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王妃很狡詐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冰河紅葉 本章:第八章 王妃很狡詐

    鳳玖瀾察覺到了歐陽旭的異樣,盈盈望著他,手指悄悄地拂上他陡豎的眉毛,輕聲嘟噥,“眉頭都快皺成山峰了。”

    歐陽旭這才發現自己嚇到她了,連忙握著她的手,掀唇一笑,“我很喜歡這個稱呼。”

    “那以後我這叫你!”鳳玖瀾揚起臉,開心地笑了,就連她自己也不清現在的感覺,不過這感覺自是極好的。

    “好。”歐陽旭在鳳玖瀾還沒反應過來就給她整理好了衣衫,此時正握著一把木梳,為她梳理稍稍淩亂的頭發。

    有玲瓏草在,鳳玖瀾的身體有了很大的起色,連歐陽旭都忍不住驚訝,玲瓏草就是玲瓏草,一點兒也沒有辜負鎮穀之寶這一美名。

    這是一個多事之春,盤踞仙雲北部大片土地的北霜政局動蕩,僅僅一個月,整個霜葉城就發生了翻覆地的變化,昔日門庭若市的趙將軍府如今已然人走茶涼,那黑色的正門緊閉,上麵還貼著封條。

    身體本就不好的北霜皇在這個節骨眼兒上一病不起,太醫們紛紛聚集在宮商討對策,太醫們心知肚明,北霜皇能夠撐到現在已經是奇跡了,他身中慢性毒藥,早在去年秋就被歐陽旭診斷出來了。

    “齊王殿下,恕老臣直言,皇上他……恐怕……”這名老太醫話到這兒,心中忐忑,畢竟作為臣子,出這樣的話是大不敬。

    宇文霽蟒袍在身,黑眸光霧湧動,“太醫直無妨。”

    “皇上大限將至,恐怕撐不過今晚。”

    宇文霽手指微蜷,冷著一張臉,然後邁著沉重的步伐走到外室,招來身邊的侍衛,“平王如今到了哪兒?”

    “回王爺的話,剛進入北霜境內。”侍衛一板一眼認真回答,這段時間王爺的動作確實夠大,要知道,趙將軍府可是平王殿下的後盾,那趙將軍府的書寧郡主一直傾心於平王殿下,倘若皇上百年之後,趙將軍府所支持的皇子定然是平王……

    而且,平王殿下乃是嫡出,雲皇後與長公主的關係一直很好,定國侯和長公主對平王殿下也是視如己出,這樣一來,齊王殿下想要那個位置也是難上加難,怪不得王爺如此心急地想要折斷平王殿下的一隻臂膀,定國侯府夫人明綺長公主是皇上唯一的姐姐,和皇室關係密切,相比之下,趙將軍府比較容易下手……

    宇文霽沉思著,想起趙將軍府滅門的慘相,忽然閉上了眼睛,努力地想要摒棄內心的那份惻隱,要怪就怪你們站錯了位置,與本王為敵!

    夜色濃重,金碧輝煌的宮闕內靜沉沉的,直到外邊太監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長公主到——”

    明綺長公主身著玫紅色的宮裝,踏步而入,在進入寢宮的時候下人們紛紛跪下行禮,長公主儀態萬方,“都免禮。”

    她直接從宇文霽身邊繞過,來到北霜皇的床邊,看著他躺在龍床之上,還有一絲氣息,忍不住悲從中來,“弟弟……”

    北霜皇好似聽到了一個傷心的聲音在呼喚著他,艱難地轉過脖子,隻見床邊的長姐淚痕滿麵,“皇姐……”

    明綺長公主激動地握住北霜皇那枯槁的手,淚如雨下,“皇姐來遲了……”

    “皇姐,替我保住昭兒……”

    “好,我答應你。”長公主哭著,龍床上的這個男人不僅是北霜的國君,也是她的弟弟,至親生離死別,孰能不痛?

    北霜皇聽到了長公主的承諾,一顆沉重的心好似卸下了所有的包袱,嘴角邊浮現起一抹安詳的笑,“我……終於可以……去陪她了……”

    他的話斷斷續續,輕飄飄的,仿佛時刻都有可能隨風而去。

    這一瞬,明綺長公主隻覺得很心酸,聽著北霜皇在喃喃自語,他微微抬起手,目光柔和地看著花板,就好似要觸摸自己愛了一生一世的女子,“心淺來接我了……”

    “弟弟……”長公主泣不成聲,年少時她總喜歡照顧的弟弟,漸漸成為了北霜一國之主,如今,卻要遠離這個世界,或許,早在心淺去了的時候他就沒有了心,若不是昭兒,他可能連今日都撐不到……

    北霜皇手中那微弱的力在這一刻消散,直直落了下來,語至此,再無聲,徒留下一室的哭聲,老太監眼眶通紅,沙啞的聲音夾雜著無數的悲痛,“皇上駕崩——”

    頃刻間,所有外外的大臣、宮女、太監、侍衛都跪了下來,磕頭,長跪不起……仿佛是在為這位為北霜辛勞了大半輩子的國君送行。

    北霜宮殿中一連幾日都霧霾岑岑,明綺長公主親自主持北霜皇的葬禮,所有人都身著素色宮裝,舉國同哀,北霜朝野上下暗濤洶湧,國君駕崩,那另立新君便成為了一個必然。

    雖然在北霜皇駕崩後三之內沒有人敢提這個話題,因為這對先皇而言乃是大不敬,不過這並不能阻止朝廷上下官員的暗中討論。

    北霜皇的遺體安置在了中苑,這是北霜曆代國君遺體放置之所,宮女們彎著腰打掃地上的枯枝,時不時啜泣著,遺體遲遲沒有下葬,明綺長公主心急如焚,每日都關注著宇文昭的消息,“昭兒怎還沒到?”

    “可能是路上耽擱了。”侍從恭敬地回話,長公主以帕掩麵,自言自語道,“皇上生前最疼愛的就是昭兒,若是昭兒不能送他一程,他該有多傷心。”

    “公主別擔心,平王殿下素來仁孝。”一旁伺候的侍女安慰著,她自便陪伴在長公主身側,哪怕是長公主出嫁後也一直沒有離開,到如今已有三十年了。

    如今已是開春,可北霜皇宮卻因為這突如其來的事情一片慘淡,絲毫看不到春的蹤跡,到處是一片慘白。

    當宇文昭滿是傷痕地出現在皇宮門口時,那宮殿前懸掛的紅色燈籠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白色,他月白色的衣衫有些破了,甚至沾上了泥土,還有鮮血的痕跡,想到了自己的父皇此時冰冷地躺在棺木中,他的眼眶有些紅,不顧一切飛奔而入,前往中苑。

    一路上的侍衛都收到了長公主的命令,無人敢攔,宇文昭也因此暢通無阻,當他風塵仆仆來到中苑時,雙膝彎曲,跪了下來,靜默地凝視著那托著北霜皇屍體的棺木,深深鞠躬,“父皇,兒臣不孝…。”

    明綺長公主就站在中苑左側,不施脂粉,兩行清淚劃過臉頰,留下兩道淚痕,見宇文昭沉浸在自責與悲痛中,心疼極了,提步靠近,雙手搭在宇文昭的肩膀上,“昭兒,你父皇他去的時候是滿足的,他是陪你母後去了……”

    “姑母,我……”宇文昭心中的自責恐怕隻有明綺長公主一人懂,她輕拍著宇文昭的肩膀,“男兒有淚不輕彈。”

    宇文昭出生的時候雲皇後便去世了,臨終遺言便是要北霜皇將宇文昭送至無風穀,直到成年,明綺長公主雖然心疼宇文昭,卻不能讓雲皇後死不瞑目,更何況在北霜皇後中存活下來的公主自然也知曉宮闈險惡,一不心便有可能喪命,於是對宇文昭更加疼愛。

    按照欽監的曆法,三日後,宜動土,北霜皇便是在那一日下葬的,一行人浩浩蕩蕩行走在路上,所到之處,百姓皆規避,帝王駕崩,山河破碎,長公主頭白花,那花瓣在風中輕輕飄動著,渲染著最深沉的哀痛。

    宇文霽依舊是麵無表情,他的母妃柔貴妃也十分安靜,並不似那些妃子那般呼搶地,平靜地接受了北霜皇駕崩的事實。

    北霜皇陵位於楓林密地之東,大概那真的是一塊適合人死後長眠的風水寶地,宸以前北暮曆代國君百年長眠之所便是楓林密地。

    一切都進行得十分順利,北霜皇的安葬也沒有出現什意外,明綺長公主知道,這不過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北霜朝野上上下下,不會有人在先皇未下葬的時候便開始興風作浪,往往最猛烈的狂風暴雨都是在後麵。

    果不其然,北霜皇下葬七日後,朝廷上下另立新君的呼聲愈發強烈了起來,若是放在以前,這種事情必定由朝中最有資曆的大臣主持,趙老將軍當仁不讓。

    隻是現在,所有人都知道,趙老將軍通敵叛國,證據確鑿,先皇聽到這個消息,大受打擊,從此一病不起,這樣的罪名,不論是放在哪一國都是抄家滅族的大罪。

    趙將軍府早已被齊王給封了,趙氏一族除了出門在外未歸的書寧郡主之外,無一不鋃鐺入獄,於是這另立新君一事便落到了在朝中聲望僅次於趙老將軍的樓丞相頭上。

    皇極殿中,所有的大臣都站在了自己該站的位置,宇文昭、宇文霽皆聚於此,明綺長公主是北霜唯一一個允許上朝的女子,她特殊的權力是太上先皇賦予的,即便是已經逝世的北霜皇也不能阻止,否則便是對太上先皇不敬。

    樓相一步步走上台階,然後對著龍椅之上的牌匾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響頭,緊接著在眾目睽睽之下取出牌匾後的盒子,在所有人的注視下緩緩打開,取出其中明黃色的詔書。

    幾百雙眼睛此時就盯著他手中的詔書看,北霜皇駕崩,朝廷上下的官員們總是需要站隊的,若是戰對了陣營,那便有可能一聲富貴平安,可若是站錯了陣營,那便是屍骨無存的下場。

    所有人都緊張極了,唯獨宇文昭和宇文霽麵不改色,仿佛那詔書中所書寫的內容與自己無關一般,當樓相打開詔書,所有人的呼吸都沉了下來,緊張地看著站在台階上的樓相。

    樓相的聲音不大不,恰恰能使大殿中所有人都能清晰地聽見,當念到“北霜帝位,傳予吾兒宇文霽”這句話時,宮殿中的氣氛再次變了。

    明綺長公主有些驚訝,但是卻沒有表現在臉上,她眸光斂下,心中暗忖:怎會這樣?弟弟在世時明明過,要在自己百年之後將帝位傳給昭兒的……

    她悄悄打量著宇文昭的神色,發現他處之淡然,沒有因為這份詔書內容而有絲毫不滿,但是這份氣度,便像極了當年的雲皇後。

    若是宇文昭和宇文霽易地而處,宇文霽定然做不到宇文昭這般淡然,仿佛他從來都沒有想過那個位置,沒有不甘,更沒有怨恨。

    宇文霽上前一步,跪下從樓相手中接過詔書,“兒臣定不負父皇所托。”

    “霽兒,先皇將帝位傳給了你,姑母希望你能秉承先皇遺誌,守護北霜。”明綺長公主上前一步,對宇文霽語重心長道。

    她雖和宇文昭比較親,但是在這種情況下,她若不出來表態,難免會落人口舌。

    “二弟文治武功,蓋世清絕,北霜有二弟在,為兄便放心了。”宇文昭微微一笑,拍了拍宇文霽的肩膀,那清淺的笑意,讓宇文霽覺得頭皮有些發麻。

    宇文昭從來都沒有想過要繼任北霜皇位,他最想做的,便是行醫救人,懸壺濟世,那是他母後的心願。

    雖然他不曾見過他的母後,不過他卻知道母後並不喜歡皇宮,也不喜歡兵荒馬亂,隻是當年時不我與,為了父皇,她依舊入了這宮門。

    在走出皇極殿的那一刻,宇文昭最擔心的是趙老將軍一家,他不在乎皇位傳給誰,但是卻不能不在乎趙老將軍一家的死活,依照他對趙老將軍的了解,將軍府絕無通敵叛國的可能性,這一切必定是有人在陷害將軍府。

    趙老將軍曾經是雲皇後的部下,對宇文昭也是忠心耿耿,這一次牢獄之災,恐怕或多或少都和宇文昭脫不了關係,身為皇子,即便不在皇宮長大,又怎可能不知道其中的利害關係呢?

    宇文昭踏著星光走進了平王府,平王府中的人見到宇文昭都十分熱情,尤其是伊洛,宇文昭吩咐下人不必伺候他,他想靜一靜,伊洛心知主子心情沉悶,畢竟誰死了父親都不會高興得起來,更何況北霜皇與宇文昭關係一直很好,可以是父慈子孝。

    “王爺。”伊洛在宇文昭即將踏入自己的屋子時喊了一聲。

    宇文昭徐徐轉身,不解地看著她,隻見伊洛緩緩上前,最後停留在了宇文昭身前半尺之地,用僅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聲道,“書寧郡主在王府。”

    “帶本王去見她。”宇文昭抑製著心中的激動,沉聲吩咐,根本顧不上自己連日勞累的身體。

    伊洛領著宇文昭在平王府中的路上穿行著,最後來到了一個極其偏僻的院落,她輕輕地敲了敲門,邊一個女子警惕的聲音傳來,“誰?”

    “郡主,是我,伊洛。”伊洛心知這件事情的嚴重性,她私自將郡主藏在王府,若是讓齊王殿下發現了,那可是會牽連整個平王府的。

    得到趙書寧的允許,宇文昭雙手貼在門扉上,輕輕一推,邊昏黃的燈光照在女子憔悴的容顏上,讓他的心猛然一揪,從到大,她都是他最疼愛的妹妹,曾經的她是那樣的恣意飛揚,可如今……

    “雲大哥。”趙書寧沒有想到會在此見到宇文昭,激動得熱淚盈眶,站了起來,飛快地奔到他懷,自從鬼城一役,他和宗政雄同時墜崖,她便失去了他的消息,雖然多方尋找,卻始終沒有結果,縱使如此,她仍然不願相信那個從就視她如珍寶的雲大哥會離她遠去……

    她如同浮萍般不斷地漂流在仙雲五國之間,希冀著能在一個橋流水燈影流光的日子,遇見他,這半年,沒有人知道她有多想念他,此時見到心心念念的人,趙書寧再也忍不住悲傷,眼淚奪眶而出。

    滿門被滅,作為將軍府的女兒,無法伴於父母身側,是為不孝,愛情、親情、仁孝的道德壓力就像是三座大山,沉甸甸地壓在她的身上,每每想起,都覺得沉重得無法呼吸。

    宇文昭一動一動,任由著她撲在自己懷哭泣,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像是兒時那般,在外人眼中,將軍府的書寧郡主就是北霜馬背上的一朵鏗鏘玫瑰,然而,在他心中,她是妹妹,有著女子最脆弱的一麵。

    風來草偃,平王府中安靜極了,伊洛站在一旁,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生感歎,書寧郡主對王爺的愛,從兒時的懵懂,到少女時期的春心萌動,再到如今趙將軍府滅門,恐怕,在這個女子的世界,從今以後隻此一人。

    世間感情之事,最是無法勉強,若是王爺他不喜歡郡主,那郡主這一生當何去何從?

    身為女子,伊洛也忍不住心疼起趙書寧來,橘黃色的燭光將這幽靜的屋子照耀得格外溫暖,不知道過了多久,趙書寧竟然睡著了,宇文昭將她抱了起來,輕放在柔軟的床榻上,給她蓋好被子。

    伊洛熟知宇文昭的習慣,此時已經打了一盆清水進來,宇文昭卷起袖子,從水盆取出毛巾,輕輕一擰,將多餘的水擰去,然後給趙書寧擦臉,他沒有一般貴族子弟的驕奢之氣,處處都透著親和之氣,很容易讓人喜歡。

    “王爺,夜深了,您該歇息了。”伊洛適時地提醒道,這幾王爺的辛苦她看在眼,皇上駕崩對他的打擊很大,可是他仍然扛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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