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止息聽到有人念書。
“……從那之後,龍諳再也沒有這純粹的憤怒過了。
“他走遍整個川貫,心思變得深沉,學會了握刀,學會了隱忍。他終於成了一位野心勃勃的皇帝,透亮的黑眼睛再也映不出星光,仿佛被血汙蒙蔽。
“那是憤怒是他的力量,也是一切悲劇與憎恨的源頭。”
止息想大概這就是她不希望百歸露出那種表情的原因,太猙獰,充滿了毀滅的味道。
“……最後他一個人站在石階上敲鼓,像把出鞘的刀,渾身都是金屬冷冽的味道,一旦動起來,血便掩蓋一切。”
止息睜開眼,看到斑駁的車頂。
她躺在k11次的單間,百歸站在窗邊衝她傻笑,臉上貼著紗布,外麵人聲鼎沸,他念書的聲音也不那清晰了。
“你醒啦!”他。
“你在做什?”止息看了看他手上的書。
“萬給我的,我拿來看著玩。”前半句話是真的,後半句是假的。書是他隨便選來用來認字的工具,身體原本的記憶仍然沒能複蘇,但常識已經漸漸找回了。
“感覺怎樣,。”
“還沒看完。”
“有空可以補下,蠻有意思的。”她,“悲荒死了嗎?”
“剛醒來就問這個?”
“沒有其他什好問的啊。”
“可以問‘我睡了幾了’,或者點‘還好你沒事’之類的關懷。”
“漫畫看多了吧?”止息沉默了會,“我睡了多久了。”
“不是很久,二十來個時,不到一。”
“其他人怎樣?”
“巴圖爾、巴尼亞還沒醒。安德烈亞醒了但情況不是很好。正義隻是有點體力透支,沒什大礙,不過右眼沒救了,不知道為什隻有他受影響那嚴重……奇怪明明第一批人隻有他沒被悲荒催眠。”百歸摸著自己眼睛,“萬沒什問題,那個笨蛋休息夠又變得生龍活虎了。”
“嗨嗨嗨!誰笨蛋呢!”萬拉開門進來,手提著一個保溫飯盒。
“你呢?”止息看著百歸。
“我?”百歸有點發怔,“我挺好啊,傷口挺淺的沒傷到髒器,隻不過有點長,出血量看著嚇人罷了。”
“反正馬上就快走了,操那多心幹啥,吃飯!”萬把飯盒打開。
“現在是什情況,悲荒到底死了嗎?”止息還沒忘記自己要問的事。
“沒有,被巡查隊在山底下阻擊住,鬼嚎大半了。”萬把筷子塞到止息手,“維修隊昨晚把損壞的一段鐵路搶修好了,勉勉強強能用,正把可以移動的傷員往外運。”
“我還能住單間呢?”
“這是組織對你的肯定啊!話你身體夠結實的,被甩出去摔成那樣都能這快醒來。”萬的表情好像一名自豪的黨員,“手方便不?用哥喂你不?”
“滾開,扶我起來。”止息。
“到底要我怎樣。”萬嘀嘀咕咕把止息扶起來,少女側著身子往外看,陸陸續續的有人上車,多是老弱婦孺傷病患。聯盟肅清科第三大隊隊員換上製服,在附近維持著秩序。
“誰在指揮他們?”
“正義,他自己休息夠了。”百歸,“別操心了,火車就快出發了,聯盟的支援也馬上到,安心休息吧。”
“嗯。”止息輕輕嗯了聲。
“那我和萬回自己車廂了。”
“嗯。”她還是輕輕嗯了聲。
夥子們沒有打擾她,悄悄退了出去。止息微微轉動眼睛,將目光投在他們的背影上,萬將手背在身後拉上門,動作安靜而迅速,但她還是看到門口站了個女孩子。萬拍著她肩膀,低聲了什。
少女好奇的回頭,和她目光相對,下一刻就被滑門隔斷了。
止息再次將目光落在窗外。
·
萬和阿歸換了身衣服走出火車,混在人群外走去。
“啊——”萬靠在牆上長長呼了口氣,“在她麵前撒謊太她喵難了,我汗都出來了。”
“這樣能行?”百歸低聲問。
“不行也得行,我還安排了個麻醉針和護衛。”萬聲音嚴肅,“她那個樣子再來參戰會死!”
“麻醉針和守衛……能擋住她??”百歸深表懷疑。
“絕對沒問題!那護衛也不是善茬,霧山家的姐,元市立中學名列前茅的馴獸師,你就放心吧!”萬拍著胸脯。
“你妹啊!你讓個學生去看住她?!”百歸急了。
“別急眼啊!要看年齡的話巴尼亞不也是個學生?學生怎了,他們學校每年都有人打入川貫地區聯盟大賽的十六強!霧山嵐就是今年的種子選手,她可是被稱為終結止息時代的新女神!”
“夠了!”百歸痛苦的抱住頭。啊這都什東西,聽著好羞恥!還時代呢,選秀嗎?!整個學校都是宅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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