烏鶇，雀形目鶇科鶇屬，江南地區常見鳥類。明未在網上找到烏鶇的照片，的確與他見到的外形相似。隻是，他見到的那隻體型更大一些，一雙眼睛虎視眈眈。

    又開始下起雨來。

    明未轉頭看向窗外，黑了，玻璃上隻剩下房間的倒影。他忍不住又打開手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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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紙飄到衛栩眼前，

    他猶豫片刻，

    從袖子掏出一支筆，

    筆尖觸到紙麵，

    微微一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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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一下，這句話，好像有什地方不對勁。明未從手機上調出另一張稿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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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衛栩在桌上拿起一杆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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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同樣是筆，為什一會兒用一“支”，一會兒用一“杆”？

    他再一細看，不僅是用詞，“筆”字的寫法也稍有出入。

    他趕忙在這兩張稿紙上，尋找相同的字，比如“衛栩”、“來”、“走”等，字跡都有細微的差別。一種略顯方正，另一種略顯張揚。

    除此之外，兩頁紙的寫作風格也略有不同。一張重描寫，句子較短，另一張重敘述，句子較長。

    明未的後背冒出一陣冷汗——難道方榮真的精神分裂了？

    一道閃電突然劃開夜空，把外麵照得透亮，烏鶇的影子映在窗戶上，嚇了明未一大跳。

    他心一橫，推開玻璃門衝出去，雨很大，打得黃角樹簌簌作響。對麵方榮家的窗戶沒有亮燈。

    “你是方榮嗎？”明未衝黃角樹道，“方榮在你身上嗎？”

    黑影立在一根枝條上，隨著枝條的晃動而一起一伏。

    這一晚，雷電交加，明未在床上又是輾轉反側。他的感冒仿佛加重了。

    ——我不會也被這樣勾了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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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回家去了。”第二一下班，明未就來到寵物店，店隻有赫文一個人。

    “回家？她不住在這邊嗎？”明未心一緊，顧山晴怎在關鍵時刻走了。

    “她家在埔西。平時就住在這附近的一個學生公寓，方便上課和打工。她要回家查一下什，關於鳥的事情。”

    “鳥？”

    “嗯，好像是什——”赫文低頭想了想，“哦，對。烏鶇。聽她姐姐是生物學博士，對鳥類很有研究。”

    原來顧山晴把注意力放在了烏鶇的事情上，這也許是條線索。

    “那個——有件事不知道赫店長會不會同意。”明未吭吭咳了兩聲，“我能在這店睡一晚上嗎？”

    “在這睡？”赫文一愣，“店貓貓狗狗這多，不會嫌吵嗎？”

    “沒關係。近兩倒春寒，太冷，碰巧我剛買的電暖爐又壞了。想著這暖和。”明未又補上一句，“我可以順便幫幫店的忙。”

    “好吧，我把店鑰匙留給你。店有空調，你可以開著睡。”

    赫老板也不客氣，顧山晴不在，他把一堆雜務交給了明未。什加貓糧狗糧，倒貓砂，打掃衛生。

    忙完後躺到沙發上，明未暗自覺得好笑，自己竟然因為害怕那隻黑鳥，躲到寵物店睡覺，真是夠慫的。不過睡在這，心真的踏實了許多，他在動物的簇擁下緩緩入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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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樹出現在夢，不知道是回峰村的老樹，還是月茗村的老樹。樹上有一雙黑色的眼睛，長在黑色的羽毛上，透過樹葉的間隙，冷冷地盯著明未。突然一陣風卷過，眼睛撲騰了幾下翅膀，哇哇叫著飛走了。樹下也出現了一隻黑影，毛茸茸的，站得筆直，眼反射了明未的人影。

    明未猛地從夢醒過來，房間並不暗，竟然晴了，月光從旁邊的大窗戶照進來，光立著一隻黑色的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