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回 01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後學子 本章:第五回 01

    第五回

    李盛羅見自己的話令人難以置信,便道“一時之間不能說個清楚,不過請放心,請隨我到地道之中,容我細細陳述。對了,還未請教兩位尊姓大名”最後那句是問向柏堅、翁星鵲的。

    柏堅稽首道“鄙人柏堅。”翁星鵲抱拳道“在下翁星鵲。”李盛羅聽到“柏堅”二字,立時一楞,道“你可是神公的徒弟,圓業大師的師兄”柏堅道“正是。”李盛羅雙眼目光緩緩的從柏堅頭頂看到腳下,淒涼的道“圓成大師,你被害得慘了,我我是知道的”一句話說得柏堅納悶不已,他輕聲道“你說你是知道的,請問你知道的是什”但聽得李盛羅稱呼自己是“圓成大師”,而“圓成大師”四個字說得十分真摯,柏堅頗覺暖意,仿佛自己仍是東亭派的那個護法金剛。他感激不已,苦笑道“是我是圓成”金馗聽到李盛羅的話,心念觸動,如有一條亮光在腦中閃爍,他走上一步,雙手握了李盛羅的手,懇色懇語的道“先生,你似乎知道我的柏師兄是如何被害的,請你將你所知道的全部告訴我,貧僧無論如何要為柏師兄湔雪翻案”李盛羅重重點頭。

    李盛羅接著躬身去搬床鋪,南宮媛問道“地道在下麵嗎”李盛羅道“是,入口在下麵。”南宮媛道“我來搬。”把床鋪往旁邊一拖,蹲下身來,李盛羅指著地麵一個小凹處,道“從這一撬,便開了。”南宮媛取過一柄劍鞘,塞進小凹處,劍鞘插沒一半,南宮媛一壓一扳,小凹處翹起幾根並排的小木條,小木條上蓋著土塊,隱蔽著木條下的地道洞口。這幾根小木條是李盛羅從床鋪板中抽出來的,頗為結實。南宮媛卻討厭這小室的全部物事,把那幾根小木條拿將起來,狠狠的摔向一邊,李盛羅卻將之拾拿在手,道“地道很黑,要點火照明,我放在麵的木兒柴火並不多,這個可不能浪費了”金馗聞言,早手起掌落,將那木質床鋪打碎。柏堅和翁星鵲,金馗三人搶忙一陣,把那破爛不堪的薄被拆了,被麵割成長條帶子,把麵的棉絮用長條帶子捆綁起來,紮在條條片片的床板的端頭,做成了數十個火把。李盛羅有些依依不舍,暗忖“這張床鋪被我睡臥了十幾年,今日粉身碎骨,為做火把而捐軀,可真對得起我這個主人。”

    南宮媛撬開了洞口,她向下看了看,道“我在最前麵吧。”翁星鵲取火撚點燃了五個火把,那些火把由於做得十分簡陋,燒起來很快。李盛羅遞了一個火把給南宮媛,道“咱們得趕緊。”南宮媛一手拿著火把,一手按在地上,把臀股坐地,然後將雙腿伸進洞,再挪前一移,人已從洞口落了下去。

    她落了半丈之後,腳下是實土地,她像是掉進一口枯井底處,在她的身前又有一個洞口,橫通深遠之處。南宮媛將火把先伸進洞,再橫身鑽了進去。

    柏金翁李四人相繼從地道洞口魚貫而入。李盛羅入洞前將那兩罐清水和白飯也帶著了。他深知挖掘地道的活兒十分累人,清茶淡飯飲食下肚,能及時的補充體力。另外,他不知道地道要挖多久才能通,大夥兒這會兒須當齊心協力,不可讓任何一個人挨餓受渴。

    李盛羅所挖的這條地道起初洞徑又窄又矮,眾人隻能頭尾相接,匍匐而爬,吃了不少磕碰,憋得手腳酸麻。俞往前進,洞徑漸漸擴大起來,眾人於是齊頭並進而行。隻是高低不平,彎彎曲曲,一陣顛上倒下,折左回右,五人都是氣喘籲籲,滿臉是汗。幾人都知這是在山腹之中,地道不過是人挖的土洞而已,無撐無築,隨時都有可能遇到塌方。所以勇往之下,又都有些憂心。所幸一路安暢,幾人越行越快,但穢氣充鼻難聞,灰塵又時不時落入眼中,眯得難受。剛入洞時,土是幹的,這會兒的土卻是濕的,幾人渾身沾滿了泥巴,真個兒灰頭土臉。

    五人拐過一個彎,前方的地道變得寬敞起來。李盛羅道“咱們已走過了一半的路程,歇一歇吧。”金馗等皆依他坐歇下來,李盛羅向金馗等人遞給水罐,那水罐的水十分澀嘴,眾人略喝了些,稍微解了渴,並不多飲。南宮媛被李盛羅勸得兩回,才捏了鼻頭吞咽了一口水,那口水儼如是出自五味瓶,酸甜苦辣鹹一起湧上南宮媛的心頭。她把目光頓注在李盛羅的臉上,見他須發蓬蓬,蓋遮淩團,立生大痛,忙從懷中掏出一塊白手帕,放到水罐邊口,緩緩傾罐,罐流出一些水液將手帕浸透了。南宮媛就用那濕手帕輕輕揩拭李盛羅的麵部,隻擦得幾下,手帕上邊沾染了一撮一撮的汙垢。李盛羅覺得臉上脫了一層皮,說不出的受用,便笑了起來,南宮媛直把那塊手帕揩得找不到一點白色,對他問道“舒服了些嗎”李盛羅道“舒服了,你瞧我的一頭煩惱絲長得這般長,小裙,你的雙劍正好拚成一個大剪刀,給我理理吧”金馗等人聽他戲謔南宮媛的雙劍是大剪刀,都不禁微莞,心想“當世之間,敢和南宮媛開這樣玩笑的,又沒事的大概唯獨李先生一個人”南宮媛佯怒道“好呀,你敢取笑老娘的雙劍是大剪刀,好,我就用這把大剪刀修理修理你,不許動”話音未落,南宮媛刷的一聲抽出雙劍,把劍刃往李盛羅頭頂亂發上一擱,雙手連晃,銀色的劍光遊走龍蛇,微聲中,一縷一綹的頭發飛舞著離開了李盛羅的頭頂。李盛羅雖知妻子是給自己剪發,但頭發底下就是腦袋,劍鋒淩厲,別說是李盛羅,就算換作柏堅,翁星鵲等人也不敢動一下。李盛羅僵坐如塑,任由南宮媛施展絕技。

    不一會兒,南宮媛笑道“差不多了。”收了雙劍。李盛羅的長發本來垂及腰部,被割除後,隻剩平肩的長度,南宮媛把右手插進李盛羅的頭發,叉開五指,形如梳子,把他的額前、鬢腳的頭發都歸到頭頂中央,再一編一扭,打了個髻兒,她從自己發上取過一枚小簪,橫穿過那髻兒,定好了。

    李盛羅用手摸了摸頭頂,笑道“還回廬山真麵目了。”他剛說完,南宮媛便接口道“你說的,還回廬山真麵目你這一臉的大胡子也得刮得幹幹淨淨的,不留一根,不許動”又是話音未落,一柄長劍

    的劍刃已貼在李盛羅臉腮頰上,南宮媛拂動握劍的手腕,一把把的胡須隨著劍鋒的觸及而離開皮肉,飄落於地,也是吱吱有聲。

    刮淨了臉部,南宮媛道“把下巴抬起來。”李盛羅抬起下巴,南宮媛又用劍在他頦頸上一番拂刮。那劍光在李盛羅的咽喉處蕩秋千,隻要有絲毫的差錯失誤,立時便可破肌而入,割斷氣管,金馗等人雖知南宮媛絕不會加害自己的丈夫,仍為李盛羅擔憂會遭到意外傷生。好在南宮媛劍法麻利,隻不過一會兒,李盛羅頦的胡須便已全部光光,李盛羅的五官容貌整幅顯現出來。

    李盛羅用手摸了摸原先有胡須的地方,然後道“比用刮胡刀刮得還幹淨,而且沒有滲出一絲血來,小裙,你真行。”金馗等也暗讚南宮媛劍法了得,心想“南宮掌門的脾氣雖然粗蠻乖剌,但這兩手細活兒卻做得精煉老熟,看來南宮掌門在風吹蝴蝶穀的家是勞作能手、賢妻良母。她並不是被欲望衝昏了頭腦而忘了為婦之本的人”翁星鵲有些另想“南宮掌門貌相好,昨夜的情歌唱的好,這會兒剪發刮須的劍法更好,可是對人的態度卻不能談上半個好字李先生是她丈夫,她仍這般呼喝六,不奉恭敬,動不動就耍本領淩人,她若能斂束專驕,即便排位在劍聖神公之下,也能德入人心,集眾所望對南宮掌門來說,那才是最重要的。”

    李盛羅讚了南宮媛一句,南宮媛見他頰陷顴突,瘦極嶙峋,沒有半點當年白淨英俊的氣韻,心道“歲月不饒人,牢居不肥人,盛羅離開我足有**,可我並沒有衰老之像,盛羅卻天天都有枯槁喪生之險。本來最初柏堅墜崖,我是想救他不死的,卻轉引救出盛羅,我這一救可沒虧了。”

    此時,李盛羅忽對南宮媛道“我聽許夙說道,如今武林中出了兩位號稱劍神、劍紳的少年,一個叫翁星鵲,一個叫鹿百群,小裙,那位劍神少俠莫非就是這位翁公子”說著,指了一指翁星鵲。南宮媛點頭道“如假包換,翁少俠是貨真價實的劍神,而那劍紳鹿百群卻是濫竽充數,草包一個”說完用嘉許的目光投向翁星鵲,當中夾帶著青睞之意。

    李盛羅忙跟翁星鵲客套了幾句,翁星鵲連道謙詞。李盛羅一拍大腿,對南宮媛道“小裙,我**前離開風吹蝴蝶穀,那時候,我們的女兒才滿月,對了,她如今該是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了,你給她取了什名字我非常想念你和女兒,不知咱們女兒長得什模樣像你,還是像我”南宮媛道“李碧。”李盛羅吟道“好,這碧字從何而來”南宮媛道“她的爹如果再擅自離開風吹蝴蝶穀,我就斃了他”李盛羅笑道“你說的是我,你舍得嗎”南宮媛道“怎舍不得”卻含笑輕推了李盛羅一把,繼道“碧兒抓周試晬之日,在一桌子的什物中,抓起來的是一塊碧玉做成的小勺子。我讓她抓了兩次,她都是抓了那小勺子。我把那小勺子藏起來,她就哭鬧。於是我就給她取了碧字作為閨名,她小名便是小勺子三個字。”李盛羅“哦”了一聲,笑道“,我是小勺子他親爹嗯,碧兒不抓剪刀和繡線,抓個小勺子,咦將來她廚藝定是斐然。她今年十八歲了,你有沒有給她找到婆家哈,小勺子雖然溫文憨厚,你傳她家學,和你一樣,使刀弄劍,沒人敢要呢”南宮媛道“尚還沒有,不過咱們閨女是個大美人胚子,佳婿並不難找”說到“佳婿”二字時,更是用“此人最適招贅”的眼神看向翁星鵲,嘴角帶著柔笑。

    她所說的“尚還沒有”是一語雙關,第一重意思是說李碧待字閨中,尚未婚配。第二重意思是說李碧還沒有繼承她的家學,她的親生女兒個性內向怯生,難以傳接她的衣缽,如斯隻能招贅一個名氣,資質,品格出類拔萃的乘龍快婿,入當其主。翁星鵲與她三番兩次緣遇,似乎天意安排。遠在天邊近在眼前,在南宮媛心中,當然何必另尋,舍他其誰

    翁星鵲離她最近,想裝作沒有看見都不行,他心惡道“又來了”幹咳了幾聲,道“咱們都歇夠了,該前進了。”說著第一個往前而去,餘人便跟走於後。

    這後一半的地道盤曲彎繞更比已經之途,而且時窄時闊,多處地方有岩石交錯,情形甚是繁雜危劣。

    五人行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到了地道的盡頭。那盡頭處還算寬敞,周圍是黃土,正前方的封土鬆馳稀拉,看起來很容易扒開辟道。腳下麵有約二十根小木柴,放在一起,有的小木柴端頭焦黑,被燃燒過。除此之外別無他物。李盛羅將水罐、飯罐擇了平穩安全之處妥置了,然後道“就是這了,上次我在此處挖到一個鼴鼠窩,據此揆度,這兒離土表最遠不會超過十丈。兩罐水糧五個人節儉可維持五日。乘現在還有吃有喝,咱們一鼓作氣,挖通地道,到外麵去。”頓了頓,又道“這條地道我挖了十多年,許夙一點兒也不知道,本以為不會有第二個人進來,不料老天爺遣你們四位來救我出牢窟,這幾日我琢磨著如何小心翼翼的不被許夙發現和如何最後衝刺挖通它,總算沒露出馬腳,挖掘時也沒遇到死胡同之類的。今番天意也必定順應咱們,你們來得不早不遲,也真是巧”

    李盛羅瘦身虛弱,這兩段話兒卻說得洪亮鏗鏘,後一段話的語氣更是充滿了興奮之意。南宮媛對他道“看你,樂不可支似的,不過也真有你的,許夙把你關禁起來,你就挖地道,跟他玩捉迷藏,對了。我和你成親的時候,曾告誡過你沒有我的允許,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入風吹蝴蝶穀,你把我的話當做耳邊風,**前的那天你還是溜了出去是不是被我管得嚴,憋得慌我一有事離開,你就幹脆跑到外麵的花花世界,也和我玩捉迷藏,躲貓貓,我對你有許夙那般壞嗎”李盛羅陪笑道“小裙,**前,我是有正兒八經的事才離開風吹蝴蝶穀的,我臨走時,留了一封信給你,就放在桌上,難道你沒有看到”南宮媛瞪著他道“沒看到那封信我天天都帶在身邊,怎會沒有看到”說著伸手入懷,摸出一封信,那信外麵用一層油紙包著,布滿了皺紋,十分陳舊,紙麵上稀稀拉拉的寫著幾個墨字,南宮媛讀起那些字來,道“吾妻小裙,吾必速去速回十個字,當年你就留了十個字給我你出去是為了幹什傻事兒你倒說說。”說著,舉起拳頭,在李盛羅的肩頭輕捶了一下,李盛羅連忙苦起來,叫道“哎呀,好痛”南宮媛道“呸,老實人也裝起蒜來。”但曉得他心意,臉上不禁笑起來。李盛羅亦笑道“小裙,你小時候定是個很淘氣的丫頭呢”

    李盛羅往日挖這條地道,都是孤零一人,何嚐有過歡聲笑語南宮媛闊別夫婿,滿腹殷情,今朝傾泄,所以在這兒兩人一有話頭都不免多談幾句。融融鬧玩之下,大大減輕了五人身處困境,心頭上緊迫的壓力。仿佛正前方的封土已經出現了一道外麵的光亮,叫人信心十足,勃勃大幹。

    地道可供人呼吸的空氣本就稀薄,五個人火把燃燒之下,氣息頓乏。好在翁金柏南四人內功都厚,隻要吐納個一絲半縷,都運轉自如。李盛羅仗著挖道時久,習慣而無恙,他頭不暈,眼不花,完全是慢慢適應的結果。

    金馗將火把往身邊一插,拿起一根小木柴,往麵前的土插去,再一剜一回,挖下了臉盆大的一塊土來。挖了幾下,頗覺不快,空了左手,拿住一根小木柴,雙手兩柴並用,隨著刨挖的動作,土塊紛紛向他身後移落。那勢頭便如犁鏵翻耕,劈浪破濤一般。

    餘者也像金馗一樣,拿了木柴作工具,刨土開道。四人都是一身好武功,一陣猛攻,那封土早退短了一尺。

    金馗戀著為柏堅翻案之事,剛想問李盛羅所知道的有關柏堅被害之詳,南宮媛卻已先對李盛羅道“盛羅,你快跟我說說這**來,你所經曆遭遇,有人欺辱你,你把那個人說仔細些”李盛羅輕歎了口氣,道“我挖這條地道,不知廢了多少功夫,為的就是簡簡單單的出去二字,可是有時候我卻不想出去呢”眾人聞言,又是奇怪又是驚愕,南宮媛更是眨眼道“你是不是被關得糊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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