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水河畔,人聲鼎沸,熱鬧非凡。
幾人到的時候煙火大會還沒開始,便尋了一處空地站著。
謹郎臉上帶著老虎麵具,隻露出一雙烏溜溜清澈純稚的大眼睛,兩隻白嫩的小胖手作鷹爪狀,嘴模仿老虎發出“嗷嗚”的聲音作勢去追桃花。
桃花立馬裝作驚慌害怕的樣子拔腿就跑。
兩人你追我趕,繞著妤娘跑來跑去,時不時地發出清脆悅耳的笑聲。
妤娘唇角微揚,笑看著兩人嬉笑打鬧,不一會兒便被兩個小家夥繞暈了頭。
這時,天上突然傳來“砰”的一聲,下意識地抬頭看去,隻見潑墨般的夜空上猝然綻放出一朵碩大煙花,狀似牡丹,熠熠生輝。
緊接著不斷有煙火在夜空中綻放,響聲不絕於耳,夜空一時間火樹銀花,絢麗多彩,看得人移不開眼。
往年除夕,她和母親都要去宮中參加宮宴,隨後宮中也會有煙火,隻是皇宮到底不是別的地方,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皆要符合禮儀規範,哪還有心思去欣賞天上的煙火,倒不如民間的自在。
隻是今年除夕,父親遠在邊關,她和謹郎又流落在青州,隻剩下母親一人孤單冷清。
想到此處,心對母親的思念一時間難以抑製,眼睛突然一陣酸澀,微微泛了紅。
秦毅低頭,映入眼簾的是一張瓷白細膩的小臉,因為空地上的人越來越多,所以兩人挨得極近,近到他一伸手便能將身旁的小女人攬進懷中。
他看著她仰起精致如畫的小臉目不轉睛地盯著天上,有煙火綻放倒映在她那一雙清靈的杏眼,一時間璀璨奪目,讓他不由得看癡了去。
直到那雙明亮的杏眼眨了眨,蘊出一層朦朧的水光,眼角微紅。
秦毅心一緊,大腦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大手便下意識地覆了上去。
掌下的肌膚溫暖嫩滑,像是剛出生的嬰兒肌膚一般,粗糙的拇指移到泛紅的眼角替她拭去滑出的一滴淚珠。
他開口,嗓音帶著一絲沙啞,“別哭!”
妤娘一怔,杏眼含著淚朦朧地看向近在咫尺的男人。
漫天的煙火下,男人的一雙眼眸漆黑如墨,目光專注地凝視著她,臉上的那隻大手幹燥溫暖,擦眼淚的動作小心翼翼,像是手捧著一件易碎的珍寶一般。
心跳沒來由地失去了規律,臉頰挨著男人大手那一處的肌膚越來越熱,妤娘下意識地挪開臉。
手忙腳亂地擦幹眼淚後,妤娘低著頭嗓音細弱道:“沒,沒什,就是突然有點想家了。”
露在外麵白玉一般小巧精致的耳朵染上一層桃粉色,一直延伸到那一截細頸。
秦毅視線落在那粉嫩的耳垂上,低低地應了一聲,聲音低沉。
四周熱鬧的氛圍像是被自動屏蔽掉了,兩人之間圍繞著一股說不出的曖昧氣氛。
男人凝視著她的眼神專注灼熱,不容忽視,妤娘的臉越來越紅,連忙抬頭裝作一副欣賞煙花的樣子轉移注意力。
一場煙火持續近半個時辰,妤娘卻看得心不在焉,直到結束時臉上的溫度才慢慢降了下去,心跳也漸漸趨於平穩。
煙火結束,人流重新開始湧動,妤娘手中分別牽著謹郎和桃花走在人群中,卻冷不防被人狠狠地撞了一下肩膀,身子踉蹌了一下隨後不受控製地向後倒去。
心一慌,正在以為要摔倒的時候背後突然伸來一雙大手握住了她的肩膀幫她穩住了身子。
妤娘鬆了一口氣,正準備扭頭道謝時右手中牽著的謹郎突然被一股大力扯了去。
小家夥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臉色一白,隻來得及喊出一聲“娘”便被一隻大手捂住了嘴巴,隨後被人抱著往相反的方向而去。
“謹郎!”
妤娘一張小臉瞬間血色盡褪,變得慘白無比,正準備追上去時胳膊被一股大力扯住。
“站著別動,我去追。”
秦毅臉色暗沉,冷著聲扔下一句話後轉身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青州城的人販子們蟄伏許久,就等著除夕晚上城人多趁機混水摸魚,借此狠狠地賺上一筆。
方才那人見妤娘一個嬌小柔弱的女子手中牽著兩個孩子,一下子便看中了謹郎。
他在青州城混跡多年,還是第一次見到如此精致漂亮的孩子,還是個男童,若是能轉手賣出去,必定是能賣出一個高價。
且那個小婦人一看便知是嬌嬌弱弱的極容易得手,哪曾想到會追上來一個冷著臉的男人。
想到前麵不遠處的巷子有等著接應的同伴,人販子加快腳步閃進了一條人跡罕至,黑漆漆的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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