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什讓你們這強大。”有些中二的台詞脫口而出，於此同時一陣微熱的風卷著龍膽花撲鼻的香氣吹起了林夜然的額發，露出了他那在這接近正午的陽光下都明亮異常的雙眼。

    阿瑞斯像是愣了愣，不自覺的輕聲咀嚼著這個意料之外的詞，“強大？”

    “是。”林夜然說完後才後知後覺的感到麵紅發燒，深吸一口氣有些不好意思的撓著頭，吞吞吐吐的想要解釋，“啊、怎說呢……就是總感覺老師和二師兄你們都……有很強的意誌的感覺，就是那種無論如何都堅信自己的自信吧……總會給人一種很強大的感覺。”

    “意誌和信仰？”阿瑞斯沉吟道。

    “對……就給人一種不管什樣的困難都可以克服，不管什樣的挑戰都不成問題的感覺。”林夜然的雙眼微微閃動，聲音卻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像是迫不及待將某種深沉的情緒全部都填到了短短的幾句話，卻還竭力的想要努力掩藏，“雖然對你們來說可能隻是一種習以為常的狀態，但是從旁觀者的視角來看真是讓人羨慕的一件事啊，特別是當一直想成為這樣的人，卻連努力的方向都不知道的時候。”

    在這一刻少年的臉上的神情雖然如同第一次嚐試著接近人群的小貓般帶著隨時準備逃開的警惕，但眼中卻又前所未有的滾動著一抹迫不及待的期待。他死死的捏著拳頭，盡管掌心已經布滿了緊張的汗水。

    所以人真的是很奇怪的一種東西，哪怕表現的再堅強的人也會有在其他人眼無法理解的弱小，同樣再弱小的人也會在某些事情上迸發出難以想象的英勇。

    而對於很多還沒能來得及真正長大的孩子來說更是這樣的，總是不由自主將一些多年後自己都會覺得可笑的問題當作什天大的事情藏在心底默默咀嚼著像是以此才能明白真正的自己。但同時無論是其他的什人甚至多年後的自己就真的有資格評判這是沒有意義的嗎？

    無論它是否幼稚又是否可笑，至少在那個時候它都成為過你的力量啊，而你攫取著這份力量才能夠變成現在的自己。所以有時候大概是真的要用盡全力才能決定自己是否要問出這樣的話語吧，哪怕支付一些甚至都不願意去假想的代價。

    就像是一次ShowHand的賭注，甚至連林夜然自己都不理解為何就突然的決定要支付如何決絕的信任。

    但他又不知為何的沒有感到任何的不安，像是篤定眼前的精靈會為自己解決疑惑。而他隻是希望精靈的回應能夠來的再快一點。

    “……我應該明白了你的意思。”短暫的沉默之後，阿瑞斯終於再次輕輕的出聲，卻在林夜然忐忑又驚喜的情緒下給出了否定的答案，“但我可能無法給你想要答案。”

    驚喜的追問幾乎脫口而出，卻又硬生生的止住。

    一瞬間猝不及防的悲喜混雜著無比巨大的尷尬感洶湧而出，幾乎在那間就恍若摧毀了林夜然體內全部用於調節情緒的神經節點，將他的思緒一整個都淹沒，以至於在恍惚中想要下意識的、快速的、哪怕生硬的終結這個讓他難堪的話題都無法做到。

    什啊……果然還是不該抱有這種試圖隨隨便便就能得到解脫的僥幸啊。某種匯集著失望、屈辱、怨恨、後悔不疊等等多種不同情緒的複雜表情出現在林夜然的臉上。

    僅僅因為短短幾天的善待就不由自主的想要依賴別人了嗎？可分明在之前最困難的時候我們都不曾做出過這樣可笑的選擇呀。林夜然的心底仿佛有個聲音在不住的嘲諷，逼得他不自覺的捂起耳朵想要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