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萬千過往袖中過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伊一 本章:第十二章 萬千過往袖中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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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倚翠湖,一時竟是起了風。

    蘇年錦信步踏上石階,一步步走上橋來,借著四周燈火看著木子彬正愁眉倚欄,一副不知所措的樣子。

    “王妃一時之樂,你也不必放在心上。”允兒跟在蘇年錦後麵,低聲不語,蘇年錦微微一笑,“不然你看我家丫鬟如何比王妃呢”

    “主子”允兒兩眼一愣。

    “錦主子千萬別再說笑了。”木子彬轉眸看著她,歎出一口氣來,仍是心情不好。

    “放心,王妃今日如此受挫,肯定不會再糾纏你了。”蘇年錦也隨他一同往湖中眺望,黑逡逡的湖麵漾著一層薑黃的燈光,她一笑,如橋旁盛開的醉蝶花。

    “錦主子何以見得”木子彬皺了皺眉。

    蘇年錦噙風仔細打量了他一番,眉清目秀、玉麵郎君,也難怪夏芷宜會喜歡他。雖然他是王府管家,但是年紀也不過二十出頭,為人清和友善,妙於談玄,有俊爽風姿朗然照人,如今即便皺起眉頭來,也是濯濯如春月柳、燦燦如岩下電。

    “王妃雖然行事大膽潑辣,但絕不是糾纏之輩,如今你當眾拒絕了她,她不會賴著臉皮再找你的。”

    “是這樣”木子彬握了握袖袍,輕輕一咳,“王妃確實越來越大膽了。”

    “以前的王妃什樣子”蘇年錦隨著一笑,“斂容守拙”

    “倒也不全是,肯定是比現在小心謹慎的。”木子彬抿了抿唇,“以前並不常見她從正廂出來過,都是居在內室,與王爺的話也很少。直到上次落水,王妃醒來xg情大變,好似連王爺也不放在眼了。”

    “哦”蘇年錦忽地想到夏芷宜曾與她說的話,忙轉頭看他,“那落水時,沒有丫鬟在身邊嗎是失足落水還是”

    木子彬低眉想了想,而後搖了搖頭,“那時臨近傍晚,丫鬟回房去給王妃拿衣服,隻有王妃一人在倚翠湖,落水時是小郡主跑來告訴我的,說王妃落水了,讓我趕緊去救。”

    “吟兒”蘇年錦一愣,“她路過那嗎當時你又在哪”

    “我在前院看賬目,就見小郡主急急忙忙跑來說王妃的事情。”

    “前院”蘇年錦皺眉更深,“倚翠湖離前院很遠啊,難道中間沒有其他下人要救王妃嗎”

    木子彬搖了搖頭,“路上並未見其他下人匆忙救人的樣子,或許小郡主也不知道怎辦吧,直接就來找我了。”

    未必吧蘇年錦心一沉她似乎想到些什,隻是還缺一點

    “哦,上次在天恩寺錦主子落水時,我還曾見過小郡主,因那時天色還沒完全大亮,我好奇她怎出來那早,她說餓了,去小廚房找吃的。”木子彬一笑,“應該是從橋那邊過來的,錦主子落水前想必也見過她吧。”

    這就對了

    蘇年錦對他一笑,“並沒有看到她。”

    “哦”木子彬微微皺眉,“難道錯過去了”

    “可能是吧。”蘇年錦點了點頭,“時辰不早了,木管家好生歇息,王妃那邊的事情就別在意了,她瘋癲慣了,且由著她就是了。”

    “嗯。”木子彬躬了躬身,“謝錦主子,那在下先告退了。”

    “去吧。”蘇年錦仍是淺笑妍妍。

    夜風聲攙著水流聲入耳,叮咚清脆。

    眼瞧得木子彬沒了蹤影,蘇年錦回頭看向允兒,“一定是有什東西的。”

    “東西”

    蘇年錦順勢下了橋,在橋兩側扒來扒去,允兒見狀也跟著尋,約莫過了半個多時辰,終於在橋東側的樹叢發現一根粗木棍,形狀不規則,前端有點尖,仔細看還帶著一些綠色的布料子。蘇年錦扯了扯布料上的土,在燈影下辨認了半晌,忽然笑道“就是它了”

    “是什”允兒仍是一頭霧水的樣子。

    蘇年錦將木棍和布料jio給允兒,斂了笑意,“好好保存。”

    “是。”

    蛩鳴不斷,一路穿花拂柳,心思也越來越重。

    “允兒,你速去查查司徒明軒和秦語容的關係。”蘇年錦披了袍子,一邊向著院子走,一邊吩咐。

    允兒緊跟其後,有些不解,“怎要查他們”

    “秦語容之前是青樓的吧”蘇年錦沒看她,顧自朝前走,“查查到底看看她是誰,司徒是誰,慕瀟吟又是誰”

    “吟兒”允兒一邊碎步跟著,一邊微微喘氣,“小人兒怎了”

    “她是小人兒”蘇年錦微微冷笑,“能把夏芷宜推倒在地的人,真是讓我小看了她。”

    “啊主子的意思”

    允兒有片刻嚇得不敢往前走。

    “你且去查吧。”

    蘇年錦頭也不回地進了屋子,關上門的一那隻聽吱呀一聲驟響,驚得允兒呆在那一動不動。

    屋亮了一豆燈火,映著她的身影孤絕素寡。

    室內。

    “你可真大膽。”蘇年錦瞅了瞅窗外,發現沒人才稍稍寬了心,指著皇甫澈道,“怎進來的”

    “看我這身打扮也知道嘍。”皇甫澈白了她一眼,低頭又看了看自己這一身小廝的打扮,“伺候完這個伺候那個,院要弄花圃種樹,還有翻修小廚房,忙了一整天還沒歇著呢就又要去打掃曲廊那邊的落葉,可把我累的”

    “哈哈哈哈”蘇年錦一時沒忍住,仰頭大笑,“堂堂將軍,戰場殺敵無數,老謀深算,聞者驚心的皇甫澈,竟然當起了下人,哈哈哈哈”

    “死丫頭還笑,還不是為了你”皇甫澈走上前去狠狠踩了她一腳,疼得蘇年錦直抽氣。

    “這狠”蘇年錦弓著身子咬牙切齒。

    “說正經的,我來可是有正事兒的。”

    “身為小廝,你的正事兒不都辦完了。”

    “呸要不是西廂那邊吵架,我還考慮我怎抽空子鑽過來呢。”皇甫澈雙臂抱胸,抖了抖眉毛,“陝甘那邊要亂了。”

    “這快”

    “嗯。”

    “等等”

    皇甫澈挑眉,“為何”

    “你知道胡人那邊的消息嗎”

    皇甫澈略一皺眉,“還沒聽說。”

    “那太子的動靜呢”

    “兩者之間有什關係”皇甫澈愈發聽不懂了。

    蘇年錦白了他一眼,悠悠找了個椅子坐下,看著桌子上的燈火道“快了,不是你們快,是胡人快。”

    “此話怎講”

    “等胡人那邊和大燕打起來的時候,你們再出來,豈不是更好”

    “現在正值秋季,陝甘一代顆粒無收,且賦稅苛重,師父想著是個好機會。”

    “現在起義,並不是最佳時機。”蘇年錦搖了搖頭,“慕宛之也在等,等太子垮台,等機會,和我們一樣。”

    “那你的意思是”

    “太子會露尾巴的。”蘇年錦堪堪一笑,“等太子下了台,慕宛之去對抗胡人,這大燕朝,還有誰是我們的對手”

    “這也太慢了吧,陝甘”

    “慢嗎”蘇年錦又白了他一眼,“魚rou百姓,賦稅苛重,占地圈田,這些事隨處都有,可是太子這個機會,可隻有這一次。”

    皇甫澈半眯了眸,清俊的臉上多出一分玩味,“師父讓我來這,就是聽你意見的,說一切以你這邊為重。沒想到呀沒想到,你這小丫頭還挺有主意的,怪不得師父這疼你。”

    “知道師父為什不疼你嗎”

    “為什”皇甫澈一頓。

    “因為你笨。”

    “嘿”

    “聽慕宛之說,太子最近常常不歸家,沒準是要有動靜了。”

    “我派去監視太子的人沒發現異常啊”皇甫澈微愣,上前一步,“有動靜了”

    “嗯。”蘇年錦點點頭,眼神往外一瞅,“慕宛之的暗衛,遠比我們想象的厲害。”

    “那就等慕宛之的消息好了。”皇甫澈唇角上揚,“饒他暗衛再厲害,我不信還能瞞過你。”

    蘇年錦白了他一眼,沒說話。

    “對了,你進屋時說要查誰”皇甫澈揚身坐到幾案上,與她麵對麵,挑了挑眉,“用不用我幫忙”

    蘇年錦搖了搖頭,“府頭的事兒,不用。”

    皇甫澈借著一豆燈火細瞧著她,總覺得她好像哪變了,變得疏離變得淡漠,感覺怪怪的,再不是以前那個隻顧開玩笑賴在沐原身上撒嬌和跟師父討賞的丫頭了

    “要是能用得到,隨時吱聲。”他略略有些心疼她,拳頭攥在暗處的袖口,微微使勁。

    “嗯,知道啦。”

    “還有,師父也來京城了。”

    “什”

    一到y雨天慕宛之的大腿就會隱隱作痛,這大概是上次狼人咬得太深的緣故,那條疤痕順著大腿內側一路向下,像一個豁大的碗口,密密地長著一些碎rou,隻瞧起來都讓人心一驚。

    夏芷宜自被木子彬拒絕之後一直悻悻不樂,而後三番五次去找他仍然被丟以冷臉,索xg死心,優哉遊哉地轉而天天去找司徒聽琴。

    狼人被夏芷宜放了,一是怕他再傷王府的人,二是覺得他本生於山林,囚禁在王府晝夜鳴叫,似乎挺可憐。隻是狼人走後卻又經常回來看她,時常帶些林子好吃的山果,美得夏芷宜完全忘了木子彬那一回事,隻顧著吃喝玩樂,大歎人生苦短,萬萬不能辜負自己。

    慕宛之徹底放棄了夏芷宜,同月上書慶元帝,請求退出參與朝堂一切事宜,在家養傷。

    好端端的將軍王爺,就這被棄了。街尾巷口,百姓無不咋舌。

    昌平東街。

    慕宛之與慕疏涵正在茶樓聊天,慕疏涵點了一味杏仁佛手,又讓店家上來翠玉豆糕,一盤鴛鴦卷,水晶果脯各四樣,才懶懶開口“吃吧,暖心。”

    慕宛之也不客氣,兀自拿了水晶葡萄嚐了一串。

    “三哥,你為什辭去朝廷官職”慕疏涵揚著木扇,扇麵上畫著江南山水,一縱愜意。

    慕宛之朝窗外看了一眼,“太子如今凱旋回朝,我即便官職再大,也壓不住他。”

    “所以就甘願隱於市井”

    “不全是。”慕宛之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正好有傷,也想歇一歇。”

    慕疏涵順著他的目光像他腿間看去,不禁嘖嘖一聲,“你說王妃膽子也太大了,竟然真養起來了狼人。”

    “她就是好奇。”慕宛之笑了笑,也不惱,笑起來眉眼一彎,像春日盛開的芙蓉花,“狼人也很有心,經常跑來府中保護她。”

    “那女人還用保護”慕疏涵一合扇柄,挑了挑眉,“我看她不傷及無辜就不錯了。”

    “她心是寬了些,故意傷人應該還不會。”

    “那可說不準。”慕疏涵喝了口茶,“當初她那喜歡楚靜,千迢迢趕去大漠冒充男子闖進營帳,路上千難萬阻她都化險為夷,就衝這一點,她就不簡單。”

    “她不像以前那樣有心機了。”慕宛之垂了垂長袖,看向慕疏涵,“總覺得落水後,她xg情大變,以往不愛說話,現在似要變成話嘮,以往不愛出門,現在恨不得天天往外跑。”

    “嗯這個你倒是跟我說過”慕疏涵應道。

    “滾開滾開”

    慕宛之剛想說話,卻聽街頭傳來一陣咒罵聲,緊接著又馬兒長嘶的聲音,整個大街也瞬間熱鬧起來。

    慕宛之向下一望,恰巧看見慕辰景的馬車停在那,而前麵,一個男人被狠狠地軋在了車下,鮮血流滿一地,慘不忍睹。

    “爹爹,爹爹”三歲娃娃哭喊著,被年輕的fu人拉扯住。

    “滾開”馬夫下來一揮鞭子,直接抽到少fu身上,疼的少fu大叫,懷中孩兒也跟著摔了出去。

    “我們太子爺的馬車你也敢攔,真是不要命了”馬夫看了眼車轆底下的屍體,似乎習以為常,啐了口唾沫道,“趕緊滾”

    “沒天理啊”少fu忽然跪在大街中央,嚎啕大哭,“太子爺,我丈夫不過是慢了一步,你們橫衝直撞而來,活生生將我丈夫軋死,求給個說法,求給個說法啊”

    “娘親,嗚嗚娘親”ni娃娃伸著小手趴在地上拽著少fu的袖子哇哇大哭。

    馬夫又揮一鞭子,鞭子尖兒直接落在地上砸起一陣灰塵,驚得人心惶惶。

    馬車簾子被淺淺掀開,中間坐著錦衣華服的男人,鳳目微眯,玉帶垂地,黃緙絲的袖口細細繡著一條暗龍,隻顯天家尊貴。男人由小廝扶著緩緩下了馬,錦靴落地,更添風華。

    那fu人仍在啜泣,看著車底下早已斷氣的男人哭得不能自己。

    慕辰景用絲質錦帕拂了拂鼻尖,一臉嫌棄地看了看滿地的血漬,對馬夫說道“把屍體處理了,看著礙眼。”

    “是,是。”馬夫小心翼翼急忙答。

    “爹爹爹爹”三歲娃娃哭著爬到屍體旁邊,小手拽著男人的衣角不停的哭喊,路人也都跟著心疼。

    “哪來的野孩子,這吵。”

    慕辰景剛說完,就有識眼色的馬夫一把抱起小孩子然後狠狠摔到一邊,嫌惡道“滾別擋了太子的去路”

    “我兒我兒”少fu一忙爬過去抱起哇哇大哭的小孩,袖子磨在土嗆起一陣灰塵,眼瞧著被摔在地上的小兒頭破血流,哭聲也漸漸微弱,少fu眸光一狠,衝著慕辰景即是大喊,“我跟你拚了”

    她半站起身子直接朝著慕辰景撞去,隻是中途卻被小廝一把攔了下來,而後將她狠狠推到地上,素白的手掌瞬時磨破一層血皮。

    人群無人敢動,看著這個前不久剛剛德勝歸來的太子,隻覺得心悸。

    那小廝剛想繼續踢打fu人和孩子,卻被慕辰景忽地攔了下來。

    “等等。”

    慕辰景錦靴一邁,緩緩走上前去。

    “你抬起頭來。”

    聲音不怒自威,卻還含著一絲玩味,那fu人狠戾的目光直直bi向他,慕辰景卻是不惱,微微蹲下身來,用手指緩緩挑起少fu淩亂的發絲,看著她嘴角的血,嘖嘖兩聲,“膚白貌美,長得真是標致。”

    似乎是習以為常,身後小廝聽後立馬笑臉迎上,而後一手拽起少fu的袖子,將她拉起來,“太子爺要是喜歡,奴才回頭讓她收拾收拾,親自迎爺。”

    慕辰景緩緩站起,再次用錦帕拂了拂鼻尖,笑道“接到府去。”

    “是,是。”

    “我不去我不去放開我放開我救命”無論少fu如何掙紮,小廝都死死不放開,且罵罵咧咧,直嚷嚷少fu不識抬舉,男子的血、孩子的血混在掙紮與撕扯下,變得更加觸目驚心。

    “求求你放過我,求求你”少fu曲身跌倒,一把拽住即將要上馬車的慕辰景,袍擺狠狠被她扯著,讓他動彈不得。

    慕辰景不為所動,一腳將她踢開,上了馬車。

    馬夫扯了轡繩,驅散開人群,即是要駕車而去。隻是馬兒嘶鳴時,慕宛之卻在窗口大喊一聲,緊接著傳來慕疏涵在樓上的聲音,“你真的要去啊”

    聲音恍惚未歇時,慕宛之已是停在走到馬車前麵,後麵跟著氣喘籲籲的慕疏涵。

    車中的慕辰景微微蹙了眉心,而後隔著厚重的簾子笑道“三哥好雅興啊。”

    慕宛之著的一色青衫,雖老舊些,卻不失風雅。

    “放了那個fu人吧。”他剛開口,背後的百姓即是指指點點zh開了鍋。

    “有好戲看了啊”

    “三王爺公開對抗太子啊”

    “哎呦天家的事兒不可亂說”

    車中的慕辰景微微一哼,“她撞了本王的馬車,如何能放。”

    “可是二哥,你不是也撞死她的相公嘛”慕疏涵ch嘴道,看了看腳底下的血,“還有這孩子,趕緊送去大夫那,沒準還能救一救。”

    有鄰居如聽到大赦一般,慌忙抱著孩子跑開了,隻剩一個年輕狼狽的fu人一下子跌坐在那。

    “本王的事,三弟還是不管為妙。”

    慕辰景似乎話有話,傳到眾人耳中又是一陣唏噓。然而慕宛之卻不為所動,索xg拾步上前,單手負後,貼近馬車上的窗子,低語道“父皇若是知道一向機敏的你做了如此傻事,恐怕對你也不利吧。”

    他這一說,慕辰景慌忙扯開窗簾,俊眉一挑,“怎講”

    “天子腳下,強搶民女,百姓敢怒不敢言。二哥打了勝仗歸來,正是百姓競相愛戴之時,若此時將這事傳入父皇耳中,怕是不好吧。”

    慕宛之目光淡漠,然說出的話卻字字bi心。

    慕辰景抬了袖口係了係扣子,y冽一笑,“若是三弟不傳,父皇何以知道”

    慕宛之不惱不怒,繼續道“二哥得勝歸來,風頭一時無兩,樹敵應該頗多。”

    “哦”慕辰景皺了皺眉,他不提醒還好,這一說,倒是還真想起來幾個大臣。

    “你去把那少fu放了。”慕辰景抬頭吩咐馬夫。

    馬夫悻悻將那fu人放開,卻見其一直哭哭啼啼,仍是不肯罷休。

    “我說三弟,都辭官在家了,也別co太多心。這街頭巷尾的粗鄙之人太多了,哪天本王不高興殺他幾個,也都是常理,你來阻攔,暫且不提是不是對,如今你毫無官職,也沒資格管吧”慕辰景挑了挑眉,冷笑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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