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太感人了。”
季牧拊掌,側身從枯林後走出,停住,垂眸獨自看著撐坐在地的人,神色意味不明。
陸啟明猶自出著神,聽到聲音收回目光,道:“剛剛謝了。”
“畢竟是你第一次向我提要求,”季牧漫不經心地走近,道:“而我剛好也能少些麻煩。”
他抬眼示意墨嬋上前去察看陸啟明情況,狀似不經意地道:“聽說你準備去桃山?”
陸啟明撤了身上幻術,任由墨嬋施為,平淡道:“說說而已。”
季牧笑笑,在他身邊席地坐下,道:“你過去不一直在中洲,與謝雲渡怎會認識?”
“你或許聽過,”陸啟明道:“在黃金樹秘境恰巧遇見的。”
“那次是你?”季牧微覺詫異,腦海中過了幾個畫麵,自語道:“怪不得”他沒說完,又仔細想了想,忽而挑眉道:“自秘境那次後,謝雲渡就被他師兄關進了桃山劍籠,直到古戰場開啟後方才再次露麵所以你們期間應該沒再見過?”
陸啟明嗯了聲。
“那還真是奇怪啊,”季牧笑起來,道:“你們這種人。”
但凡季牧不作問的話陸啟明都不會回應,此刻自然也不可能多餘解釋,隻隨它過了。
“算了。”季牧覺得無趣,也不想再提,轉而問:“這神通到底是怎回事,你與我詳細說說。”
“任何事物都有平衡,”陸啟明道:“你雖隻取了一人之氣運,卻等同於擾亂了整個天地的氣運平衡,天道意誌便不會容你。”
季牧冷聲道:“這些你為什不提前告訴我?”
陸啟明淡淡道:“此前我並不知情。”
季牧的臉色很不好看,不耐煩道:“難道我以後每次用神通都會出現那種情況?非要等那一陣慢慢過去?”
“不是‘等’,”陸啟明否定道:“必須要在那之後在最短的時間內重新讓天地氣運的平衡恢複,才能解除被天道意誌排斥的狀態。”
“那根本不可能做到!”季牧覺得這簡直匪夷所思——在一個人的身後,因果線牽扯的是千千萬萬無數的人無數的事,從過去到將來的無數時間,就算他現在借助神通已經能夠控製氣運,也絕不可能讓這一切在動蕩中維持平靜。
這根本是人力所不能及的除了陸啟明自己!
“那照你這說,其他任何人就算得了也不能用,”懷疑頓時漫上季牧心頭,他上下打量著陸啟明,目光森然,“你原本就是想借我之手自己得到這神通吧?”
陸啟明的回答很簡單,“不是。”
季牧突然一把攥緊他的腕骨,再次動用神通運輪。
陸啟明無動於衷地看著他,眼神深處有譏諷。
運輪發動的一那,季牧的手同時被某種未知的力量震開;季牧不信邪地反複去試,卻次次如此。
“你做了什?”季牧怒氣猛一陣上湧,“我叫你不要反抗!”
“與我無關。”陸啟明平靜地說道,“就像剛剛你感受到的。這世上總有些東西是你借助任何外力也不能改變的。”
“你是說你自己嗎?”季牧冷笑,重新把手伸向他,道:“好啊,那你自願把氣運給我不就行了嗎?”
陸啟明沒有理會,隻淡道:“我也做不到。”
“別以為我不知道!”季牧恨恨道:“你都能把氣運給那謝雲渡,為什給我就不行?”
陸啟明指節抵了抵太陽穴,皺眉道:“那不是氣運,是劍道傳承。”
季牧不管不顧道:“劍道也行!總之下次見到時我一定要比謝雲渡更”
陸啟明打斷道:“是獻祭傳承。”
季牧愣了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
陸啟明道:“所以沒有第二次。”
季牧徹底怔住。他忽然間回想起秦門時陸啟明憑一未出之劍將他逼退的那一幕,那個時候那一劍,哪怕是他也覺心為之奪、神為之攝,不敢有一絲與之抗衡的念頭。
那樣的劍,說沒有就沒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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