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挖。”
午後陽光正好,日頭略有西斜。
吃完午餐,有小憩片刻,被林毅喚醒的匠人們精神格外飽滿。
即便是迫害入獄前,他們也未曾有過這般人道的對待。
吃完飯,居然還有半個時辰的午憩。
若是以前的雇主,恨不得從天蒙蒙亮使喚他們到夜色昏沉。
“這午休半時辰啊,抵得上夜晚淺睡近兩個時辰。”
“要吃飽喝足、好生休息、養精蓄銳,才能更好的幹活。”
“磨刀不誤砍柴工,都休息不好,哪有精力下力氣,對不?”
熱火朝天的工地上,無眉黑臉的醜陋少年穿梭其中,邊幹活便說些匠人們聽的半懂不懂的話,雖說無法完全理解,但所有人的心窩子都暖暖的。
雖說諸匠人心疼林毅,可少年還是固執地背起竹簍,運送廢土殘渣。
當然,他竹簍的廢土,也就淺淺一層,相比起別人,少了太多。
他也抗議幾次,結果說一次,那些匠人才笑眯眯地往竹簍挑上小半掀土,林毅發覺自己抗議耗費的氣力甚至比每次加重廢土說要耗費的力氣還要多。
說了十幾次,他也隻好作罷。
雪狼群並未離去。
在那頭名為加魯魯的疤痕臉赤瞳頭狼的安排下,約莫三分之一雪狼四散開去,負責工地的警戒。
剩餘的則半趴在雪地上,微微眯眼,享受著難得的日光浴,打著盹。
靈人打小受到的教育,便是野獸是吃人的,蠻族是嗜血的,冰族是殺人不眨眼的;靈人同冰族、蠻族勢同水火,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眼前的匠人,在原先的種族中是苦人,是棄子,飽受迫害折磨的他們,對靈人根本沒有好感。
隻是,從小的教育,印象早已深入骨髓,觀念一時間無法扭轉。
在林毅的號令下,他們雖說麵帶微笑,對冰族、雪狼格外客氣,但這份熱情背後,仍有著若隱若現的疏遠、見外。
“凱琳怎沒來?”
見諸匠人壓根不願意讓自己幹活,林毅隻能無奈地拿了塊餅,蹲坐在胸前白毛飄舞,頗有幾分威風凜凜地加魯魯跟前。
“她,有自己的任務。”
雪狼形態的冰人,不似雷澤巨人那般熱情,也不似穿山甲形態冰人那般容易親近,反而性格類似雪狼,高冷、敏銳、對危險充滿警覺。
“她是女的,你該不會也是吧?”
晌午過後的陽光曬在身上,有些懶洋洋的,被匠人們“排擠”在外的林毅有些百無聊賴,又一茬沒一茬地同加魯魯搭話。
“我是爺們,純的。”加魯魯臉頰上的眉頭微微皺起,似乎很不喜歡被當成娘們,隨即冷酷的赤血瞳孔中竟閃過絲柔情“她率領的雪狼族群比我小太多……隻能是負責最外圍的境界……希望別遇上靈人的大部隊。”
確實,先前瞧見凱琳時,她麾下也就約莫五十來頭雪狼,才占加魯魯狼群的零頭。
暖流,在林毅心間流淌。
不曾想,冰族對自己的重視不隻是在嘴上說說。
加魯魯三分之二的麾下雪狼同自己的人在一起,三分之一在周圍放哨,而在最外圍還有凱琳的五十餘頭雪狼負責警戒巡邏。
這還隻是林毅知曉的明麵上力量,天上地下,水中樹頭到底有沒有其他冰族暗中保護,他不得而知。
大抵上,或許…應該…肯定是有的…吧!
感動之餘,他下意識地又往加魯魯身邊挪了挪,一人一狼,幾乎是緊緊挨著。
高冷的加魯魯,猛然扭頭,原本便凶惡的狼首,配上不善的目光倒是令林毅心中有些嘀咕。
難不成冰族或者雪狼有什特殊忌諱,不願意同別的生物走的太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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