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狼水浩浩湯湯,橫穿幽州,南匯渤海。其沿流經過,山川壯麗,物產豐饒,舟楫之利,滋養之功,載在史籍。
白狼水流域偏南以東,有一處自北朝南,四麵對稱的建築群,掩映在林木茂盛,水草蔥蘢之中。
建築群最南東西大道上,有一對飛簷鬥拱的木牌樓,牌樓上有文字碑,上書寺名——祥允寺。
那祥允寺,相傳是當朝開國皇帝親至賜名題字。所以祥允寺自開國伊始,香火不斷,規模日盛,前來朝拜的信徒始終不斷,使得寺內各類法事頻頻。
祥允寺法事規模宏大,熱鬧非凡。每逢寺中法會,信徒、屬民紛至遝來,時間一久,吸引了許多外來的生意人前來交易。於是寺門口的東西大道上木牌樓下,便出現了用以交換物資的廟市。
時值深秋十月半。
這一日恰逢祥允寺舉辦一年一度的法會,除卻龐大的僧人儀仗隊環寺誦經遊行,寺前廣場正中還有上百人戴著各類鳥獸神靈麵具持劍勁舞。
“哧,哧!”
其中一人手持法器,自獸首麵具中噴出一長串火焰。
“好,好!”
圍觀者叫好連連,小孩子們瞪大了眼睛看的聚精會神。然而細看過去,不少成年人麵龐上卻是興趣索然,多半是因為看的多了便覺不甚稀奇。
另有部分原因,概因世道不太平,許多人對未來的日子頗有隱憂。即便是祥允寺香火較前更盛,可是那些走南闖北的生意人帶來四處的消息,也夠叫人心慌意亂無心這些紛繁假象。
這時,人群後麵傳來一陣小小的騷動,幾個小孩子早已掙脫大人的手掌,雀躍著向東西大道的最南麵跑去。
“老太爺回來了,老太爺回來了!”
一個須發蒼然、衣衫襤褸的跛足老者,手牽一個同樣破衣爛衫的小娃娃,一瘸一拐的迎著呼喝飛奔的小孩子們走來。
小孩子們見了老者甚是親熱,不等他走近,便奔至他身後,七手八腳的將他背上的蟒皮四弦胡琴和破木箱子取將下來。老者身子一輕,原本佝僂的身子霎時繃的老直,哈哈大笑著在孩子們的簇擁下走到大道最南一側。
孩子們來到一處空地,熟練的把老者木箱後側嵌著的一張小凳取下擺好,緊接著圍坐四周,托著腮眼巴巴的等著。
老者悠哉悠哉的坐上小凳兒,抱起四胡,伸出跛腳踢了踢破木箱子。隨他一同而來的小娃娃立即領會,掀開木箱,依次拿出糖人、泥娃娃之類遠道而來的稀罕玩意兒,分給比自己大出不少的圍坐的孩子們。
“呼啦!”
孩子們鳥雀般四散開去,跑去另一處擺弄起剛得的物品,嘰嘰喳喳鬧的起勁兒。
“嗡嗡錚嗡嗡錚”
剛健鏗鏘之聲自老者懷中迸發而出,聲如裂帛,甚是響亮,似是穿透整個寺前廣場。
聽到老者撥弄四胡,眾人皆知他這是又聽到了什消息,擬編成了故事來唱。於是原本觀看法會的眾人紛紛調轉頭,向老者圍了過來。這年頭兒,說書人的故事,似乎比求神拜佛求來的信息要直觀的多。
“哲布佛爺金口開,
我身缺時國運衰。
斑斑血跡撒沃土,
累累白骨無人埋。”
老者唱完,周圍人皆不做聲。隻見老者琴弓一敲,說道:“南麵亂了套啦,一夥子什人跟朝廷打的厲害,死了好多人!”
一說到打仗死人,眾人聽得無不心驚膽戰,紛紛問道:“離咱們遠不遠,能打到這邊嗎?”
老者並不直接回答,胡聲一轉,又唱道:
“祥允寺旁玉簪村,
蓮花山下三姓家。”
眾人滿心期待老者的回答,卻不想又唱回了自家身邊事,於是紛紛喝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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