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固執啊。”

    李宇眼中閃過一抹無奈，他挪動腳步來到酆塋靈身前，伸出一根手指向酆塋靈光潔無痕的額頭點去。

    麵對他的舉動，酆塋靈意識告訴她要躲開，但身子就像是中什邪術般僵住了無法動彈。

    （可惡！）她有些羞惱，一邊安慰自己並不是不想躲開，而是因為麵對李宇，根本無力反抗，一邊卻又在心底竊喜地享受這來自李宇的親密舉動。

    “森羅萬象——明心！”

    李宇手指帶著幽幽的淺藍色光芒點在酆塋靈的眉心，她眼睛頓時失去神采，就連一旁盤踞著的大蛇像是假寐般緩緩閉眼睛。

    這並不是什複雜多變的異能，它的作用隻有一個，那就是讓人認清楚自己的本心。

    說實話，李宇開始是不想這做的，可酆塋靈的頑固程度有些出乎意料，也讓他感到有點頭疼，不得已之下才決意這做。

    如果可以，他還是希望酆塋靈能夠跟前幾人一樣，自己想清楚，但可惜。

    李宇鬆開手，四處看看，估摸酆塋靈想要清醒或許還得一陣子，便打算找個地方休息下。

    可環顧一圈後卻發現這附近被先前酆塋靈與武清歡之前戰鬥破壞的過於徹底，此時竟然連一個能坐的地方都找不到！

    正當李宇有些失望的時候，目光卻瞥見盤踞在原地、還沒有縮小的大蛇。

    他心下一動，順勢依靠在對方身，感受著冰冰涼涼的觸感，眼睛望著身邊正神遊天外的酆塋靈陷入思考，開始估算起成功率。

    而酆塋靈這邊，當李宇手指點在她額頭的時候，她便已經徹底失去對外界的感知意識，這種情況下，恐怕就算隻是個手持利器的普通人，耗費時間也能一點點殺死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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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來講，多疑謹慎的她是不會讓自己身處這樣的環境，可惜，當她麵對李宇的時候，自己的很多堅持也會隨著對方意誌而轉移。

    此次會反駁李宇的話，甚至不惜違抗命令也要創造自己理想中的世界，說實在的，恐怕等她冷靜下來後好好考慮一下，也會察覺到不對勁的地方。

    李宇現在親自對她使用異能，也不過是加速了這個過程而已。

    在一片莫名、伸手不見五指的混沌空間中，酆塋靈覺得自己意識就像是無根之木、無水之萍般沒有依靠的飄蕩。

    她也不清楚自己是在跟隨著什，隻是覺得，時間似乎過去了很久，又似乎僅僅隻過去了一瞬間。

    在這段時間內，她開始得知李宇要阻攔自己的激動心情也被強迫冷靜下來，並不由自主地開始回憶屬於自己的一生。

    從小時候被父母作為祭品生下，被全城人蒙騙著長大，緊接著，是正式見到蛇神以及被吞吃掉。

    隨後，便是死亡異能的發動，她順利與蛇神融合，繼承了對方的一切。

    在毀滅城市以後，便開始漫無目的的遊蕩在世間，直至遇到李宇。

    對方賜予她名字，給予她更強的力量以及一個合法的身份，讓她可以回歸到人類社會之中，有了一片歸屬。

    就算是現在，她也依然覺得遇到李宇或許會是自己這一生中最幸運的事。

    前麵幾百年的苦難以及遭遇的折磨，或許也都是為這一天的幸運在做鋪墊。

    對方那為自己重生而做準備的模樣是如此的神聖崇高，令人忍不住向往憧憬，至今仍在她記憶中熠熠生輝，是她最珍貴的畫麵，也是前麵昏暗世界唯一的光與救贖。

    也是從這一天起，她正式告別過去，迎接新的未來。

    所以為了那個身影，她願意為做任何事！

    可是，漸漸地，她發覺對方身的神采開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屬於人的、平凡的色彩。與那時候的他相比，現如今這個李宇，說好聽點是更平易近人，說難聽點，那就是平庸！

    龍不與蛇居！

    強者也向來都是孤獨的，酆塋靈一直如此堅信著！

    在她眼，也唯有李宇稱得是人，其餘的，不過是野獸、是動物、是牲畜！

    （，沒有意義的舉動，二者間完全沒有對比的可能啊，不論何時何地，我的選擇也隻會有一個！）酆塋靈暗暗嗤笑。

    她覺得，就算不是自己，換做是他人，在神明以及凡人之間，也肯定會選擇前者，也肯定會向往崇拜前者！

    畢竟神明這二字，便意味著無限以及無所不能；而後者，隻不過是個隨處可見、平平無奇、有著相似的無趣靈魂的生物罷了。

    在酆塋靈的想法，隻要李宇順利成為眾生信仰的真神，變得神聖尊貴，他便可以輕而易舉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

    （無趣，真的是太無趣了，宇大人做這種事情，究竟有什意義可言！）她忽然有些煩躁，完全搞不明白李宇的意思。

    在這看似有限，又好似無限的時間，究竟需要她做什。

    （1 1永遠隻會等於2，就算給我再多的時間，讓我再怎思考，都不會出現第二個結果！）

    對這樣的結論，酆塋靈心十分篤定。

    但事情進行到現在，她發現自己似乎已經喪失主導權利，回憶已經不受控製般不由自主地不斷進行！

    她想起自己化繭後與李宇度過的幸福時光，也想到後續因長時間沒有見到對方而發狂的思念，最終在忍無可忍之下，利用李宇留給她的應急手段破開這大繭，順著他的氣息重新見到他。

    最開始見到她的時候，李宇無疑是有些出乎意料的，沒有想到她為什這快會出來。

    但麵對她的堅持，李宇也沒有多說，隻是默默的幫忙調理她因為提早出現而虛弱不堪的身體。

    在這個過程中，酆塋靈也認識李宇身邊數人，因為也沒有什利益方麵的衝突，她跟眾人相處的倒還不錯，最起碼表麵都是其樂融融的模樣。

    （這些似乎是曾經發生過，但卻被我遺忘的事情？）酆塋靈有些不確定的想道。

    她知曉很多東西，包括李宇回溯時間，也包括他一直以來的目的。

    也有很多不知道的，比如林落雪的能力，又比如武清歡的實力。

    （果然都是宇大人做的嗎。）她確切的想到。

    如果是他的話，確實可以隨心所欲的讓自己記住什亦或者遺忘什。

    隨後，她看到林落雪留下要讓李宇喜歡她的豪言壯語，看到體諒他的郭子衿，還看到與姚可馨親吻的場景以及他和武清歡相處的場景。

    這些基本都是她見識過的，現在也不過是站在旁觀者的角度重新回顧一遍。

    （就是因為她們，您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啊，所以說，最開始我果然就應該毫不留情地將她們全部解決掉，如此一來，您肯定也還會保留有原來的模樣！）

    這念頭對酆塋靈來說，十分正常。

    依照她的思維模式，會出現如結論也是情理之中，若沒有什外來的幹擾，最終她思考結論，也有一半以的可能會出現這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