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衍,郡府大堂
北宮達召集諸將議事,有人建議應該斷敵糧道,耗死敵軍,有人建議應該全軍出擊,以絕對的兵力優勢碾壓敵軍,眾說紛紜。北宮達坐看右顧,覺得都有道理。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一名校尉麵色緊張、步履倉促地叩門進來。
北宮達被打斷了議事,不滿道:“何事慌張?”
校尉立即單膝跪地:“報主公,皇甫忠將軍來了!”
“什?!”旁邊的北宮梁頓時一驚,
皇甫忠是武邑守將,他怎突然來這了,莫非武邑有失?
“讓他進來!”他急道。
片刻後,皇甫忠披頭散發滿臉血汙,跌跌撞撞地跑進府邸,一看到北宮梁就慘然下拜,涕淚橫流:“主公,末將無能,武邑丟了!”
“什!”北宮梁霍然站起身。
皇甫忠戰戰兢兢道:“魏曠趁夜奇襲,末將不敵……”
“那世子呢?”
“世子下落不明。”
“混賬!”北宮梁幾步上前一把將他揪起,“你再說一遍?”
皇甫忠結結巴巴道:“末、末將無能,沒有保護好世子……”
北宮梁雙眼通紅,一把將皇甫忠摔在地上,“來人,拖出去,斬了!”
處理完了皇甫忠,他心急如焚地跟北宮達告別。
廣衍戰事僵持,十天半月的都結束不了,北宮達一時也沒法挽留,隻能讓北宮梁率大軍回援武邑。
北宮梁前腳剛走,鍾緯就像一條影子般幽幽上前道:“主公,不能讓襄侯率軍離開啊。”
北宮達歎了口氣,“本公也知道,襄侯率軍離開會使得軍心不穩,但是,魏曠攻陷了武邑,總不能不讓他率軍回救妻子兒女罷。”
還有一層意思北宮達沒有說,就是他也攔不住北宮梁回軍。
他屬下的熊豹營隻有精兵二十五萬,加上十萬關鎖軍,也就三十五萬,所謂的擁兵八十萬,號稱百萬雄師,乃是幽燕所有北宮氏家主的兵力加起來的聯軍。如果這些家主要帶兵退出聯盟,他北宮達也阻止不了。
***
武邑,風雪交加。
劉武站在城樓上望著如棉絮一樣紛紛揚揚的大雪:“主公,大雪封凍,道路難行,我們是不是在城內修整兩日?”
“不,即刻出發。”魏西陵斷然道。
武邑陷落的消息傳到廣衍,北宮梁必然會率領大軍回援。魏西陵倒不是不能勝北宮梁,而是他沒有工夫和北宮梁糾纏。按照計劃得盡快轉進。
“我們去哪?”劉武問道。
“上都。”
“什?”劉武下巴都要驚掉了。
上都城,那是北宮達的首府。
即使現在北宮達將主力都抽調到了廣衍前線,上都城內兵力空虛,但是上都城作為燕州首府,城高牆厚,壁壘森嚴。也不是那容易攻克的。
“我們的目標是瓦解諸侯聯軍。”魏西陵道,
如果上都被襲,北宮達勢必也要率軍
回援,那廣衍前線,失去了北宮梁和北宮達之主力的聯軍就自然瓦解了,
***
三日後,上都城南門,大雪紛飛。
風雪中,魏西陵一身銀甲橫劍跨馬,麵如寒霜,身後數千鐵騎向兩翼展開,巍然肅立於冰天雪地間。
一時間,陰沉的天空下,旌旗飛揚,刀戟出鞘,森冷的利刃反射出耀眼的寒芒,濃烈的肅殺之氣在曠野上彌漫。
悠長低沉的號角聲響起。
上都城樓上頓時炸開了鍋。
“快!迎戰!()?()”
“所有人都上城楼!8()_[(.)]8?8%?%?8()?()”
上都守將周盛也是久戰宿將了,他一聲令下,負責防禦南門的五千士卒紛紛湧上城頭。
雙方都清楚,這是一場攻堅戰和防守戰,沒有花巧可言。
軍陣中,魏西陵舉起的右臂重重揮落。
“出擊!()?()”
一排排重甲武卒踩著整齊的步伐洶湧向前,幽冷的鐵甲和厚重的大盾組成一堵堵令人生畏的堅牆,向著上都城南門排山倒海般推進。
城樓上,周盛神色一緊,厲聲喝道:“放箭!()?()”
嗖嗖嗖——在接連不斷的破空聲中,密集如蝗的箭矢從城樓上傾瀉而下。
“豎盾!”
前鋒寧濟一聲令下,重甲武卒將手中的大盾往地上狠狠一頓,隨著一聲震耳欲聾的巨響,一麵麵堅固的大盾連接成片,赫然形成一堵堅不可摧的盾牆,如雨點般潑灑而來的箭矢發出篤篤的悶響,都插在了大盾之上。
“放箭!”“快放箭!”
大雪中,周盛不斷地厲聲喝道。
魏西陵冷漠地下令,“長弓手,出擊!”
嚴陣以待的長弓手從後陣迅速跑出,直至盾牆後方列陣,然後嫻熟地張弓、搭箭、滿弦、鬆手,頓時密集如雨的羽箭伴隨著刺耳的尖嘯聲掠過長空,帶著冰冷的殺機傾泄而下。
激戰。
***
廣衍,郡府大堂
北宮達據案而坐,旁邊站著謀士鍾緯。
鍾緯捋著頜下柳須道:“襄侯已回軍數日,也該有消息了罷?”
他話音未落,“報——”
廊外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
“報主公,襄侯已收複武邑,現修整軍隊北上。”
“北上?”北宮達臉色一沉,不悅道,“他不立即回師廣衍,北上作甚?”
“大約是世子還未找到。”鍾緯道,他又問那小校:“此戰傷亡如何?”
小校道:“未有傷亡,襄侯趕到武邑時,敵軍已經撤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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