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白黎棠深情款款,溫酒一身雞皮疙瘩的時候。有人從拐角處進來。
因為整個牢房太昏暗了,那人提著一盞暖橘色火光的燈籠,燈籠搖搖晃晃,那人的影子也搖搖晃晃的映在牆上。
溫酒探頭去看,看到的不是人臉,而是比影子還黑的一件長鬥篷。鬥篷的帽子兜頭而下,把那個人的臉罩的烏泱泱的,什也看不清。
那人顯然是硬闖進來的,身後的衙役還緊步跟著、好言相勸。他卻迫不及待的往牢房走,甩開袖子拂開衙役的手。
但僅僅一個轉角,他的步子就停了停——因為他看到了白黎棠。
很顯然,他沒想到白黎棠會在這。更不想見到白黎棠。片刻的猶疑後,那人幾乎立刻的掉轉頭,打算悄無聲息的離開。
“既然來了,緣何要走呢?”白黎棠抄著兩隻袖子,淡淡笑道。
溫酒盤腿坐在牢房,看著白黎棠雪白的臉蛋兒,得了,又演上了。
果然,那人聽見白黎棠的聲音,終於還是停下步子。
牢房甬道昏暗而寂靜。唯有燭燈搖搖晃晃的打發時間。
“你猜到是我了?”那人沒轉頭。
溫酒卻又覺得這聲音耳熟。
“李長老是沒有主見的。”白黎棠緩緩道,“他既不想往高處走,更不想過心驚肉跳的生活。如果非要比喻,他頂多算個——安逸的老人。”
“一個這樣沒有野心的人,你卻將長老院最重要的黑衣鐵衛軍全權交給他管理。這倒是一直讓本司奇怪。”即便在黑夜,白黎棠的眼睛仍舊閃爍如明珠,“不過現在看來,答案倒是顯而易見了。”
溫酒托著腮聽著。這個道理她都明白。
很簡單,就像是學的時候,每個老師都會任命一個課代表,然後把自己的權利下分一些給課代表。這樣做的目的當然不是為了真的“放權”,而是能夠真真實實的多個聽話、安穩的眼線,不好聽一點,可以稱之為傀儡。
現在看來,朝堂之上的事情異曲同工。表麵放權給李長老,而實地上是安插一個眼線、一個傀儡。
“表麵安心閉關,實際暗地操作。不知黎棠的可對?”白黎棠的話,印證了溫酒的推理。
果然,眼前的燈光晃了晃,披著鬥篷的黑衣人扯下兜帽,露出一頭銀森森的發絲。轉過臉,正是譚清無疑。
“你猜的不錯。”譚清倒是不驚訝,反而異常平靜,“原本是打算全權交給李長老去做的。可前幾日收到一封匿名信。那信正釘在長老院的內牆上。”
“信中提及溫酒是‘戰星’,是影響壁西命運國祚的人物”譚清看了一眼白黎棠,“若沒猜錯,這信是你送到長老院的吧。”白黎棠笑的人畜無害、死皮賴臉,“什都瞞不過譚長老的眼睛。”
“那信中的內容可是真的?”譚清繃著臉。視線一低,正對上溫酒圓溜溜的眼睛。
溫酒被這一看,那渾身一顫。想到被帶去長老院,麵對一眾老頭……她連忙擺手,“假的假的,都是白黎棠為了找到我胡謅的。”
白黎棠點頭,“如他所。”笑容綻開,比任何時候都溫柔繾綣,“本想放他自由,卻在他走後不足一日,便感覺思念蝕骨、難以忍受,遂想出這個辦法。”
思念蝕骨?難以忍受?
還有那令人渾身酥麻麻、軟綿綿的目光,溫酒隻覺得一陣反胃。白黎棠,有沒有人你是個大戲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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