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渙沒有想到今晚會在城碰到心心念念的那個小婦人,頓時麵上一喜。
自從上次一別,他已經有好些時日沒見到她了,如今偶遇,她變得愈發好看,著一襲杏黃色襖裙俏生生的立在燈火闌珊處,我見猶憐,楚楚動人。
按耐不住心中歡喜,林渙上前打招呼道:“真是巧,夫子也來城中看煙火?”
妤娘含笑點頭,“林老爺。”
站在一旁的林挽夏見父親滿臉遮掩不住的喜愛忍不住心一堵,對妤娘的厭惡愈發加深。
瞥了一眼她身旁挺立著的默不作聲的男人,故意開口詢問:“不知這位公子是夫子的什人?”
林渙聞言一怔,方才他滿心滿眼都是妤娘,如今被女兒提醒這才看見她身旁還有一個高大健壯的男人。
他走南闖北經商多年,早就練就了一雙能識人的利眼,她身旁的男人眼神銳利凜冽,氣勢沉穩不凡,一看便知不是他當初調查得來的出生鄉野的無知村夫。
也是,能在邊關駐守七年,曆經大大小小無數戰役還存活下來的男人怎可能是一般人。
林挽夏眼中的惡意太過明顯,她不想解釋得太清楚讓秦毅遭到她的侮辱,更何況她也沒有向她解釋的必要,遂直接無視轉而對著林老爺道:“煙火已經結束了,若是無事我們就先行離開了。”
說完便拉著謹郎轉身準備離開。
見狀林挽夏心一刺,當著這多人的麵她竟然敢無視她的話,她算個什東西?
遂忍不住上前堵住她的去路,出言諷刺道:“夫子如此莫不是心虛了。”
一麵在府中勾搭著她爹,一麵又和野男人出來廝混,如今被她們撞見可不是心虛了,她看她就是個人盡可夫的蕩婦,還裝什假清高。
她這樣糾纏著她不放,妤娘心生厭煩,當下冷了臉色,質問道:“林大小姐不妨說清楚一些,我有什好心虛的?”
林挽夏聞言意味深長地瞥了她身旁的男人一眼,“你一個寡婦不愛惜名聲,卻公然和野男人當街廝混,如今被我們抓到難道不應該心虛?”
她說完忍不住心中得意,抬高了尖尖的下巴一臉倨傲地看著對麵的妤娘,期待著能從那張淡定自若的臉上看到慌張的表情。
妤娘抬眸,冰冷的視線直直地注視著對麵盛氣淩人的林挽夏,再開口時嗓音冷得像是含了冰渣子。
“我朝並沒有律法規定寡婦不準再嫁,所以我再找一個男人有什不對?再則,今晚易水河畔燈火通明,人頭攢動,當著這多人的麵如何廝混?
不過是林大小姐你心中肮髒,看什都這般齷蹉罷了。”
最後一句話顯然是說得絲毫不留情麵了,隻是若重來一次,她還是會這說。
秦毅對她有大恩,如今卻因她之故被林挽夏如此侮辱她焉能不氣?
林挽夏麵容瞬間漲得通紅,臉上一陣陣難堪,眼中濃重的狠戾一閃而過,大腦被憤怒支配,下意識地舉起手便朝著那張令她生厭的臉扇過去。
林渙驚呼出聲:“挽夏住手!”
手掌還沒來得及挨上妤娘的臉,便被橫空伸來的一隻大掌鉗製住。
挾製她手腕的大掌猶如鐵鉗,林挽夏疼得臉色一白,正準備破口大罵時冷不防地對上一雙眼眸。
那雙眼睛寒意涔涔,眼底狠光乍現,朝她看過來像是被山中的孤狼盯住一般,令人毛骨悚然,林挽夏脊背一寒,下意識地打了個哆嗦。
甩開林挽夏的手,秦毅狠厲的目光直直地射向對麵的林渙。
饒是自詡見識過許多大場麵,此刻林渙仍忍不住有些心顫,不得不承認,對麵男人身上散發出的氣勢實在太過駭人森冷。
“挽夏,不得對夫子無禮!”
訓斥了女兒一句後,林渙對著妤娘語氣歉然道:“小女無狀,林某代她向夫子陪個不是。”
妤娘聞言臉色微緩,隻是仍舊嗓音冷淡道:“林老爺言重了,既然大小姐看不上我,那妤娘就借此機會辭去林府夫子一職,林老爺日後另請高明吧!”
既然她和林挽夏相看兩厭,不如她現在就離開,省得日後再相互折磨。
“這……”心中不舍放她走,林渙正待出聲挽留時,便被妤娘打斷。
“我心意已決不會更改,還望林老爺見諒,妤娘告辭。”
說完牽了謹郎轉身離去,背影沒有絲毫猶豫。
站在一旁從始至終都沒有吭一聲的林挽秋抬眸,便見那抹纖細窈窕的背影被一個高大健壯的身子給擋住,然後一起消失在了人海。
心頭難免劃過一絲惋惜,她本以為這個寡婦遲早是要進林府做主母的,卻沒想到她竟然選擇了一個山野村夫。
果真是小門小戶出身的女人,目光短淺,爛泥扶不上牆。
罷了,便是沒有人和她聯手,林挽夏這個蠢貨也不是她的對手。
想到年後不用再見到那張生厭的臉,堵在心頭上的一口惡氣這才消散,林挽夏抬腳正準備離開時,這才發現父親正臉色難看的緊盯著她。
林渙的眼神太過憤怒,她被看得心中有些不安,“爹爹,你這樣看著我做什?”
林渙緩了神色,沉聲警告道:“妤娘是我看中的下一任林家主母,以後你若是再敢對她不敬就別怪我不客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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