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大媽，不是錢的問題，方家這事情非常棘手——”跟著楊阿姨走過來的人竟然是老張。他看到旁邊的明未和顧山晴後，突然話鋒一轉，“——當然，也不是沒有辦法。”

    “這是老張，在青城山修行過，青城山，你知道的吧？那可是道教名山。村的紅白喜事都會找他看看。”楊阿姨衝老方道。

    “哼，我還以為你找誰來。”老方嗤了一聲，“我上周剛請報國寺的和尚來家看過，念了一段嘰咕嚕的東西，屁用沒有！找了個老中醫把了把脈，隻是搖頭。最後還是個舟山來的大師能道出點名堂，症結在這老樹精身上。你這什青城山的道士，能比他們更有能耐？”

    “清懷大師是得道高僧，能指點迷津，卻不太擅長降妖除魔。俞醫生出身中醫世家，能治疑難雜症，卻不能治七情六欲。而陳平子，那就是個欺世盜名之徒，你竟然會信他的。”老張臉上露出一副不屑的表情。

    “你怎知道是清懷大師、俞醫生和陳平子？”老方吃了一驚。

    老張沒有回應，自顧自道，“三月三之前，風行乾而水行巽，陽不能出而陰盛。那黑影隻是徽兆，不是真凶。我擔心的是，躲在黑影背後的東西。”從老方的表情上看，老張這幾句神神叨叨的話抓住了他的心，“黃角樹是風水之眼，絕不是什害人精。你兒子的大致情況我都知道了，先帶我去他房間看看。”

    “那我就讓你看看，就讓你看看。”聽老方的口氣，並沒服氣。不過他還是從地上爬起來，氣喘籲籲地往樓道走，褲子上都是汙泥。

    “楊姐你們就在下麵等著吧。我帶他倆上去。年輕人氣息相近，不會亂了屋子的風水。”老張指了指明未和顧山晴。明未完全猜不透這次他葫蘆賣的什藥。

    顧山晴一聲不吭地跟上老張。明未暗暗覺得奇怪，難道顧山晴這姑娘也信這些東西？

    “你，幫我拿好這東西。”老張把手的包往明未那兒一扔，“可要拿好了，摔了的話，方家少爺怕就再也醒不過來了。”

    這不就是老張帶去吳宅的那個包？包還挺重的，不知又塞了些什玩意兒。明未雖然心頭不爽，但此刻不便抬杠，先去方家看看再想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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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方的門上已經貼了好幾道符，把手上還吊著一個竹編的祈福盤。

    開門進去，是一個大三室。客廳一張大桌供著彌勒佛祖。窗戶邊上都貼有黃色的萬字符咒。

    ——看來老方早做過這方麵的功課。

    老張徑直走到西向的一個房間門口，這的門上貼的符咒最多。

    “這弄的都什玩意兒。”老張在門口站定，低聲罵了一句，把門上的符咒一一扯下來。

    他從懷掏出一個瓶，把麵的白粉末往門前一灑，粉末瞬間變成黑色。之後老張迅速彎腰，在粉末觸地之前一掌掃過，黑色粉末迅速化作一團火焰，在空中就燃燒殆盡。

    老方看得目瞪口呆。明未之前在老村就見過老張的一些“把戲”，不過當時是晚上，今在光化日之下見到，卻也猜不透其中的關節。顧山晴的表情倒是淡定，她的目光停在那扇門上。

    “風姤卦象，臀無膚，其行次且，厲無大咎……”嘰咕嚕念完一大段經，老張輕推開門。

    這間屋子不大，雖然桌櫃也是深紅的木頭，但淺藍色的桌布，草綠色的窗簾，卻讓它與外麵屋子的風格區分開來。

    明未想起昨晚他爬到黃角樹時，見過的正是這間屋子。

    床上的男孩緊閉雙眼，表情卻並不像睡覺一般安詳。

    老張從明未手拿過包，示意其他人站在門口，他一個人走進屋子。

    他先走到屋子的東北角，放下一個香爐，再到屋子的西南角上，放下一個水盆，又往水盆倒了些水。

    明未記得老張在老村這套把戲。這次是要拿老方的手指來滴血融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