澤漆神君第一次下凡,正好是在第三任國君駕崩之後,他收到了來自第三任國君召他回京的旨意。
看起來和命運簿上麵沒有什不同,於是澤漆神君便頂著他冒用的這個身份,帶著邊疆的大部隊將士們回京去了。
京城看起來風平浪靜,生活在這的百姓富足安樂,看起來一點都沒有那位先國君描述的那樣烏煙瘴氣。
當然,上層建築的事情,現在自然還影響不到這些底層的人民。
澤漆神君遵循命運簿上所描寫的那樣,替那位先侯君擺平了他的那些兒子們爭奪君位的事情,讓他能夠安安靜靜地入了皇陵安眠。
然後又根據曆史發展軌跡,選了自己那個有些倒黴的徒弟做國君。
其實這些事情在司命的命運簿麵都是既定的,是天意如此。
但是澤漆神君不明白,為什在他根據命運簿和曆史發展軌跡選了韶宣做皇帝之後,那些史官和大臣要說他別有居心。
真正的攝政王是不是別有居心他不知道,他隻知道,自己這個徒弟隻有四年的劫難了。
隻要經曆過了這四年,那就不用自己這操心的,作為一個師父,這樣為自己的徒弟,那是多的讓人感動啊。
雖然澤漆神君對自己的這個小徒弟很是嚴厲,但好歹也是自己座下的人,自然不能眼睜睜地看著他受苦受難。
韶宣坐上這個位置,其實後麵都沒有什大災大難,更何況有澤漆神君冒用的攝政王跟在身邊,可以想象得出來在最後的那段時間,韶宣過得還是挺輕鬆的。
雖然這也和他隻有七歲的智商思維有關。
澤漆並不是第一次見到韶宣,像司命那種可以看見人世間情況的輪回之鏡他也有。
隻不過隔著一麵鏡子,遠遠沒有這樣近距離看來得真實。
在凡間第一次見到韶宣,是選定讓他當國君,然後澤漆去找他的時候。
那個時候的韶宣,在宮中的存在感極為地低,要不是澤漆神君忽然提起了這個人,隻怕還人能想起來。
宮人顫顫巍巍地朝著澤漆神君指了一個宮殿的方向。
澤漆朝著那個宮殿走過去,走到宮殿門口朝麵看的時候,第一眼看見的並不是韶宣,而是華韶。
事後的澤漆回想起來,關於這第一次下凡來看自己小徒弟這件事情,竟然都記不太真切自己和他的小徒弟說了些什。
唯一能夠記清楚的,就是那個蹲在樹下麵紮著紙風箏的姑娘。
那是十五歲的華韶,靜悄悄地長在這深宮之中,像是一朵美麗又孤獨的花兒。
澤漆神君記得很清楚,華韶當時傳了一件很淡顏色的衣服,像是粉色,又像是白色,沒有一個確切的顏色範圍。
可能是因為那間衣服原來是粉色,後來因為穿的久了,就褪色了,這樣不粉不白,看起來很是素淨。
要不是剛剛那個指路的宮人提醒了一句說這座宮殿隻有韶宣和他姐姐兩個人居住的話,澤漆神君在那一刻這的會以為華韶是小宮女。
華韶很快就注意到了她,蹲在地上,一顆小腦袋卻似有感應地轉了過來,目光直勾勾地落在澤漆的身上。
澤漆神君的目光很沉穩平靜,就好像是一潭泛不起漣漪的死水一樣,但又像是照徹在夜色寒潭下的冷月清輝。
總之,有些涼,也有些冷。
華韶看見他的第一眼,並不是好奇或者是驚訝,而是很快地站起了身,然後慢慢地挺直了背,下巴微微抬著,目光有些倨傲,又有些蔑視。
她看著澤漆神君,聲音帶著疏離又仿佛是高人一等的輕蔑,問道,
“你是誰?來這幹什?“
澤漆神君聽出了華韶語氣中的驕傲。
好像即便她現在是一個落魄的公主,卻還是維持著自己的自尊和高人一等的優越感。
故作堅強。
這是澤漆神君對這個凡人小姑娘的第一印象。
說實話,雖然現在澤漆神君冒用的人的身份隻有二十一歲,但是實際上,真正的澤漆神君已經活了幾千年不止了。
按照凡人的稱呼,那就是老祖宗的輩分。
因此隻有十五歲的華韶在此刻的澤漆神君眼中,那就是一個幼稚得有些可笑的孩子。
華韶依舊還在看著她,她的身形很是纖弱,沒有多少肉的下巴微抬著,目光冷淡又清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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