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五、真才英雄初登龍門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從前的遠山 本章:一五、真才英雄初登龍門

    正在趙銳鋒、楊文玩感情遊戲之時,中國社會正發生著巨大變化。七七年冬天一個驚天巨雷在中國人民麵前炸響,停考十年的高考又恢複了。這消息對十年中未參加高考的高中畢業生來說無疑是打上了一劑興奮劑。他們激動亢奮、歡呼雀躍。但高興之餘,靜下來想一想,又無疑是臘月喝了瓢涼水涼到腳後跟。恢複高考是好事,可是招生有限,十年來積累下來的高中生何止幾千萬,區區招個幾十萬人,還不是百挑一。如果不是特優學生和從事數理化教學的,其他人連門也沒有。再說幾乎沒有給考生多少複習時間。從恢複高考到正式考試也就一兩月時間。在這種情況下連荒了學業的高材生趙銳鋒都沒有了把握。別說才學平庸的梁軍之類了。這事自然高興了有備而來的韓天宇了。上天有眼,讓他默默無聞苦讀十年現在終於有了回報。這真應了那句老話,機會總是給那有準備的人。聽到恢複高考的消息,韓天宇和父親抱頭痛哭一場,老蘭田老淚縱橫地說:“天不滅韓,天不滅韓,老天有眼咱們有救了。”

    韓天宇搶先一步,這可急壞了一個人,那就是趙銳鋒。西武莊雙星又是一顆閃爍一顆暗淡了。韓天宇內心雖狂喜不跌,但在惶惶不可終日的趙銳鋒、袁軍、大王、小王麵前卻顯得低調。他說他的文科不好,時事政治都沒有背過還不知怎樣呢。他是怕他們不高興,嫉恨他。

    剛聽說恢複高考時,西武莊老三屆們幾乎個個躍躍欲試,認為有了出頭之日。連教語文的不知道招生形勢的梁軍都嚷著要報名參加考試。被小王來了個迎頭痛擊。雜七雜八一陣諷刺讓梁軍找不著北。

    “我說老哥,吃錯了藥瘋癲了不是。你知道今年有多難考,除了韓天宇、趙銳鋒這樣的神童,別人連門也不沒有。就是教數理化的王坤教化學的袁祝星都沒有把握,你老兄攙和個啥。況且咱老哥智力一般,榆木疙瘩一個,別再一心想王大娘了,用那功夫複習還不如看著螞蟻上樹或者去回家種自留地有用。”小王一陣諷刺讓梁軍泄了氣。其實真到高考報名的寥寥無幾,西武莊隻報了韓天宇、趙銳鋒、王坤、韓天輝。考試結果自然不出所料,西武莊隻考上了個韓天宇,水鎮公社隻考上了一個韓天宇。由於文科的原因,韓天宇也沒有考上好的大學,隻考上省師範大學。趙銳鋒幾個都名落孫山,趙銳鋒對自己考不上學的結果早就心中有數,對韓天宇沒有考上清華大學有些意外。韓天宇考上師範大學,隻是改變了戶口,吃了國庫糧,但教學的身份沒有變,還是砸鼻涕桶,還是孩子頭,沒多大出息,趙銳鋒心還稍平些。他還幻想著自己能寫作成名,韓天宇考上師範大學比自己的寫作夢想差遠,因此不以為意。

    在這期間趙銳鋒還有了一次和韓天宇扳平成為“公家人”的機會,就是陽曆年前趙銳鋒剛高考之後,在渤海油田工作的大姐趙萍突然來到西武莊,給趙銳鋒送招工之標來了。趙銳鋒對招工這事早忘得一幹二淨,他認為第二年給他招工大姐是敷衍他的,不算數的。誰知趙萍卻記在心,有恩不報非君子嗎,她不想欠大叔家的人情,於是在油田第二年招工時她給趙銳鋒要了招工指標。這次她沒有再讓妹妹趙寧插手決定親自回故鄉給趙銳鋒送指標,順便看看闊別幾十年的故鄉。從十來歲離家當兵她一次也沒有回過家,她早想回老家看看了。趙萍剛在趙銳鋒家坐定,趙霸天和他的三個兒子就聞訊趕來,他們倒茶倒水,熱情伺候趙萍。

    趙萍來時是下午兩點,趙銳鋒正在副業隊上課。母親叫趙銳鋒的弟弟二勇去叫趙銳鋒,卻被王鎮攔住了。他把母親和趙衛華劉明玉兩口子叫到屋。王鎮是是趙衛荷的丈夫。他的老家就在趙銳鋒的後邊胡同,和安油嘴家對胡同的。王鎮和趙衛荷是初中同學,初中畢業王鎮考上煤校,趙衛荷考上了泰州師範。此時王鎮就追趙衛荷,趙家不同意,嫌他家窮,又不合輩,按莊鄉王鎮高一輩。王鎮兄弟四人,他是老小,他和幾個成家的哥哥一塊過。哥嫂都不讓他上學,讓他下地勞動。他賭誌氣餓著肚子也要上學,並考上了煤校。趙家經不住王鎮的軟纏硬磨,最終答應了這門親事。王鎮煤校畢業分到礦上,因得了肝病現在家吃病保,他的家在西嶺上,但他天天在趙銳鋒家吃喝,還當家管地的。他把人們叫進屋,是他有了小算盤,他想當家讓二勇替趙銳鋒去當工人。他叫他們進來就是商量此事的。他們一進門他就神神秘秘地對大家說:“趁大姐去二姐的時候,我和大家商量個事,就是大姐送指標的事,我醜話說到頭,我想讓銳鋒把指標讓給二勇。”

    大家聽了一驚!“這事趙銳鋒願意,是他給趙萍要的指標,是去年他趙萍許下的。”母親搖頭說。

    “這個銳鋒要的不假,咱不會讓銳鋒讓給二勇,這指標二勇要比銳鋒要合適。你想銳鋒已經有女兒了,又有個體麵的教學工作。可二勇呢,什都沒有,說句不好聽的話,不招工二勇這光棍是打定了。我們能看著二勇打光棍?”

    “可是銳鋒能讓,叫誰誰也不讓?”直率趙衛荷也提出疑問,她認為讓趙銳鋒讓指標是不可能的事。

    “不可能為了二勇也叫它可能,銳鋒他有軟肋,我有辦法。咱先做好說服銳鋒的工作。大姐的話也好說,誰去也是趙家人,銳鋒年齡大了去還得改戶口挺費事,大姐巴不得二勇去。這事就這樣定了。”王鎮一錘定音。王鎮的話也有道理,隻是這樣做可就坑了趙銳鋒了。事定下來以後,他們就開始行動,有的叫趙銳鋒,有的去和趙萍說指標給二勇的事。去副業隊叫趙銳鋒的是二妹趙衛華。趙銳鋒一聽說我大姐來了,心就有了數。他想到去年在徐水大姐打的包票,又是陽曆年前來,不是送招工指標是什。趙銳鋒一時激動萬分,渾身發抖說不出話來。十年奮鬥奔波,不想今日如願,我就要一步登天了,我要脫離農村了,要吃國庫糧了。我都二十七了,快要步入中年了,機會還是叫我抓住了,我要呼喊,我要歌唱,我趙銳鋒終於當工人了。我終於可以帶玉蘭飛了。趙銳鋒不知道怎回家的,人如在夢中。路上行人紛紛向他道喜,使趙銳鋒對自己當工人深信不疑。趙萍來西武莊給趙銳鋒送招工指標的事早在村傳的家喻戶曉。

    趙銳鋒興衝衝地回到家。並沒有見到大姐,見到的麵麵相覷的一屋子人。趙銳鋒問:“大姐呢?”

    “大姐去二姐家了。”有人回答。

    趙銳鋒去二姐家找大姐。被王鎮叫住了:“他大舅你先坐下,我們有話對你說。”趙銳鋒隻得看姐夫怎說。“銳鋒,你看到了滿屋子人的表現了嗎?”

    “什表現?”趙銳鋒越發對姐夫的話不解了。

    “銳鋒那我就不再藏著掖著了,我破褲子先伸腿,我是老大醜話我先說,大姐帶來一個指標不假,按你和二勇情況,二勇去最合適。”

    “什讓我把指標讓二勇,你們想的美,讓指標沒門,不行,我得找大姐去!”趙銳鋒一聽就急了。

    他要走。又被姐夫攔住:“他大舅聽我把話說完。你再走不遲!”趙銳鋒隻得停下。“銳鋒呀誰去誰不去都是你們兄弟的事,與我們無關,與我們沒有利害關係。可是我大你幾歲有事就得說,費力不討好也得說,銳鋒呀,你靜下來想一想,你去了不過是個普通工人,與你的誌向相差十萬八千,我們都知道你的誌向不在這,你早晚會成名的。”為了說服趙銳鋒王鎮連他都不相信內弟能寫書成名這不可能事都說成是真的了。這一點就是趙銳鋒的軟肋,是征服他的法寶。前麵王鎮說的我有辦法就是這個,“退一步說就是就是不成名你也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一個女兒,可二勇呢,什都沒有,如果不招工,光棍是打定了,你就讓自己的兄弟打一輩子光棍?”

    “你別說了,你不是常說別指望兄弟別指望哥,指望了必定會紮腳,你就不把親兄弟當回事,你讓我把指標讓出來沒門!”趙銳鋒以牙還牙地反駁王鎮,“要你,你會讓給你的兄弟嗎?”

    “正常情況下我不會讓,可是情況不一樣呀,這種情況我也會讓,誰忍心讓自己的親弟弟打光棍,又沒有了父親,哥哥就是他的依靠呀!”王鎮說到動情處還抹了把眼淚。

    趙銳鋒沒有坑聲,他看了滿屋子像霜打了葉子似的人,特別靠在頂梁頭的木柱上愁得像小老頭樣的弟弟,自己的親弟弟,他自語著:“這是個問題,這是個問題?”他畢竟善良之人,最同情弱小,況且還是自己的親弟弟,他的心有些活動了,真要我弟弟打光棍嗎?不能。對,我還有個夢想,這真叫姐夫點住了軟肋,他的心真的不在這小小的工人上。再說他真能離開他的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紅顏知己韓玉蘭嗎,想到他的寫作還有一線希望,而弟弟什都沒有讓就讓吧!最後悲情王子趙銳鋒權衡再三,還是痛苦地點了點頭,決定讓弟弟去。趙銳鋒讓二勇去油田,這讓全家人意想不到,喜從天降滿屋子不知所措的人都還過陽來。抱著母親哭的趙衛荷趙衛華姐妹哭聲停止了,破涕為笑了。靠在柱子上的如霜打葉子的二勇身子挺直了。

    “這是真的嗎銳鋒?”姐姐趙衛荷還不相信這是真的。

    “是,姐,我把指標讓跟二勇!”趙銳鋒又重複了一句。塵埃落落定大家的心徹底放下了。心善的趙銳鋒成全了弟弟,可又一次害苦了韓玉蘭,他繼續把她涼在沙灘上了。

    二勇當工人了,自然成了香餑餑了,說媒的追上門。二勇不但能說上媳婦還可以挑三揀四了。二勇從家寄來的女孩的照片,選中了玉樹村一個姓周的女孩,那女孩叫周紅紅,在縣煤礦工作,也算是個半拉子工人。人真長的漂亮。女孩去油田見的麵,二勇一眼就看上了,兩人的婚事就定下來了。兩人都老大不小了,一切從簡,春節叔回來就登記結婚。從成親到登記結婚不到一月時間。趙銳鋒是個不管事的人,這可忙壞了早已出嫁了的衛華,她又是置辦家具,又是布置新房,。二勇和周紅紅成親,夫妻兩地分聚,諸多不便。後來二勇隻好調回家鄉的煤礦工作。後有了兩個兒子。二勇秉性實在,有些木納。媳婦卻是礦上一隻花聰明伶俐深得人們喜愛,在礦上是個吃得開的人物。起初孩子小兩口子過日子不會精打細算,等孩子卻漸漸長大了二勇兩口子慌了神,兩口子隻得盤算如何掙錢,得掙錢給兩個兒子娶媳婦。這女子還真有本事,先和朋友販賣豆子,後來又是開飯店的。可鬧騰一陣,消停下來了,販豆子的本錢一萬塊錢被朋友騙去蓋了房。開飯店賒了賬要不上錢來,吃塌了鋪。把二勇兩口子逼到了絕境。最後還是二勇媳婦沾了有人緣的光,不隻那個朋友給她找了個跑藥的活,是縣上的總代理,掙了不少錢。如今是兩個兒子都結了婚有車有房。過上小資的日子。

    說完趙銳鋒家的家事,再說陽曆年後進入省師範大學的韓天宇吧!冬日的省師範大學寬敞明亮的教室,,學生們正聽一位年輕的數學老師講課。看看恢複高考後的第一批大學生你就會啞然失笑。真是特殊年代才出奇怪現象,在座的學生千奇百怪,五花八門。有乳毛未退的小青年,有胡子拉碴的中年人,有的須發斑白像七旬老翁,可做年輕教師的父親。教他們這些學生數學的是一個工農兵大學生,是省大畢業的,名頭挺嚇人,實際外強中幹,繡花枕頭一肚子草,銀槍蠟槍頭,中看不中用的。他對大學知識一知半解,自己都不明白,怎能教好學生?他講的題錯誤連篇,漏洞百出。自己都不能自圓其說。幸虧這些學生大都荒廢學業多年比他強不了多少他才沒被趕下台。隻是教室有一個人坐不住了,他就是韓天宇。老師講的這些題太簡單了,他不隻算了多少遍,連背都背的過。可老師卻越講越講不明白,學生是越聽越糊塗。韓天宇幾次要站起來給大家講一講,但都怕老師下不了台,都沒敢上去講。這時老師講著講著突然卡了殼,一句話也講不出來,急得滿頭大汗。韓天宇想此時不上還待何時,韓天宇舉手向老師說,這題他能解的出。韓天宇一語既出,滿座嘩然。精神病,出洋相,大學老師都解不開,你是那瓣蒜?出風頭也得有個時候!此時班炸開鍋,真不自量力老師不會你會?你小子是發神經嗎?出洋相也不找個地方?班說什的都有。真如捅了馬蜂窩,嗡嗡作響。

    年輕老師也頗感意外,他像看天外來客那樣看著韓天宇,他這學生會講,這不是癡說夢,他認為這學生不知哪出了問題,但疑惑歸疑惑,老師還是想讓他講,死馬當活馬醫,講對了更好,講不出來也沒什。

    “靜一靜,靜一靜!”年輕老師在講台上狠狠地甩了甩黑板擦。課堂靜下來,“韓天宇同學你上來講吧!”大家的眼光都集中在韓天宇的身上。疑惑的,嘲笑的,嫉妒的,蔑視的,什眼光都有。韓天宇在眾目睽睽之下走上講台,他迅速地掃了大家一眼,就開始講題,開始有些拘束,後來就放開了,他講的透徹明了清晰,一道難題不用吹灰之力就解決了。學生們都聽的呆了,好久才回過神來接著就是熱烈的呼喊聲和掌聲。真是特殊年代才出奇怪現象,老師的水平不如學生的水平高,真奇哉,怪哉。

    學校出了個奇人高人的消息不脛而走。震驚了整個大學校園。全體師生都為目睹一下韓天宇為一快事。務實的大學老師放下架子,有不會的問題就向韓天宇請教,韓天宇是有問必答,每答必對。這事驚動了老校長。在古色古香的省師範大學校長辦公室,老校長接見了韓天宇。這時,窗外寒風刺骨,室內卻溫暖如春,滿頭白發精神矍爍的老校長正站在那和韓天宇講話。他剛解放出來不久,國家正是改天換地之時,一切百廢待興,老校長見了韓天宇高興地像個孩子,他揮舞著雙手在校長室來回走動。

    “天宇了不起,了不起!在這萬馬齊喑的荒廢年代,你卻寒窗十載,研究學問,幾乎學完大學研究生課程。這是個奇跡!國家有這樣的有誌青年是國家之大幸,有這樣的青年國家何愁不騰飛,不複興。現在國家正是用人之際,年輕人你前途無量呀,前途無量!”韓天宇事據說不僅轟動了省師範大學,還轟動了整個教育界。

    進入了一九七八年,韓玉蘭已經十七歲,是大姑娘了十七歲的韓玉蘭遇到了煩心事。從春節過後,上他家給她說媒的從未消停過。按說男大當婚女大當嫁,這是人之常情,無論誰都得過這個坎,無可厚非。可韓玉蘭不是正常女孩,她一心上有了白馬王子她心還能有別人嗎、自心中有了心中的神,自有了他,她就有了夢想,就有了希望,就有了精神寄托,他是她苦悶少女生活的一縷陽光。沒有了陽光她還能活嗎?不能。因此她隻能一條道走到黑了。她就像虔誠的聖女找到聖主一樣,甘願當他的奴仆,一輩子匍匐在他的腳下了。他能帶她飛更好,不能和她結婚她也認了。他為了心中的神決定一輩子不嫁人了。自她有了這個想法就不答應任何追求者了。即使這些追求者都不是簡單人物。春節以後不隻說媒的,直接登堂入室的也有。這還不算原來的王新汶。不久王新汶就遇到韓玉蘭家另一個遠房親戚的挑戰。那小夥長得帥不說,還有一個好的工作,那就是當時最吃香的供銷社。從此韓玉蘭家什緊俏商品都有了,都能開個供銷社了。對這個小夥奶奶和父親都同意,可韓玉蘭總說自己小拒絕了。虎毒不食子,韓虎再凶猛在自己的女兒玉蘭麵前沒有一點辦法。不久公社書記田茂義的二兒子也參加追逐韓玉蘭的行列。田書記的二兒子在水鎮派出所當所長。是年輕有為的派出所所長,他心高氣傲。機關單位有許多年輕女性都向他投來媚眼,但他都沒有相中,他發誓一定找個最好的。韓玉蘭到公社教育開會不想讓田所長發現了,田所長一見鍾情。放著吃國庫糧的有工作女孩不要非要和韓玉蘭處對象。他打聽韓玉蘭父親韓虎是父親的下級又是好朋友,兒子就要父親促成此事。田書記聽了兒子的話不以為然,本身這樣的條件,找什樣的沒有,為什找個農村的,這不是犯傻嗎。當田書記在韓虎家見到韓玉蘭時後就知道是怎回事了。韓虎還有這樣美麗的女兒,真是怪事,怨不得兒子看上了。西武莊真是藏龍臥虎之地,不僅出大學生還出大美女。他同意了兒子的選擇,就當麵向韓虎說明願接金蘭的美意。韓虎大喜過望認為能攀上田書記這門親戚是上輩子修來的福氣。韓虎也見過田書記的兒子也是一表人才,他答應田書記勸說女兒促成此事,韓虎滿以為這次女兒沒話說了吧,這樣的條件的上那去找。結果又碰了一鼻子灰。讓韓虎在田書記麵前不好說話。

    田書記是大度之人,他拍著老部下肩搖搖頭說:“這是小孩子們的事,這是緣分,不是強求的事,咱當老子盡力就行了。”田書記也很惋惜婚事沒成。田書記的兒子傷心欲絕,但聽了以後韓玉蘭拒絕省大學生求婚的事就坦然了,人家名牌大學生都吃閉門羹咱算那棵蔥?

    韓玉蘭和省大學生李宗鋒談對象是這年秋天的事。這李宗鋒就是當縣委秘書時寫發言稿光寫開頭的那位。據說革委會主任要他寫發言稿,到開會了讓辦事員去拿發言稿,隻見哪有發言稿,隻是一桌子隻寫著開頭的廢紙。李宗鋒是推薦的工農兵大學生,他原在西武莊學校教數學。他家庭貧寒,二十三四了還是光棍一條。大隊可憐他就推薦他上了大學。第一年因有皮膚病沒有走,第二年才走的。上了省大的,他本來中文底子薄,在大學有沒有學到什,因此才有了隻寫開頭的笑話。這年秋天李宗鋒從省大畢業先在村實習一段時間再去縣當秘書。李宗鋒學成歸來,可以說是榮歸故,躊躇滿誌,再不像當民辦教師灰溜溜的模樣。他在村參加三秋生產,成天出入大隊書記韓虎家。不想一次偶然機會撞見了韓玉蘭。當時這山大學生的眼珠差點掉出眼眶。他大驚失色竟以為是撞上天上來的仙女。李宗鋒也是在省城待了四年,是見過世麵的,他見過多少美女,可一比韓玉蘭都黯然失色。是月亮和星星的差別。李宗鋒被韓玉蘭迷住了,他放下架子非要和韓玉蘭搞戀愛。本來他實習完去縣當秘書的,縣有多少女孩讓他挑。他的突兀行動受到他父母和兄弟的堅決反對。說好容易脫離農村,你前途一片光明,你非要取個農村媳婦和農村牽扯不清還嫌沒有土腥氣,這不是犯傻?但不管誰勸李宗鋒都不為所動,堅決要和韓玉蘭處對象。李宗鋒先向韓虎表明心跡,韓虎狂喜但不露聲色。他知道女兒難纏,就說他滿意,隻要女兒滿意就行。李宗鋒見韓虎同意,如吃了蜜一樣甜,屁顛顛的去了。這韓虎忙著去找韓玉蘭。玉蘭正好在家。韓虎直接向女兒說了此事,說這是夢也夢不著的好事。是要將來做縣長太太的,一輩子夫貴妻榮了。韓玉蘭做在炕沿邊隻管看她的小說,對父親說的特大喜訊置若罔聞,韓虎繼母坐在孫女身邊焦急地看著孫女。怕爺兒倆一句話不合適又要打起來。

    韓虎對女兒的冷淡激怒了:“給你說話了,你耳朵聾了。沒聽我說嗎?你同意不同意給個痛快話!”

    “不同意,我看不上!”玉蘭放下書幹脆地回答父親。

    “那你看上誰了?”韓虎盡量壓不讓自己發火,他這幾年光顧著大隊的事,那顧上女兒的事,他隻認為女兒長的這漂亮找個好對象並不難?沒有想到這成了問題。他不知道女兒會這樣排斥找對象。

    “我還小,誰也沒有看上,等以後再說吧!”。

    “你看小李多好雖人物差了些,可前程遠大!”父親耐心地勸說女兒。

    “爸,李宗鋒真不行,三寸丁一個,相貌猥瑣,他就是高官部長我也不嫁!”女兒堅決回絕。

    韓虎沒法。隻好讓母親好好地勸說玉蘭,無奈地走了。

    晚上韓玉蘭又是夜十二點了才回來,今晚奶奶沒有早睡覺,而是坐在椅子上等孫女會來想著心事。那個成天跟著她牙牙學語的孫女轉眼間長成比她高一頭的大姑娘了,就像窗前那蓬牡丹昨天還是花骨朵一夜之間就怒放了美麗妖嬈的讓人心驚肉跳。這千年不遇比當年上海舞後都漂亮的孫女生在社會底層的自己家不知是福還是禍。孫女長大她就沒有睡過一回安穩覺。繼子把孫女托付給她,她有責任保護好。可她能保護的了嗎?今晚她要再給孫女敲敲警鍾。

    孫女剛出現在燈影。奶奶就叫住了孫女,本想溜走的韓玉蘭隻好進了屋。自和趙銳鋒有了約會,為了不引起奶奶懷疑,她就和奶奶分屋住了,韓玉蘭搬進了西廂房。韓玉蘭一進屋就看見了奶奶西邊床上的自己的被單,看來奶奶要和她睡要和她長談了。這幾年孫女漸漸長大,心也也野了,再不是那個百依百順的小孩了。自孫女教了學和王桂花的女兒李小苗在一塊,就成天不著家了,特別是從去年下半年,簡直是夜不歸宿了。她知道破鞋王桂花教育不出好閨女,但孫女願意和人家玩你也沒有辦法。她就擔心跟著李小苗學壞。她就想早早地給孫女找個婆家了卻心事,可孫女就是不同意讓她焦心。繼子在大隊忙,顧不了自己女兒,責任都在她身上了。孫女出了事不好交代。她本來不懷疑孫女的人品,但一聽說有人提親就出現過激反應的事也讓她疑惑,人大了哪有這反對這事的。是什原因呢,不單單是女孩小害羞的緣故吧!她多少次問自己。孫女這美,被人追求是常有的事,像王新汶就是例子。真有人追求,孫女有了心上人也好。就是怕讓好色之徒勾引了。走了邪路。過去那封建不是有那多女孩被騙了,就是她本家也出過這樣的事,她四嫂的大女兒和王義相好懷了孕,生下了孩子偷埋在欄坑被出糞的挖出來。這樣的事多了。當然她對自己的孫女自信的是,孫女這高傲,一般人沒門,西武莊還沒有這樣的人。奶奶數著村的一個個青年,竟沒有一個人入眼的,那是誰呢?圈內人沒有,那圈外的呢,突然她眼前出現了一個人,是趙銳鋒。就是仇人的兒子趙銳鋒。怎沒有想著他呢,他是個老光棍。不在危險人物之列,才把他忽落了。奶奶心收緊了。

    “壞了,怎沒有想到他?”就因為年齡大,家境壞沒有想到他,可他也是個光棍,也有這個願望呀!真作死呀!上海女人後悔的要死。越想越覺得這人可能性最大。難道是這個小人?她疑惑更重。一是他有殺父之仇,有報複的野心。再是這人太英俊了。他臉總是洗得淨光,三十來歲了收拾的連一根胡須也沒有,不像他們老趙家都烏黑的絡腮胡。他頭發梳得錚亮,能照出人影,無論春夏秋冬都是穿的整整齊齊,總是雪白球鞋,走路一顫一顫,風度翩翩,村幾代女孩都對他如癡如醉的。西武莊也就是他算個人物,又聽說會寫書什的,更會吸引女孩了,奶奶記的自趙銳鋒進了學校就一直和孫女在一起教學,從南校到副業隊好像都是教的同級學生。放學路上他經常和孫女走在一起回家,看他們談笑風生的好像很親密的樣子。玉蘭奶奶以為他們年齡如同父子,因此沒有在意。自趙銳鋒來到學校後,玉蘭奶奶見孫女比以前開朗了許多,會打扮了,穿衣服都是小苗爸爸從上還買來的時髦貨。孫女比以前更俊俏了。奶奶以為是女大十八變的原因,也沒放在心上。從那孫女安靜了許多,她常常看書,還時時呆想。這以前是沒有的。這難道,奶奶不敢想下去。但這一切都是猜測,奶奶一會兒想這是不會的,一會兒想也有可能,心不得安寧,想了半天,還是給孫女打打預防針為好。她還要說服孫女和李宗鋒成親。因此她把孫女的鋪蓋搬來要和孫女促膝長談。孫女大了好久沒有和孫女長談了。韓玉蘭進了屋,看了看自己的鋪蓋就打著哈欠說:“奶奶要我給你睡,那我太困了我要睡覺!”

    韓玉蘭拉開蚊帳就上了床,上床後拉開毛毯鑽了進去,衣服也沒脫,一歪頭就睡了,她累了太困了。和趙銳鋒、李小苗在坡遊逛了半夜能不累。奶奶也鑽進蚊帳,坐在孫女身邊,焦灼又心疼地看著孫女,推醒孫女說:“脫了睡,這樣睡覺不舒服。”韓玉蘭隻好坐起來,脫掉身上的黑色連衣裙,露出隻穿三角白色小褲頭和白底黑花的奶罩的光滑如玉的女孩青春勃發的酮體。奶奶看著孫女的身體有些發呆。

    韓玉蘭剛想鑽進毛巾被,被奶奶攔住了,她讓孫女披上毛巾被坐下來和她說話。“蘭,從小你跟奶奶長大,你是奶奶的小寶貝,奶奶想你,你和奶奶好久沒有說說話了。

    “陪奶奶說說話好嗎?”

    韓玉蘭點點頭。心有些內疚,自和那人好上,早把奶奶忘了,奶奶是那樣疼自己。韓玉蘭低著頭聽奶奶說。被錯愛扭曲心靈的她擔心奶奶知道她和趙銳鋒的事,她心有些緊張。

    這時奶奶說話了:“孩子,人生不易,但也得一個階段一個階段地就像春夏秋冬一樣的過,春是人生最美好的季節,但是人無十年好,花無百日紅,就是這個道理。趁年輕找一個好對象,一輩子就享福了。”

    韓玉蘭聽了奶奶的話,見奶奶不知道他和趙銳鋒的事,還是勸她結婚的事,就放下心來。她對奶奶撒嬌地說:“奶奶我不結婚,我要和奶奶過!”

    “傻孩子,女孩那有不結婚的,奶奶老了總要死的,你跟誰過?我的小蘭,聽奶奶一句話吧,李家那小夥多好,就是大一點,人長一般點,可人長的好當吃當喝,幾年老了還不都一樣。咱隻要找一個能享福的就行,別的差差點點都行。聽說姓李的小夥實習完就去縣當大幹部了。”

    “不是大幹部,隻是個小小的秘書。”韓玉蘭糾正說。

    “不管什秘書不秘書,聽說人家將來是要當大官的,跟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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