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平王殿下的春天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冰河紅葉 本章:第九章 平王殿下的春天

    北霜,新帝登基,尊生母柔貴妃為太後,居萱寧宮。ᦼᦽ

    這一夜,柔太後入寢後,所有的侍衛與侍女各司其職,萱寧宮守衛森嚴,卻不想,到了三更,人睡意最濃的時候,很多站在宮外守夜的侍女都開始打盹兒,一陣陰風掃過,讓眾侍女渾身打了一個激靈,待睜開眼睛,環視左右,卻發現一無所見。

    “我怎覺得這夜晚好邪門兒。”一名侍女抱胸忐忑著,抬眼看著麵前的那棵槐樹,眼前好似還出現了幻覺,怎看怎覺得樹上盤桓著一個黑影。

    “胡什呢!這時太後的寢宮,怎可能邪門?心禍從口出!”一個年紀稍長的宮女連忙斥道,其實她自己心也覺得害怕,隻是強忍著,裝作是無所畏懼。

    皇宮中的侍衛在不停地巡邏著,一如往日,並無異常。

    直到一日後,皇宮的氣氛陡然一變,宇文霽一之內竟然來了三次萱寧宮,而且臉色一次比一次差,隨行的太醫戰戰兢兢,生怕把腦袋給交代在了萱寧宮。

    “皇上,恕老臣醫術不精,看不出太後的病情。”老太醫顫抖著心,稟報著,來也覺得慚愧,他行醫大半輩子也沒遇見過這奇怪的病,太後的臉上長滿了疹子,連帶著人也虛弱了很多,甚至咳血不止,據他所知,柔太後的身體一直很好,從未聽過有什病。

    怎一夜之間就成了這樣子?

    一名太醫無法確診就算了,宇文霽把太醫院所有的太醫都傳喚到了萱寧宮給太後看病,結果所有人都麵麵相覷,不知該如何下手。

    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這個道理宇文霽再清楚不過,若是這群太醫在關鍵時刻掉鏈子,那極有可能會失去性命,新皇登基,大赦下,他們的命根子大概是能保住了,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

    於是萱寧宮中太醫們跪一籌莫展,跪了一地,春風鑽入宮殿之中,柔太後的咳嗽聲更重了些,一點都不像是突然生病,倒是給人一種病入膏肓的感覺。

    人在危急的時刻總是能想到很多求生的辦法,此時一名太醫眼見宇文霽的臉色越來越差,連忙拱手道,“皇上,臣有一言。”

    “!”宇文霽常年在戰場上廝殺,身上帶著濃重的殺氣,哪是這群整日待在太醫院與藥草為伴的太醫抵擋得住的?

    僅僅一個字,就把太醫們嚇得差點沒了膽子。

    這名稍稍年輕的太醫咽了咽口水,抵抗著來自宇文霽那無比強大的威壓,顫聲道,“素聞平王殿下師從無風穀主,醫術超群,不如請……”

    宇文霽聽到此處,已經知道了他想什,臉色一沉,眼神直射這名太醫,那沉重的壓力感讓太醫瞬間不敢再發出任何聲音。

    “你們先下去吧!”宇文霽難得這好話,眾太醫如獲大赦,一個個立馬起身,收拾自己的行囊,以最快的速度離開萱寧宮,生怕宇文霽一個不高興又把他們叫了回來,自己的腦袋此時就在頭頂上搖搖欲墜著呢!

    太醫們離開後,宇文霽屏退了眾侍女,獨自一人站在床邊,那鑲金帷幔在風中飄舞著,一如柔太後那風雨飄搖的身體,此時,她已經睡下了。

    睡夢中還時不時咳嗽,好似睡得很不安穩。

    宇文霽緊握拳頭,心中已經有了計較,母後身體一向硬朗,多年來更是注重保養,絕對不可能是多年的暗疾,如今突然重病,定然是有人在搞鬼。

    而放眼霜葉城,能夠神不知鬼不覺接觸母後並對她下手的人屈指可數,他那大皇兄醫毒雙修,大多數人隻看到他的妙手仁心,鮮少有人知道他同樣毒術超群。

    母後突然重病,恐怕與他那大皇兄脫不開關係。

    “擺駕平王府!”宇文霽冷然道。

    緊接著走出了萱寧宮,身側的太監跑著跟在宇文霽身後,於是一行人氣勢洶洶從皇宮走出,向那平王府奔去,猶如地獄的火舌,正向平王府蔓延,仿佛要吞沒那座屹立在霜葉城東部的王府。

    此時,宇文昭坐在平王府中,悠然品茗,絲毫沒有感受到來自北霜最高掌權者的憤怒之氣,直到外邊傳來一聲“皇上駕到”,他才緩緩起身,走出房門,徑直向著王府的大門走去,一路上已經看到無數侍衛侍女跪下行禮,隻因今日的來客是北霜最尊貴的人。

    宇文昭見到宇文霽,並沒有跪下行禮,而是淡淡地點了點頭,“見過皇上。”

    宇文霽額頭青筋凸起,顯然是被氣得不輕,偏偏還不能拿宇文昭怎樣,誰讓人家有先皇的聖旨,見君不跪呢!

    起這個,宇文霽心中就憤懣難平,俗話手心手背都是肉,為什父皇就如此偏心?他不想回宮,父皇每逢他生辰便親自前往無風穀陪他過生辰,他喜歡行醫救人,父皇也支持他,而自己呢,從六歲開始,就在軍營摸滾打爬,自己的一切都是靠著軍功一點一點積累起來的,宇文昭什都沒有做,憑什就能擁有父皇的愛?

    縱使自己如今已然登臨九五,可為什還是感到處處低他一截?

    “平王殿下日子過得真是悠閑。”宇文霽來者不善,沉聲道。

    “皇上初登大位,北霜百廢待興,自然不如本王悠閑了。”宇文昭笑著,與宇文霽的那張僵屍臉相比,宇文昭就顯得格外雲淡風輕了。

    宇文霽在心恨不得將宇文昭千刀萬剮,在自己這個皇帝麵前,也敢自稱本王,簡直是大不敬!

    可是他偏偏忍了下來,不知為何,看著宇文昭那張笑容燦爛的臉,他總覺得這個男人好像知道很多事情,甚至連自己自以為做得十分周密的事情好像也赤裸裸地展示在了他的麵前,而他隻是裝作不知道。

    宇文霽不斷地告訴自己,宇文昭不可能知道那些事……

    “不知皇上清晨到訪,所為何事?”宇文昭明知故問,兩人站在花園中,臨風而立,一人身著龍袍,華貴與煞氣同在,另一人披著一身月白,飄然欲舉。

    宇文昭根本沒有請宇文霽到屋子坐的意思,就這樣站在這繁花似錦萬丈錦繡中意態悠然,好似早就知曉了對方的來意。

    “平王難道不知道朕此次前來所為何事?”宇文霽濃眉一挑,黑眸直逼宇文昭,沉聲反問。

    “聖意難度,本王豈敢妄自揣測?”

    “哦,是嗎?”宇文霽袖子手猛然握緊,心恨極了宇文昭的裝傻充愣,於是冷然以對,終於開口了,“素聞平王殿下心懷下,難道用這樣的手段對付一個女人,不覺得慚愧嗎?”

    宇文昭早就猜出了宇文霽會為這件事情來到平王府,有些事情,是他做的就是他做的,他用不著掩飾什,明人不暗話,“趙老將軍一生戎馬,為北霜立下無數汗馬功勞,皇上為了他手中的兵權,都能做出殘害忠良的事情,和皇上比起來,本王望塵莫及!”

    “你……”宇文霽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他就是做夢都沒有想到宇文昭會如此膽大妄為不將他放在眼中,竟然將這種事情都擺到明麵上。

    “趙老將軍通敵叛國,證據確鑿,平王這樣汙蔑朕,難道不知這是死罪?”宇文霽覺得自己應該拿出一國之君的手段和風範,如果自己都貴為一國之君了,還有人在自己麵前如此放肆,那他做這個皇帝有何用?

    宇文昭好像聽到了什笑話一般,唇角微微勾起,“死罪?難道皇上想背上兄的罪名?”

    “你以為朕不敢?”

    常年在軍中的人脾氣通常不好,宇文霽能夠忍受宇文昭如此挑釁而不動手,已經算是不錯的了,他提步上前,盯著宇文昭那雙含笑的眼睛道。

    “皇上怎會不敢呢?皇上連偷換日這種事都做得出來,又有什事情是皇上不敢的呢?”宇文昭依舊笑容溫煦,好像此時此刻他所的隻是一件平凡至極的事情。

    宇文霽臉色大變,努力平複著心中翻起的滔巨浪,“你知不知道你在胡些什?”

    “是不是胡,皇上心一清二楚。”

    宇文昭絲毫不畏懼宇文霽手中的力量,哪怕眼前這個人已經貴為九五之尊,如今他終於明白了為什當初在璃,歐陽旭隻是身為璃國師,卻處處不買璃的賬,結果璃國君還不得不將他奉為上賓了。

    當你的手中捏著敵人的把柄時,他焉能不忌憚?

    若宇文霽隻是想要這北霜的帝位,自己雙手奉上也未嚐不可,可他千不該萬不該動趙將軍府!

    四下無人,風來草偃,平王府安靜至極,宇文霽武功高強,自然可以感覺到自己周圍百米之內除了宇文昭之外,再沒有其他人,於是盯著宇文昭,冷聲問道,“你想怎樣?”

    “很簡單,本王要皇上還趙將軍府一世清名!”

    “不可能!”宇文霽脫口而出,趙將軍府通敵叛國之罪是他定的,若是答應了宇文昭,那豈不是自打嘴巴?他初登大寶,正是立威的時候,怎能可能答應宇文昭這樣的要求?

    “原來,皇上的孝道也不過如此,寧可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生母飽受痛苦,也不願意還功臣一世清白!”宇文昭諷刺地,風吹起他的衣袂,朝陽的溫暖包裹著他的身軀,將他一襲月白染得橘紅。

    “果然是你做的!”

    本來隻是有九分把握的猜測,可如今親耳聽到對方出來,這叫宇文霽如何能不憤怒?

    平王府清晨的花園中風霧淒迷,古樹森莽,漫的香風下,桃花漫舞而起,映出一幅紫嫣紅的圖畫,宇文昭負手而立,並不話,顯然是默認了宇文霽的話。

    “是誰做的不重要,重要的是誰能救太後不是嗎?”

    他的沉靜如水與宇文霽的滔怒意形成了鮮明的對比,少頃,宇文昭大概是覺得自己站在花園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於是迎著朝陽,給宇文霽丟下一句話,“皇上可以慢慢考慮,等考慮好了再來找本王好了。”

    完後轉身離開,徒留下一個怒意洶洶的宇文霽,宇文霽氣得雙手出掌,朝著花園轟去,頃刻間樹枝折斷,春花飄零,簌簌而落,將整個花園渲染得朱碧紛呈。

    而宇文昭徑直向前,並沒有因為宇文霽這一過激的舉動而回頭,宇文霽的怒意他即便是背對著也能深切地感受到,隻聽一聲無奈的聲音響起,“慢著。”

    宇文昭嘴角微勾,緩緩轉身,“皇上可是想清楚了?”

    雖隻是這一問,但他在宇文霽出聲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這個問題的答案,宇文霽別無選擇!

    “朕答應你!”宇文霽退了一步,兄弟二人遙遙相望,無數紅花綠葉在春風中飄旋而落,落在二人的肩頭,隻聽宇文霽繼續道,“不過,朕要求,趙老將軍提出告老還鄉。”

    “好。”宇文昭想也不想便答應了。

    “平王殿下難道不需要考慮一二嗎?”宇文霽有點不相信,畢竟這輕易答應了自己,他總覺得有些不真實,要知道,趙老將軍告老還鄉的意思便是,兵權歸自己所有,難道他自己這皇兄真的一點兒都不在乎皇位嗎?

    “不需要。”

    宇文昭再次確認,趙老將軍為了北霜辛勞一生,也是時候該好好養老了,這下就要亂了,他並不想趙老將軍活到這把年紀還未北霜操勞,更何況,宇文霽一直覺得趙老將軍是他的人,日後就算是勉強在朝中為官,也不會受到重用,反而會遭到君王的猜忌,不準什時候就被冠上了別的罪名。

    這樣的現象,並不是宇文昭想要的。

    他答應過書寧,會還她一個完好的父母。

    趙老將軍年輕時跟在雲皇後身邊,直到三十歲才娶親,老來得女,且這輩子就隻有書寧一個女兒,他又怎能讓他們一家從此人永隔呢?

    “那,太後的病何時有好轉?”宇文霽看著宇文昭那坦然的麵容,轉而問道。

    宇文昭涼薄的唇輕啟,望著那樹上懸掛的綠葉,緩緩道,“趙老將軍衣錦還鄉之際,便是太後藥到病除之時。”

    穹之下,日影之中,宇文昭回答了這個最後問題後便頭也不回地向王府的幽深之處走去,清晨的陽光擦過屋簷,在他清俊的臉上投下淡淡的陰影。

    宇文霽的目光凝駐在那抹月白的背影上,須臾,才轉身向著平王府外走去。

    王府外,帝王的儀駕依然恭候多時,太監見到宇文霽獨自一人走出,並沒有多問什,隻聽宇文霽擺了擺手,“擺駕回宮!”

    宇文昭站在平王府最高的樓宇上,看著飛鳥從絢麗的朝霞中穿過,最後又隱沒在了蔥蔥鬱鬱的密林,平王府似乎又恢複了往日的寧靜與祥和。

    不知何時,趙書寧已經挽著披風走了上來,悄悄地給宇文昭披上,宇文昭感覺到了那溫暖的披風,扭頭一看,“書寧,你怎來了?”

    趙書寧隻是靜靜地注視著自己麵前的男子,緘默不語,為什來?那個原因,她無法在他麵前道出,因為她知道他喜歡的人不是她。

    “對了,你爹娘很快就會被無罪釋放,到時候你們便可以一家團聚了!”宇文昭以為她是在為自己的爹娘憂心,連忙出聲道。

    “謝謝你,雲大哥。”趙書寧將自己眼中殘存的一抹失落掩蓋在了卷曲而濃密的睫羽下,真誠地道謝。

    如果不是他,她還真不知道該怎辦才好!

    “我們之間,何需言謝?”宇文昭笑著為她拂去頭頂上的落花,這樣親昵的動作,從前他不知道做了多少回,可是這一次,當他的指尖觸及她的發梢時,他的心微微一顫,他和書寧似乎太過親密了……

    “隻不過,從此以後,趙將軍府不複存在,書寧,這一切你可怪我?”

    趙將軍府的鋃鐺入獄因他而起,因此對於趙書寧,他始終覺得虧欠。

    趙書寧深深地看著宇文昭,似乎想要將他的麵容深深地刻印在腦海中,聽到他的話,她笑著搖了搖頭。

    宇文昭和趙書寧就這樣站在平王府最高的建築上,俯瞰著北霜江山如畫,那連綿起伏的黛青色山巒被輕紗般的薄霧遮蓋著,就如同一頭頭沉睡的雄獅,匍匐在這片廣袤的大地上。

    趙書寧看著這樣清俊無雙的宇文昭,覺得有些心疼,誠然,他是寂寞的,而她,想做那一個與他並肩下的女子,可惜,他的內心深處,藏著另一段深情。

    不得不,宇文霽的速度是極快的,短短三日,便將趙老將軍的事情處理得妥妥帖帖,先是為趙老將軍平反,然後趙老將軍順坡下驢,提出自己年事已高,請求告老還鄉,此舉正合宇文霽的心意。

    在朝堂眾臣麵前,宇文霽故作惋惜,還言辭切切地挽留一番,趙老將軍心知這不過是宇文霽的表麵而已,功臣請求告老還鄉,皇帝若是很輕易地同意,未免落人口舌。

    不過,過程如何,其實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結果。

    於是宇文霽為趙老將軍準備了很盛大的告老還鄉儀式,甚至在他們一家離開霜葉城的時候還親自送行,這對於趙老將軍一家,可是極高的榮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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