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崢的混混生涯還在繼續著,拍攝過程十分緩慢。
瑣碎得嚇人。
也細致得嚇人。
不過,袁氏影片素以“神剪”著稱,將來能留下多少可用的鏡頭,那要看造化了。江湖上有個傳聞,說一位配角被袁導招來參與製作,忙前忙後折騰了二十幾天,結果等到新片上映時,他連自己的後腦勺都沒看見,全被一刀切了!
導演的原話是:“我感覺不對,所以……”
甭管結局如何吧,碰上《黑桃k》劇組,反正楊崢感覺就像中了彩票一樣。
如此嚴苛而又拖遝的團隊,恰恰最適合新人成長,學習氛圍絕對是夢寐以求的,他非常珍惜。
夜晚。
某家休閑ktv。
“小楊,啤酒能喝多少?”
“能一直喝。”
“嘿,真的假的?別吹牛啊!那待會正式開拍,你就盡量大口點兒,一定得喝出豪放不羈的效果來。”
“明白導演!”
今晚的戲份,要進一步突出小刀性格的粗楞。關於這點,沒有比喝酒打架更合適的了。混混嘛,閑下來不幹架還能幹啥?
片場布置完畢,拍攝也就開始了。
“蹦擦擦,蹦擦擦……”
包廂烏煙瘴氣,伴隨著輕快的音樂,楊崢正在跟朋友聚會。
什朋友?
當然是些歪瓜裂棗,臭味相投的小流氓了。
這些人的麵相與普通老百姓區別很大,凶惡、邪痞、油滑,有的是光頭,有的是白毛,身上或多或少都紋著可怕的刺青,皮皮蝦、米老鼠啥的……
楊崢身穿彈力背心,手上戴著塊明晃晃的金表,整個軀幹差不多全是癱在沙發的,顯得特別欠抽。
“噸噸噸噸。”
他在喝酒的時候,仰起腦袋,酒瓶底兒直豎豎的往天上指去,隻幾口就把東西幹完了,喉嚨似乎都不帶吞咽的。
——這哪兒是喝酒啊?分明是往下水道灌嘛!
袁導邊看邊呲牙,不禁莞爾一笑。
平常的楊崢很注意自身修養,坐得端正,說話溫和,對待大家也極盡客氣,可以說是彬彬有禮了。天知道他在體驗生活的那個階段,究竟遭遇了什奇葩?
“刀兒。”
“嗯?”
“這趟跟鄉下分了多少錢?”頭頂白毛的兄弟問道。
“不多,兩萬塊。”楊崢說話淡淡的,眉角的得意卻抑製不住。
“哎呦,那今晚你請!”
“小意思……”
楊崢點了根中華,把視線投向了前麵的夏青。
——她還真豁得出去!
屏幕前,彩燈之下,隻見小姑娘拿起嶄新的蘋果自拍幾張,比著調皮的剪刀手,然後將兩條胳膊舉高,滿臉陶醉地跳起舞來。
扭轉、搖擺、律動……
今晚她一身露臍裝打扮,碎花裙子短得不能再短,白生生的大腿很紮眼,充滿了青春的活力。
成熟有成熟的曼妙,年輕有年輕的張揚,這場舞蹈無疑是好看的。
也許是從陳思雨那兒得到的靈感,夏青光著腳丫,完全沉浸在音樂的節奏。她旁若無人,跳出了一種“恣肆”的味道。
楊崢盯住她挺翹的屁股,目光欣賞加邪異,喉結大大地蠕動一下。
“小刀,你唱首歌吧?”夏青忽然停下動作,轉頭說道。
“我不唱。”
“來嘛來嘛!”
夏青連跑帶跳的撲進懷中,貼身跪在腿上,箍住他的脖子使勁兒搖晃著。
呃……
四目對視間。
那明亮的眸子投射過來,帶著一種銷魂的熾熱,似乎可以從你的眼蔓延進去,一路融化到內心最深處,可謂勾魂奪魄。
小姑娘很有妖精的潛質啊!
楊崢差點被夏青帶歪了,他趕緊收斂心神,拍拍人家的腰肢說道:“行行行,那我就唱一首。”
“快唱!”
“耶!”
“啪啪啪……”
狐朋狗友們拍手的拍手,吹口哨的吹口哨,都跟著瞎鬧騰。
楊崢歪著脖子,腦袋不正經地左右搖晃,舉起話筒,油滑地唱了起來。
“苦澀的沙
吹痛臉龐的感覺
像父親的責罵
母親的哭泣
永遠難忘記……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
擦幹淚不要怕
至少我們還有夢
他說風雨中這點痛算什
擦幹淚不要問
為什……”
——無法無天的小混混,竟然唱著經典的勵誌歌曲《水手》!在這種情景之下,而且還是這種歌詞,諷刺意味令人絕倒。
袁導演真神了!
接下去,一個人的獨唱變成了流氓大合唱,畫麵簡直不堪入目……
楊崢他們繼續胡鬧,夏青抽空出去上衛生間。
過了片刻,等她回來的時候,臉色卻十分難看,氣鼓鼓的。
“怎啦?”
“刀兒,外麵剛才有人對著我吹口哨。”
“嗯?”
楊崢的表情瞬間冰冷,變得冰冷而凶戾,如同一頭將要暴起的餓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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