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席所需的熱菜冷菜都已上桌,妤娘擦了擦手準備去尋謹郎過來用飯,剛轉過身便見桃花急忙忙地進了廚房,身後卻不見謹郎。
“謹郎呢?”
“謹郎剛剛被欺負了,妤姐姐你快回去看看吧!”
桃花說完還促狹地對著妤娘擠了擠眼,妤娘聞言心“咯”一聲,來不及探究桃花眼神背後的意思,隻對秦氏交代了一下後便匆忙往秦家趕。
兩家離得近,沒幾步路妤娘便到了秦家的院門外。
正待推門而入時,麵傳來一陣陣歡快的笑聲。
聽出是謹郎的聲音,妤娘稍稍放下心,推開院門走了進去。
院子內,秦毅站姿挺拔,雙臂托著謹郎正往半空中拋,小家夥的身子被拋過秦毅頭頂,然後再重重落下被那雙強勁的手臂接住。
謹郎興奮得小臉通紅,一雙烏黑的大眼睛閃閃發光,小胖手扯著秦毅的衣襟不斷地嚷嚷著再來一遍。
妤娘在後麵看得心驚膽戰,深怕秦毅一個沒接住讓謹郎掉在地上。
“秦毅!”
嬌軟的聲音第一次叫出他的名字,且夾雜著驚和怒,秦毅動作一頓,抱著謹郎轉過身。
身後站著的女子如花朵般嬌豔的麵容微微發白,一雙水潤清透的杏眼瞪得圓溜溜的,麵是掩飾不住的擔憂。
知道她是擔心,秦毅彎下腰鬆開雙臂,將懷的小家夥放在地上。
謹郎卻沒玩過癮,扯著他的衣袖不肯撒手,稚嫩的嗓音軟軟糯糯地撒嬌:“爹爹,我還要玩,再玩最後一次好不好?”
爹爹?
妤娘聞言瞬間抬頭看向秦毅,白皙的臉頰漸漸地染上一層緋紅,也不知是被氣的還是被羞的。
秦毅表情平靜,看不出絲毫破綻,隻
是下意識地移開了目光,沉聲解釋了之前發生在王家門口的事。
末了又添了一句,“若是你不介意,我以後便做他義父。”
聽了前因後果,妤娘心中的羞怒去了大半,上前幾步將謹郎拉進懷,抬頭對著秦毅道:“多謝你的好意,隻是認義父就算了吧。”
若是謹郎認了秦毅當義父,那以後豈不是也高她一個輩分?
秦毅臉色微沉,沒想到她會連考慮都不考慮就直接拒絕。
“娘,為什秦叔叔不能做我的爹爹?”謹郎抬頭疑惑地問道。
一雙大眼睛帶著懵懂和疑惑,直直地看向妤娘,白嫩的包子臉上露出濃濃的失落和傷心。
妤娘看得心尖發酸,腦海聯想到他之前的遭遇,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的謹郎自出生起便萬眾矚目,被親人們捧在手怕摔了,含在嘴怕化了,可如今卻被人罵是沒有父親的野孩子。
若是被爹娘和祖母知道了隻怕是心都要碎了。
摸了摸小家夥的後腦勺,妤娘顫著嗓音道:“謹郎有爹爹的,隻是你不記得了,謹郎的爹爹是個頂天立地的大英雄,正在很遠的地方打壞人呢,等把壞人趕走了就能回來接謹郎回家了。”
謹郎出生的那一年,正趕上北漠來勢洶洶,父親身為邊關主帥親自率軍迎敵,直到謹郎滿月時才在百忙之中抽出空暇千迢迢趕回家中。
謹郎長這大,也就在滿月時和每年年關見過幾次父親,滿打滿算一個巴掌都能數的過來,哪能記得清父親的樣子呢?
謹郎仍是一副懵懂的樣子,秦毅的臉色卻徹底地沉了下來。
對麵的女子眼眶微紅,杏眼含著一層朦朧水光,顫著的嗓音帶著想念,顯然是一副對前頭的男人舊情未了的樣子。
不然怎會連讓他做她兒子的義父都不肯?
“他一次都不來見我,我不想讓他做我的爹爹了。”謹郎失望的垂下腦袋,雙手無意識地捏著衣角。
妤娘忍不住為父親開脫:“他來見過謹郎的,隻是你當時太小了都不記得了,娘親可以作證。”
小家夥嘟了嘟嘴唇,這才勉強相信,“那我可不可以要兩個爹爹?他是我的爹爹,秦叔叔也當我的爹爹。”
妤娘聞言有些哭笑不得,秦毅若是做了謹郎的義父,她以後倒不知該如何稱呼他了。
見娘親有些猶豫,謹郎轉了轉靈動的眼珠,上前抱著妤娘的腿便開始撒嬌:“娘親,好不好嘛!娘親。”
奶聲奶氣的童音一聲接著一聲,烏黑的眼眸滿含希冀的看著她,妤娘很快便繳械投降。
“好了好了,我答應便是了。”
秦家於他們有大恩,謹郎若是認了秦毅做義父,以後便更能名正言順地孝敬秦氏,也算是償還了秦氏的恩情。
至於以後秦毅高她一個輩分,若是秦毅不介意,她也泰然處之便是。
“娘親最好啦,以後我也有爹爹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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