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欲哭不成反強笑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伊一 本章:第二十七章 欲哭不成反強笑

    33310若也可以輸入網址Ш urЦo3第二十七章 yu哭不成反強笑

    怡清王府。

    雖是立春,可仍脫不了冬日的冷冽。蘇年錦甫一進門,就被門扉上的灰塵嗆了一喉。她多久沒來過這她都不記得了,隻是看院子人非人,物非物,不禁悲從心來。

    記得彼時在胡地,慕疏涵多喝她一勺湯,她便說等哪天抄了他的府,把他的寶貝全部據為己有。多輕鬆的玩笑話啊,不想如今一語成讖,真真是,抄了府,要了他的寶貝。沐原抄府後兩天她曾在宮中見過從疏涵府搬運到宮中的東西,大多是些古玩字畫,冬日的風一吹嘩啦啦地響,然而有一張卻刺痛了她的雙眼,讓她哭得不能自己。

    那是他親手畫的一幅肖像,春風十,桃花剪轉,怡睿王府後院,女子一身藕荷色海棠春衫,靜靜地站在那。那是疏涵畫的她,畫的他們的初見。筆法細膩,傳神阿堵,曹衣出水,落墨為蠅。仿若那就是她,就堪堪站在畫,凝著春日陽光,凝著樹下石案,凝著杯中清茶,凝著他當日的一襲青布長衣,明眸善睞,驚鴻掠影。

    她從來不知道,他竟然如此溫柔過。

    而如今,一切都沒了。

    蘇年錦挺身吸了口涼氣,大紅色的鳳袍一步一步踏著正廂而去。待走到廂門口,她一眼就看見桌案前的女子,懷胎八個月,卻瘦的讓人心疼。

    許幼荷自是看見了她,緩緩放下手中正繡的嬰孩肚兜,站起身來,“你來作什”

    蘇年錦哽了哽,站在門檻處,以祈求的口吻開口道“我能進去”

    許幼荷沒說話,又坐了下來,再不看她一眼。

    蘇年錦低頭進去,慢慢坐到她對麵,看了看她手中的東西,淺綠色的肚兜上繡著兩隻小鴛鴦,美好至極。

    “疏疏涵的牌位”蘇年錦正抬頭時,忽地看見高堂之上擺著一方靈牌,心尖一跳,落下淚來。

    “宮人不讓我擺,三番五次給劈碎。我趁著沒人的時候才拿出來,給他燒燒香。”許幼荷手間不停,穿針引線,眼瞧著幾要成型。

    “你為什不逃”蘇年錦皺了皺眉,“像曼兒一樣逃了,不是更好”

    “。”許幼荷緩緩抬頭看她,目光依如從前淩厲,“逃往哪逃我有孕在身,兵荒馬亂再小產怎辦眼下是大雍天下,便沒有我這個四王妃藏身的地方,逃哪都是死。”

    她說的雲淡風輕,卻讓蘇年錦心頭更疼。

    “你是想保護腹中的孩兒吧”她暗處微微攥了指尖,噙了口屋外頭的冷風,“逃出去,你能活,孩子可能就沒了。可是留下來,孩子或許還能活”

    話音方歇,許幼荷終於停下手中的活計,目光灼灼地看著她。蘇年錦知道那目光全是怨恨、詛咒、不甘與廝殺,她明白,害死慕疏涵的人是她,如今許幼荷怎看自己,都是應該。

    “如今你做了皇後,還有什不滿意嗎”許幼荷冷冷一笑,“非得裝作蓮花一樣的人,來我這處炫耀是,你聰明,你有智慧,你受了頗多委屈,可你也犯不著來這見我我一點也不想看見你都是因為你,我連疏涵最後一麵都沒有見到你有什資格站在我麵前我問你,你有什資格”

    蘇年錦低著頭,沒有說話。

    “怎,不說話了”許幼荷站起身來,將手中的肚兜一下子甩在桌子上,“蘇年錦,我跟你鬥了那久,你知道你是怎打敗我的嗎”

    “是你的不在乎。”她一說,眼眶都濕了,紅潤潤的,“我那愛疏涵,可疏涵卻獨獨喜歡你。可是你呢你一點都不在乎他。與其說我一直在跟你較勁,不如說我一直都是在跟自己較勁無論我往日怎羞辱你、譏諷你,你都不會受傷,你拿著疏涵對你的寵愛有恃無恐你從來沒有在乎過,你根本不屑於看見如我這樣的一個敵人。”許幼荷踉蹌了身子,雙手撫上自己的小腹,哽咽道,“疏涵隻在乎你,隻在乎你而我呢,連我腹中的孩子,都是偷來的,都是見不得光的。疏涵到死時,都不知道他都要當父親了”

    哽咽聲如一根一根的尖刺,紮在她的心上。蘇年錦覺得自己的心不斷地綻出血泡來,疼得淒淒惶惶。

    她緩緩站起身來,對上許幼荷的目光,抿了抿唇,喑啞道,“你若不想見我,我這就走。隻是求你,一定要生下來疏涵的孩子。”

    天空烏雲密布,許幼荷眸光一亮,皺眉看著她。

    蘇年錦轉身yu走,卻不想剛邁出門檻,卻聽見身後撲通一聲,如驚雷般乍響在耳側。她慌忙轉身,正看見許幼荷挺著八個月的身子,費勁地跪在那,咬著牙哭出聲來。

    “蘇年錦,我許幼荷從未求過人,今日我求你,求你保住我的孩子。”她曲身給她磕頭,額頭狠狠貼在地麵上,咚咚作響。

    蘇年錦險險扶住門框才穩住身子,眸色沉沉,哀涼地看著她。許幼荷就跪在正門的當口,此一時屋外雷聲轟隆,雨點猶如箭矢一樣傾瀉下來。

    潑天大雨,極冷。

    蘇年錦死死咬住唇角,再也不顧許幼荷的模樣,隻覺得身子愈發寒涼。她一把衝進雨,衝出王府,滿臉是淚,喘不過氣來。有太監執傘接她,卻被她猛地一推,鳳袍曳地,冷若冰霜。

    “去乾坤宮”

    她冒著雨大聲嘶喊,所有太監皆是下跪,瑟縮不止。

    見四周太監不動,蘇年錦上前即是給了為首太監一個耳光,迎風大哭,“去乾坤宮”她第一次,第一次覺得,死了,沒有活著苦

    大雨惶惶。

    蘇年錦一路跑到宮前,發現皇甫澈正在宮前跪著,渾身濕淋淋地。蘇年錦心一涼,知他因為自己受罰,抿了抿唇,再不顧愈來愈大的雨勢,直接上前去敲乾坤宮的門。

    隻是剛敲一下,卻被太監一下子攔住,曲身說著“皇上不見任何人,皇後還是回去吧。”

    “你滾開”蘇年錦披頭散發,直接朝太監嘶吼。隻是那太監似乎是接到了死一般的命令,眼瞧著勸不動她,連忙下跪,不斷磕頭,“皇後還是回去吧,皇上不見任何人。求皇後了,皇後不回去,皇上直接處死奴才,求皇後了,求皇後回去吧”

    那軟軟糯糯的聲音夾著一絲哭聲,愈發戚戚。

    蘇年錦攥緊了拳頭,咬牙切齒一樣地看著宮門。而後,緩緩轉身,走到皇甫身邊,撲通一聲,跪在他的旁邊,再次看向太監大聲道“若皇上不出來見我,我便跪死在此處”

    轟隆隆,天際一道密雷滾過,大雨滂沱。

    “你瘋啦”皇甫澈在她身邊大喊,“快回去你身子還沒好,淋病會死的”

    大雨打在臉上,根本睜不開眼。蘇年錦麵色慘白,緩緩看向他,努力笑了笑,“他罰你,我陪你。”

    “你快回去啊”

    皇甫澈大急,五次三番勸她,卻見她依然跪在那,打濕的鳳袍緊緊貼在自己身上,愈發顯得瘦弱無骨。

    福子慌忙攜傘跑來,自己淋著,為蘇年錦撐了傘。而允兒也隨後跟來,看了看跪在那的兩人,歎了口氣,轉身為皇甫澈撐了傘。

    一宮,兩傘,四人。花瓣委地,疾風驟雨。

    乾坤宮。

    沈棠給蕭沐原沏了盞茶,嫋嫋娜娜地走到他身邊,淺淺笑了笑,“皇上累不累臣妾給皇上捶捶身子。”

    蕭沐原一邊批奏折,一邊探向宮門,心神不寧,眉頭直皺。

    “你放那吧。”聲音請冷冷地,毫無隙續。

    “噢。”沈棠撇了撇嘴,又拿起案上的點心,喂給他吃,“皇上,你嚐嚐這塊。”

    “放那吧。”

    “唔”

    沈棠見他拿著奏折,卻一直就盯著一頁,不由歎氣,“皇上若不放心外麵的人兒,就由臣妾替你打發了吧。”

    蕭沐原這才微微轉了頭,眸子一眯,“那你去吧。”

    宮門大開。

    沈棠著了一色淺綠色的羅衣長褂,垂首燕尾形的發簪透著嬌弱,頎長的嬌軀玉體曼妙出幾分出塵之氣。由著宮女執著青木竹傘,緩緩走到蘇年錦麵前,揚眸一笑,“不知姐姐跪在這,是求皇上作什若是方便說,我替姐姐告訴皇上也行。皇上日理萬機,我一直在身邊伺候著,也算能說上句話。”

    蘇年錦抬頭看了看她,見她塗了淡粉色的胭脂,愈發顯得楚楚可憐。她真是算準了沐原喜歡什,她知道沐原喜歡淡粉,喜歡碧螺春,喜歡竹絲雞,她便一一做給他。其實,她不知,以前的蘇年錦,最喜歡穿淡粉色的衣服,最喜歡喝碧螺春,也最喜歡吃沐原親手做的竹絲雞。有些愛意,哪怕如今再濃烈,都比不過時間。

    “你去告訴皇上,求他放過許幼荷腹中的孩子。”

    “姐姐原是為此事啊。”沈棠淺淺一笑,“不巧,皇上最討厭別人提的事情,就有這一件事。姐姐還是繼續跪著吧。”

    她說完又是一笑,而後吩咐身邊的宮女道“這可真冷啊,雨下的那大,快去給皇後拿件蓑衣披上吧。”

    “是。”那宮女退出去了,不一會便攜了蓑衣來,直接給蘇年錦披上。

    “既然有了蓑衣,就不用打傘了吧”沈棠挑眉看了看她身後的福子,又是一笑,“你叫福子是吧去給本宮做件事,請家父沈傾嶽進宮來,本宮有些想念他了。”

    福子一頓,剛想拒絕,卻被蘇年錦冷聲截住,“你去吧,我沒事。”

    福子咬了咬牙,心也知道若不去辦,風頭正盛的棠妃是饒不過自己的。遂曲身給蘇年錦磕了個頭,撤了傘轉身去了。

    皇甫澈在一側冷冷地看著沈棠,沒說話,臉色卻是寒的bi人。

    沈棠這才似乎滿意了,繼續讓宮女打著傘,堪堪回身,拾裙進了乾坤宮。

    “丫頭,你快回去。”皇甫澈這次真急了,以近乎命令的口吻道。

    蘇年錦本就渾身濕透,如今蓋上了蓑衣,不僅沒有半點用處,還惹的內潮濕欺人,極不舒服。而且蓑衣沒鬥笠,蘇年錦的頭發全部被雨再次打濕,嘩啦啦的,一路從額頭流到膝蓋底下。

    “皇甫,讓我任xg一次吧。”

    淡淡幾個字,隱著執著。皇甫澈一驚,眸光再次暗了下來。任xg,那個詞一下子刺進他的心口,隻覺得眼前這個女人愈發淒清。從沐原利用她,到她嫁進王府步步驚心,再到如今沐原當了帝王所有人都罵她禍國殃民,她真的是,步履艱難,從未任xg過一次

    春雨瀟瀟。

    乾坤宮的門,再也沒有開過。

    蕭沐原批閱了一摞又一摞的折子,聽著外麵的惶惶急雨,心情越來越糟。直到有太監進宮,稟報蘇年錦倒在雨時,他慌忙起身,急急奔著宮外而去。

    雨下了一整天,酉時還沒過完,天色就要黑了。

    蕭沐原不顧雨勢,一下子衝進宮外,任身後太監宮女追著,腳下步子卻越來越快。待他走近蘇年錦,見她身上毫無一絲力氣,軟塌塌地倒在雨中,眼睛卻是微微睜著,紅通通的,冷冷盯著蕭沐原。

    “俞星梨”蕭沐原如一隻被激怒的獅子,發出響震山河的嘶吼,“你就這想折磨我嗎這想折磨我嗎”

    跟在身後方想為他撐一把傘的沈棠忽地頓住,生生站在那,傘柄一丟,與他一樣,淋在雨中。他方才說我而不是,朕

    蘇年錦由著允兒緩緩扶起,仍然跪在那,似乎在用最後一絲力氣與他說話,“求皇上,放過許幼荷腹中的孩子。”

    “不允”

    九五龍袍在雨中抖縮,蕭沐原緊緊攥著拳頭,鳳眸中全是y翳,“當年父皇死時,慕毅殺了我皇族六百七十三人。我兩個兄長,一個姐姐,三個妹妹全部被殺朕的母後”他嗓子哽咽,想起當日情景,目光淒迷,“朕的母後就死在昭陽宮的宮門口,被幾十個侍衛淩辱而死慶元他作孽太深,朕隻恨沒有親手殺了他”他說罷冷冷地斜睨上蘇年錦的腰身,唇角抖動,如受了奇恥大辱,有不共戴天之仇,“這些血仇,朕要讓他大燕還回來”

    “你的血債在慶元手,為何要殺她們的xg命”蘇年錦目露花殤,哽道,“許幼荷腹中的孩子,有什罪過”

    大雨惶急。

    蕭沐原苦苦一笑,眼眶中卻暈出淚來,緩緩蹲在蘇年錦旁邊,雙手狠狠箍住她,“你到底,要他還是要我”

    蘇年錦迎上他的目光,渾身猶如冰塊一般寒涼,出口亦如飛刀一般,直直ch在他的心口。

    “皇上若不饒過許幼荷腹中的孩子,我寧願今日死在皇上麵前。”

    語氣冷冽,竟比冷雨還讓他難過。

    蕭沐原就這樣與蘇年錦淋在大雨,周身沒有一個奴才敢上前。暮色漸濃,似乎濃到他與她近在咫尺卻仍看不見她的樣子。雨滴子一下子一下子打在宮門外的窗欞上,劈啪啦,讓人心寒。

    蘇年錦似乎沒有力氣了,她的手腳冰涼,臉色如蠟一般慘白,唇角沒有一絲血色,整個身子即便披著厚重的蓑衣也覺得瘦弱無骨。蕭沐原滿臉雨水,緊緊盯著她,一直盯著她再也沒有力氣與他對峙,撲通一聲,倒在他的懷。

    蕭沐原打橫將她抱起,喉嚨發澀,雙目淒離,走在幕天的雨。眼瞧著她氣若遊絲,渾身乏力,自己也終於頹敗下來,粗糲著嗓子道“皇室血脈不能留,朕答應你,若她許幼荷生下來是個女孩,便留,若生下男孩,便死。”

    蘇年錦緩緩閉上了眼睛,唇角帶著一抹淺淺的笑意。高燒不退,讓她恍恍惚惚如踩在雲朵上,曼妙生姿。

    疏涵,你聽見了

    胡地。

    慕宛之醒來時阿方薇正在床榻前守著,守了幾天幾夜連她都記不清了,隻是見他一醒,幾日沒笑過的阿方薇忽地發出銀鈴一般的笑聲,“你醒啦”

    慕宛之睜了睜眼,右肩處的傷口還在不斷滲著血跡。他微微冷哼,眸色卻是清澈明透,“這是哪”

    “皇宮啊。”阿方薇嘿嘿一笑,又給他掖了掖被角,“我跟阿方拓說隻要你醒了就娶我,他才沒殺你。”

    慕宛之皺了皺眉,麵色清冷。

    “嘿嘿,不過我知道你肯定不願意。”阿方薇又是一笑,“我就這跟阿方拓一說,先救你要緊。這之後咱們就假結親,你住你的,我住我的。”

    “不行。”慕宛之清冷出口,眸光一暗,“若是這般,日後你還怎樣再嫁出去。”

    “這你就不用管啦。”阿方薇示意所有宮人都下去,偷偷在他耳邊說,“阿方納現在還在大牢,阿方拓不知道是我指使的阿方納,也沒懷疑到我身上來,現在我們還是好兄妹,你放心。”

    她說完,又想了想,繼續道“等阿方納出來,我還是要bi宮奪權的。到時候別說男人,天下都是我的。”

    慕宛之仔細端量著她,發現她說這話的時候眸中有一種光澤,如名山大川照耀萬物。他忽地想起蕭沐原來,彼時奪宮時,他眸子也有那種光澤。如今想來,這光澤,是yu望,能摧枯拉朽也能萬劫不複。

    “阿方納在獄中,你打算怎辦”

    慕宛之緩緩坐起身來,咳了咳,麵色倒是紅潤了不少。他這樣一問,就又聽見阿方薇笑了。

    “你還不如想想現在的大燕,”她看著他,芙蓉花一樣的笑容綻在麵頰上,“太子慕辰景在你昏迷的時候已經斬殺午門了,還有太子妃也死掉了,腹中胎兒也沒生下來,老五慕嘉不知所蹤,夏芷宜也一並消失了,現在在宮中唯一活下來的隻有許幼荷了。哦對了,你的錦兒當了皇後,好像過得不錯。”

    她這樣絮絮叨叨地說了大半天,卻見慕宛之不動聲色,臉上毫無任何表情,不覺一怔,“怎了”

    慕宛之這才收回神來,搖了搖頭,“沒什。”

    “聽說,是你親手把帥印丟給了蕭沐原”

    阿方薇剛一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偷偷看了看慕宛之的表情,沒什變化,才又稍稍放下心來。她忽地有些明白了他為什不說話,或許當初他在決定給蕭沐原帥印時就已經清楚地知道了,後果是什

    寧不負一人而負天下。阿方薇一怔,這樣的男人可真可怕

    “賭過蕭沐原會放了他們,”慕宛之微微轉頭看了看她,知道她心想的什,也不辯解,隻是微微暗了暗長睫,“沒想到他的手段如此狠戾。”

    “怕死去的他們怪你嗎”阿方薇探了探頭。

    “每個人有每個人的責任,我拿著帥印時就已經決定了,他們隻能將大燕的命運,jio在我手中。”慕宛之眉心褶皺緩緩鋪展開,以一種極為平和的方式說著,“父皇殺掉大雍皇族,如今蕭沐原再斬殺我大燕皇族,誰都沒錯,成王敗寇,自古如此。”

    何嚐不是呢,蕭沐原也是在報仇而已,歸根究底,孽緣在慕毅他的父皇手。

    倘若慶元沒有謀朝篡位,慕辰景也不會是太子,反而極會成為富貴大臣家的紈子弟,雙腿沒斷,骨rou沒死,一生無憂無慮自在隨xg。而他們兄弟幾個,也不會反目成仇,王妃們或許也會是很好的妯娌。隻是生在皇家,哪有那多美好的願景,既然慕毅做了皇帝,一切人的命運便都改變了,誰都無力改變它。在這無涯的曆史長河,複國、背叛、殺戮此起彼伏,沒有人能改變它,也沒有人怨恨它,它隻是以一種特定的方式存在著,這是命運。

    一月後。

    門嬌嬌來探望蘇年錦的時候,正逢允兒封妃,整個皇宮都彌漫著喜慶的氣息。

    “允兒原來不是你的丫鬟嗎怎現在也封妃啦”門嬌嬌手拿著半塊杏花糕,坐在她的旁邊,“唔,我雖是什亂七八糟的嬌妃,但是皇上一次也沒有來過我宮。以前當丫鬟的時候還能天天看見皇上,如今做了妃子,反而天天都見不到了。要我說,還不如做丫鬟好。”

    “允妃與棠貴妃走的近,暗中使勁,自然就能當上允妃了。”蘇年錦堪堪一笑,看著她胖胖的手握著的東西,問道,“杏花糕好吃嗎”

    “嗯嗯嗯”門嬌嬌一聽,連忙點頭,“都要三月了,杏花開的正好,用剛剛熟的杏花做的,好吃極了。你要不要吃”

    蘇年錦搖了搖頭,心卻是一沉,三月,許幼荷就要生了。

    “你是怎做了沐原的丫鬟”春風穿堂,蘇年錦回眸看著門嬌嬌的樣子,不覺問道。俞濯理在江南時候,還招了丫鬟

    “噢,是有一次皇上遇險,我替他擋了一刀,醒來後我就求他讓我當他丫鬟,我超喜歡皇上的。”門嬌嬌也不害羞,一邊吃一邊說,“皇上在江南是出了名的美男子,哪個姑娘都想在他身邊伺候呢。”

    “是這樣啊。”

    蘇年錦撲哧一笑,想了想彼時慕宛之的一些行動,猜著大抵是宛之派去的人。又想起太子快bi宮前宛之讓疏涵撤了江南的生意,讓沐原以為宛之真的專心去打胡地了,才鬆懈下來,如此才有後麵宛之趁沐原分心反敗為勝的一幕。隻是記憶一扯,便又想的多了,蘇年錦斂了唇角的笑意,歎了口氣。花了那多心思,費了那多精力,本可以贏的,卻獨獨因為她,輸了。

    她一點都不恨那些前朝大臣罵她紅顏禍水、蛇蠍fu人,哪怕他們用最肮髒的言辭侮辱她,她都覺得是應該的。

    “那時皇上見我喜歡他喜歡到可以為他擋刀為他去死,心一軟,就隨我了。”門嬌嬌吃完杏花糕,又從袖口拿出一塊四色酥糖,一邊打飽嗝一邊往嘴塞。

    “哦。”蘇年錦回神,淡淡應了聲,念起彼時她以為沐原死了,決定潛伏進王府做臥底,偷來慕宛之的帥印,為沐原複國報仇。現在想想,這一切也不過是沐原計劃的事情。,想來沐原真是了解她,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

    若真愛一個人,是不會為了他去死的,反而會為了他更好地活著

    明月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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