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終於有些理解為什當初那個林黛玉的客人看見落花會如此悲傷,甚至還要葬花。
花落枯萎的那一瞬間,好像有什東西永遠地逝去了。
一大早的情緒因為看見枯萎逝去的曼珠沙華而傷感和沮喪。
從奈何橋那頭過來準備去人間勾魂的黑白無常經過黃泉路的時候,看見了枯萎的曼珠沙華群也是有一瞬間的錯愕和驚訝。
他們看見我站在窗戶口的身影,朝著我揮揮手中的幡布,
我朝著他們露出了一個微笑。
黑白無常說“你看起來總算不想一個從鮮血罐子爬出來的貞子了。”
我“……”
黑白無常又道“不過,總感覺少了些什。”
我站在黃泉路朝著我的房子看去,它孤零零地立在那。
再也看不見延綿百,壯觀闊麗的曼珠沙華了。
確實是少了一些什。
曼珠沙華凋零枯萎的消息很快傳遍了地府,孟婆婆和忘川河唏噓感歎了一聲,就再也沒有說什了。
它們存在地府的時間千千萬萬年,比我不知道長了多久,早就見慣了這種情景。
反觀我,因為還未習慣,擺攤算命都心不在焉。
忘川河和孟婆婆察覺到這幾日的情緒有些低落,也不知道應該說些什安慰我。
那段時間,奈何橋這一片,倒是出奇的安靜。
後來,我發現自己變透明的時間越來越久。
我對這種情況無能為力,隻能內心默默地歎氣。
佛界對我的懲罰,不過是讓我和景墨一樣,以同一種方式消亡而已。
隻不過,景墨尚且有西方佛界那種聖地集聚靈識,而我一旦消亡,可能都不知道飄流到哪去了。
靈識凝聚再投胎轉世,也不知道還要過多久。
想到這,我又沉重地歎了一口氣。
百無聊賴地撐著下巴,望著悠悠流去的忘川河水發愁。
麵前忽然一道陰影落下,我頭也沒抬,語音拖長,顯得有氣無力,
“對不起,今天不算命。”
麵前的人並未離開,一隻手伸到了我視野所及處的桌子上,屈起手指敲了敲。
這雙手甚是好看,敲出的聲音沉穩。
我懶懶地掀起眼皮,目光上移,對上了一雙緊鎖著眉的眉目。
站在我麵前的這個人,穿著黃色的道袍,麵若冠玉,清冷有質。
涼薄的唇失了幾分血色,但是眉目俊朗,雙眸漆黑沉穩。
此刻這雙漆黑沉穩的雙眸,正困惑又認真地看著我。
我看著他,慢慢地收回了自己撐著下巴的手,坐正了身子。
想了一會,似乎又覺得有些不好,連忙站了起來,
“小仙君,你怎來了?”
我笑問道。
模樣神態有些像被來視察的上司抓到的不認真上班的下屬。
小仙君的目光認認真真地打量著我,
緊鎖的眉頭並未鬆開,眸光從上掃到下,問道,
“你怎了?”
這句話並不是第一個人對我說,但不知為何由小仙君說來,我竟然產生了一種委屈苦澀的感覺。
更甚至於,有一種衝動,想要將自己遇到的事情告訴小仙君。
但是我忍住了,勉強牽扯出了一個笑容,
“我沒事,就是無聊。”
小仙君顯然不信,但我不想說,他也不好多問。
我問道“小仙君,你來是有事嗎?”
小仙君點點頭,
“我找閻羅王。”
“哦,那要不要我帶路?”
我又問道,小仙君深深地看了我一眼,道,
“不必了,隻是一些私事。”
我點點頭。
小仙君很快轉身上了奈何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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