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浪拍打的礁石上,打著盹兒的葉扶搖忽然驚醒。
她看向天空,神情惘然,呢喃:
“終於還是要回歸了嗎。”
她收起魚竿,離開浮生海,找到了夏雨石。
世界重啟後,夏雨石處在第十二使徒降臨前的狀態。
“扶搖,有什事嗎?”
葉扶搖拱手稍稍彎腰,“師父,我要走了。”
“去哪兒?”
“去我該去的地方。”
夏雨石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但他從一開始就知道,自己這個徒弟非同尋常。
他不知說些什,也不會去勸留。
“還會回來嗎?”
“不會了。”
夏雨石眉頭顫了顫,笑道:“沒關係,別忘了師父就好。”
“我不會忘了你,但你會忘了我。”
“我將你的名字寫在這。”
夏雨石用手指在打坐的蒲團底下銘刻出葉扶搖的名字。
葉扶搖又說:
“以後你每次看到這個名字,都會想這是誰啊,想不起,又耿耿於懷,最終懷揣著遺憾死去。”
夏雨石頓時哭喪著臉:
“都要走了,你就不能說點好聽的嗎?”
葉扶搖稍稍頓了頓,忽然展顏一笑,完美的笑容。
“師父,要天天開心哦。”
說完,她便如流螢消失,前往至高天,等待永的召喚。
葉扶搖踏上一條通幽曲徑,不斷向前。
……
天門之後的超脫者們看著天下。他們早已超脫,不受世界限製,並沒有被之前的第四第五使徒影響,也自然沒被重啟。
頭戴高帽的隍主緩聲說:
“結局,改寫了。”
一身白,優雅從容的白公子笑道:“我們並不知道為什。”
“回到了最初的樣子,使徒未降臨前。”王明想起先師所說,“過客不再充當過客。”
“現在,還能算是第四天嗎?”略顯陰柔的師九幽問。
“大概是不能算了。”二祖周伯搖頭說。
“唯一確信的是,先師道祖和佛祖們的時代徹底過去了。”王明說完,轉身離去。
“感覺,我們其實輸了。”隍主說。
師九幽眼神幽深而無焦,“偌大一座天下,好幾位超脫者,明明有通天的本領,卻什都沒做,一切就結束了,的確,我們輸了。”
白公子笑了起來,他完全不認同他們的看法。
“對我而言,天下是好好地便行,哪有什輸贏。”
他轉身,大笑著離去,邊走邊說:
“是你們呀,執念太深。心理裝著泥塑,腦袋裝著偶像,手上提著包袱,肩上還扛著大山。想太多,想太多,該想的去想了,不該想的還是去了。太在乎輸贏的人,一輩子都贏不了。”
眾人見他消失在天門之外。
“所以,我們修煉至今,至此,到底是為了什呢?”
周伯輕飄飄地遠去。
是我夢到了蝴蝶,還是蝴蝶夢到了我?
他要去追尋這個答案。
隍主和師九幽相看一眼,話不投機半句多,各自離去。
葉撫回到了三味書屋,一樹黑色的梨花開得更加耀眼了。
他坐在石桌旁,安靜地等待著。
不知過去了多久,嘎吱一聲,葉雪衣臥房的門開了。
“你還是沒逃過那九大真理。”葉雪衣的模樣和體型沒有一點變化,隻是,眼神與神情不再稚嫩。
“你醒了。”
葉雪衣走到葉撫麵前,一把將又娘推開,然後自顧自地做進葉撫懷。
又娘有些懵,它感覺這的確是葉雪衣的作風,但葉雪衣好像變得很不一樣了。
“葉撫,還記得我之前做過的那個夢嗎?”
“我變得冷漠無情嗎?”
“嗯。我不喜歡你變成那樣。”
“為什?”
“那樣的你一點都不溫暖。”
葉雪衣安心地枕著葉撫的手臂,“答案我,別變成那樣。”
“不答應呢?”
“我會讓所有所有為你陪葬。”葉雪衣以童聲,輕輕地說出這樣一句話。
“雪衣,你在威脅我嗎?”
“沒有。葉撫變得冷漠無情,那不就等於葉撫死去了嗎?你要是死了,那一切還有存在的必要嗎?”
“它們並不為我而存在。”
“我不喜歡。”
“為何要你喜歡呢?”
葉雪衣轉而問,“你拒絕了我嗎?”
葉撫將葉雪衣放下來,站起身走到梨樹下,看著純黑色的梨花。
“雪衣,為何開出這樣的一樹梨花呢?”
“因為我不開心。”葉雪衣眼中沒有了之前那抹絢麗的色彩,轉而偏向一種燃盡的灰燼之色。
葉撫稍稍沉默,然後問:
“雪衣,這是你的想法,還是厄隉的想法?”
“我的。”葉雪衣直接承認了。
“為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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