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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起時,一個老者走過官道,他凝視著前方,斷壁殘垣,一塊被雜草淹沒的界碑,以及快要背風雨侵蝕的城牆,城牆上寫的是三個大字——羊角鎮。
風吹起塵土,偶爾卷起枯草,掠過他的眼前,於是他皺了皺眉。
周推的剿殺圈越來越小,洛燭伊和一眾人等逐漸蜷縮。
天空忽然暗了,那是死亡即將來臨的預兆。
刀起,尚未來得及落下。
一麵旗從天而降直插在五千人與洛燭伊一行人之間,旗上寫著一個大字——“洛”。
一個人便是一方帥,一麵旗便是一方軍。
這麵旗看起來很老了,略有些殘破,二十多年了!當年京都城外鷹擊長空下,十餘萬平北軍將士列陣於城外時,隨風飄揚的正是這麵旗。凱旋門下天子親自為那人係上戰袍是,也正是這麵旗迎風搖動。
一個佝僂的身影出現官道之上,他沒有靠近,隻是佇立在官道之上。
而官道之上站著的那個人,身軀佝僂,白發蒼蒼,身穿盔甲便是駐守一方的鎮北公,脫下盔甲來他也是傲世天下的武道霸主。
周推凝視著這麵旗幟,虎軀一震,早該想到,鎮北公公子南行,怎會區區一百護衛。
眼前這人,身材已不如當年偉岸,甚至有些佝僂,可任誰也不敢在他身前放肆,更何況是要殺他的兒子。
周推連忙跪下。
“小將洞庭掌兵史周推,拜見鎮北公”
周推一擺手,眾軍士便收兵後撤。
……
唐俏人此時已經恢複了元氣,見洛秋寒現身,立刻便發出一劍,這時一道藍色劍芒一劍劈開唐俏人的飛劍。
來者是白衫林陌離。
林陌離看著黯然傷神的洛燭伊,懷中抱著早已氣絕身亡的小拾。
那個少女,就在洛燭伊的懷中,香消玉殞,林陌離突然間能體會到洛燭伊的錐心之痛,那個少女,一直以來帶著仰慕的眼光仰望著洛燭伊,她曾天真的想要做洛燭伊的妹妹,那日她說洛燭伊該叫小八,姐姐叫小九,自己就是小十,而那個一言不發的白衣冰塊人,就叫木頭了。
“八九不離十,木頭卻來遲!”林陌離呢喃道。
他手中握著的劍微微抖動,他的心正如劍一般,不安!
……
“洛城主,今日是我唐俏人要殺他洛燭伊,洛城主請出招吧!”唐俏人穩定心神,與洛秋寒一戰的渴望戰勝了飛劍穿透小拾後的恐懼。
唐俏人九劍齊出,如冰霜,如風雪,直向洛秋寒,這九劍,一定可以逼得洛秋寒出手一戰。唐俏人已打定了主意,隻要九劍能周旋片刻,他便立即歸一,與洛秋寒硬碰一招。
豈知瞬間如同功力散盡,再也使不上力,九柄飛劍如同不受牽引一樣,跌落在地上。
“你還不配……”天際傳來一個聲音。
官道另一端是一座小城,這座城叫羊角鎮,城門之上的“羊角鎮”三個字已經被風沙侵蝕的早已模糊,城樓之上站著一個人,那人隻是四五十歲的模樣,麵容看起來不怎老,隻是他一雙眼睛卻如同曆經無數滄桑一般,深邃而睿智。
“洛秋寒,從未謀麵,今日李青蓮來一戰。”
李青蓮!唐俏人不得不回首看著那個傳說中的人物,那個傳說中的天下第一,站在斷壁殘垣之上,盛氣淩人。
“島主怕是忘了昔日之約了!”洛秋寒說道。
“我與楊乾有約,不與你洛秋寒一戰,唯恐傷及到長楚軍士氣,可如今楊乾已死,此後也不算有約了……聽聞你已入聖人,我心生向往,不知你之聖人與我之聖人是否同一境界!今日便來解這天大的謎題吧!”
洛秋寒不動聲色,巍然不動。
“錯過武當山景知遙,我可不想錯過沅北城洛秋寒了!”
……
曠野之上,一個背著劍的年輕人衣衫襤褸,膚色黝黑,目光炯炯,他短發越顯精神,眼神之中充滿無盡的自信。
方若望目光敏銳,否則也不會是西夷劍穀走出來的少年才俊,否則也不敢狂妄到敢在京都城對峙禁軍。
“今日這多高手在場,能否有一人與我試試劍?”方若望的目光掃過眾人。
青蘿已是強弩之末,發出最後一箭之後弓弦也斷了,這時雙目無神的看著洛燭伊懷中的小拾;洛燭伊甚至連青蘿也不如,青衫早已染紅,臉色蒼白,臂上和後背有幾道傷口,此刻如同廢人。
遙遙對峙的洛秋寒和李青蓮是方若望目前不敢仰望的巔峰,於是他的目光最終落在目光飄忽的林陌離、麵帶幾分邪氣的唐俏人以及洞庭掌兵史周推的身上。
他感覺到林陌離手中那柄劍的劍意。
“那個白衣服的小白臉,西夷劍穀方若望,前來試劍!”
自習劍以來,林陌離從未有過此時的心態,他覺得手中的劍異常沉重,這柄劍,殺人不過出鞘一瞬間,然而護人卻難比登天,他絲毫沒有出招的欲望。
林陌離無視方若望,南亭雨歸鞘之後,轉身離開了,曠野之上,斜陽之下,那個背影落寞。
“小白臉不打,那你來吧!你這男人怎長的這像女人!”方若望說道。
唐俏人見一臉驚訝的方若望,輕蔑一笑:“如今我總算知道西夷劍穀的人為何這不招人喜歡,原來是狂妄自大,加上嘴比較臭。”
“這是西夷劍穀祖傳的絕技!我是少年,哪能不輕狂。”方若望說道。
“可你知道,當年西夷劍穀林其華惹的整個江湖不快,四處樹敵,恐怕你這黑土豆也會和他落的一個下場,何況你還不如林其華,林其華即使嘴臭,可也算是一表人才。”
……
“洛城主,一身修為難道不願讓世人一睹風采?林其華的兒子被你調教的如此來,我也想試試我之聖人與你之聖人是否同一境界。”聲音有些沙啞,像是隨風傳過來的。
哪個人這狂妄,竟然想試試李青蓮的境界?
遠處一個瘦弱的身影牽著一匹瘦馬慢悠悠的走來,還有緊隨其後的一個少年。
在夕陽的映照之下,那瘦弱的影子被拉的無限長,其實他也隻是一個身材矮小的老者,步履蹣跚,他身後的那匹瘦馬,四條腿上已見不到什肌肉。
那馬很老了,那人也很老了,當他邁出一步時,遠方吹來一陣風,卷起官道上的灰塵,他抬起那隻布滿老繭的右手,於晚風與塵埃間煽動著,輕輕將揚塵扇開,他整理著自己雜亂的頭發,想讓自己看起來體麵些。
“喂!洛秋寒,李青蓮都跑到這來找你打架來了,你就不想揍他丫的?”老何大聲說道。“這欺人太甚,你能忍的了?”
洛秋寒站立在遠處的官道上,他佝僂的身軀努力挺直著,風起時,揚起了他長衫的下擺,寬闊的袖口也隨風輕擺著,他如一尊雕像,任風起雲湧,仍巍然不動。
“你忍的了,我可忍不了了!”
從老馬背上取下一個葫蘆,緩緩擰開,這一次他是用手慢慢擰開的,並不像以往用嘴咬住一拔就拔開了,他倒了點酒在手上,把葫蘆掛在腰間,用手中的酒清洗著自己的胡須,身後的少年遞來一條發帶,老者將雜亂的頭發束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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