你做的。”
“是我,給你個教訓,讓你以後更加的小心謹慎,不要再去冒這種險……為了冉冉。”
牧晨的視線始終膠著在我身上。
一口氣息回落,安興的氣色好了一些。“我懂了,不虛此行,告辭。”
說完,他就拉著我往外走。
“這就走嗎?”
起初,我還以為安興會毫不客氣地跟牧晨大打出手來著。
看來,牧晨說的那些話奏效了。
忽然很感謝他,回頭的時候,意外看到牧晨還站在那,眼中的哀切是那樣清晰。
就好像玻璃上的裂痕,碎片紮在我的心口上。
……
走出酒店,寒風很冷。
我用外套將自己緊緊地裹住。
安興注意到,立刻敞開衣襟,將我納入他的懷抱。
熟悉的溫度跟氣味讓我覺得很安心。
“安興,我不希望你變得太多,過去的你雖然膽小,可是非分明。過去的你雖然天真,可善良純真。我隻希望你多一份堅韌,多一份自信,多一份大方。而不是……”
安興吻住我的唇。
他捧住我的臉,似乎控製不好力道,指尖掐得我生疼。
“冉冉,是我錯了。”
他好像做錯事一樣,頭無力地垂在我的肩膀上。
“隻要你能意識到,一切還是有機會改正的。”
我相信牧晨不會講他逼上絕路。
“我錯的是,沒有讓他敗得肝腦塗地!”
安興惡狠狠地說。
我呆住。
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正犯的錯誤!
寒風將我整個人吹透,薄薄的一層衣料,根本沒有禦寒效果。
“安興……”
還想再勸,嘴卻被安興再一次堵住。
今天的他格外的粗蠻,手掌幾乎要將我的身體揉碎,來往的人無不用奇怪的眼神打量我們。
“安興,停……安興。”
安興卻並沒有停止的意思。
眼尾的餘光不經意間帶到二樓的窗戶,我驚訝地看到了牧晨。
他臨窗而立,格子長西服被風吹起,翻飛如魅。
我在他的眼睛看到了火焰——足以將我跟安興都吞噬的熊熊大火。
內心的顫栗無法停止。
安興熾熱的氣息遠去,待我從驚恐中回身,他已經鬆開我的嘴唇,朝二樓的牧晨看去。
那一眼,象極了挑釁。
多年前,在燴香人家對桌而坐的兩個少年,怎如今會變成這般模樣。
更讓我驚訝的是,安興看著我,竟單膝下跪。
他響亮而幹脆的說:“冉冉,嫁給我吧。”
許多人為他的話駐足,對我露出羨慕的眼神。
台階上,雪色彌漫,延階而下,飄落在我的高跟鞋上。
我從安興的眼睛,看不到深情的愛意,隻有對牧晨的挑釁。
寒風灌進來,將我的身體封凍。
這從來都不是我想要的結婚。
從來都不是……
我憧憬中的求婚,是上一世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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