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娘子走之前緊緊的攥著辛乙的手,輕輕的對辛乙說:“娘對不起你,娘其實希望你以女子的身份活著,這一切都是娘的錯啊,娘看不到你嫁人生子了,咳咳,辛乙啊!辛夷!若是……若是有朝一日,你恢複了女兒身,換名辛夷,那是花的名字……”柳娘子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娘!”
辛乙趴在柳娘子身上號啕大哭。
幾尺薄棺,就這送走了柳娘子。辛乙看著這荒涼的屋子,心升起一片悲涼。
她的母親在生命的最後為她想好了退路,避免她失去庇護。
在孫大夫的幫助下,辛乙收拾好物什,花了三天時間,搬到孫大夫家。這間屋子被族的人收回去了,原因是辛乙是個七歲娃子,不足以擁有獨立房產,除非過繼給柳家某支係。
前後有不少人伸出了橄欖枝,辛乙都不肯。
隨後孫大夫拿出了柳娘子的印章手信,才讓辛乙安寧。隻是這屋子,辛乙守不住了。
還有那些田地,因為辛乙自願做孫大夫的學徒,留下兩畝薄田,其餘收成這一季之後收回。
辛乙將兩畝田租給同村張家,每畝收半石糧食。
為了避免那些黑心族人的盤剝,辛乙決定連夜搬家。她先將重要物件和糧食轉運到了孫大夫家,那邊已經收拾好了屋子給她了。
其次,再將她們娘倆兒一直用的櫃子,板凳鍋碗瓢盆一塊兒搬離。甚至後院的雞鴨和果樹花草一起挪走了。將堅決不給後來者留下一絲一毫的策略貫徹到底。
孫大夫本來就是太醫出身,當年為了方便診治病人,用朝廷賞賜的錢幣蓋了好幾間屋子,這會子辛乙去了也有空餘的住。
等一切都妥當之後,孫大夫才正式對辛乙說:“柳氏一族還允許你去族學上學,但是之前不用交束脩,現在需要部分束脩,如果你承擔不起,和我說便可,先準備著吧,三日後正式拜師。”孫大夫扔給辛乙一本薄薄的醫書,讓她先背著。
日子一天天過去,辛乙去族學跟隨夫子學習四書五經,末了便在孫大夫這研讀醫書,除此之外還有實踐經驗吸收。
刁民給她灌輸了一種全新的醫技,是一種外科之法,比起孫大夫所教授的外科醫技更勝幾籌。
孫大夫時常外診,帶著辛乙東走西去,辛乙從學醫之初便開始進行實踐經驗的積累,每有疑惑,翻書不知,便細細問了孫大夫。
等到辛乙十三歲時,她的醫術已經可以和鎮上妙醫堂的坐館大夫有的一拚了。
醫者,必然具有勇氣與仁心。
恰好,辛乙兩者兼顧。
廟堂之上,丞相東郭野兩鬢析出汗水。他好幾次想要棄朝而去,可一想到她妹仁佳還有齊國的百姓,便按住自己想要捏拳的手掌。
大齊就要亡了!可是亡國又能怪誰?
大齊的王浪是個昏庸無道的君王。
諫議大夫已經死了三個了。
東郭野作為丞相,他本該首當其衝的,可是王浪拒不見他。還是看在妹妹仁佳王後的麵子上,王浪暫時還沒有發落他。
王浪心中還是有顧慮的,自己死了,大齊最後一道防線必然頃刻而散。
想到此處,東郭野長歎一聲。
邊關連連傳來戰敗的消息,若不是有房子胥守著祁州,恐怕北蠻的鐵騎已經踏遍大齊的河山,這江山已經是蠻子的了。
“國君病架,大事折碟呈上,小事與東郭丞相商議,無事退朝。”
宦官在王座旁扯著公鴨嗓,話方說完,底下一眾臣子便議論紛紛。
“國君已經連續一月未朝,這……”有人明知故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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