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5章

    我盡量讓自己平靜些，再平靜些。

    陳富生繼續拿手指敲擊起了桌麵，一揚頭，問我：“你們怎認為？”

    我略有些急促地道：“不可能是由老頭。程心潔是由老頭的外甥女兒，他怎會綁架她？陳先生，您是不是多慮了？”

    陳富生笑道：“我也隻是猜測嘛。由老頭和公安部，現在對龍公司的發展越來越心虛，他們想控製，所以就另辟蹊徑，就想到了控製你關心的人，借以威脅你！”

    我一怔，試探地道：“不會吧？這不可能。政府怎會做這種偷雞摸狗的事情。更何況，程心潔還是由老頭的------”

    陳富生打斷我的話：“為了利益，或者為了其它，別是親戚，就是親爹親媽，也能出賣。這個社會很現實，也很殘酷。趙你放心，我會加派人手協助你尋找心潔和丹丹。這倆可愛的丫頭被人綁架了，我還真擔心他們會成為政府的籌碼。”

    我沒再表態，隻是若有所思地歎了一口氣。我心想這陳富生可真夠敏感的，嗅覺竟然如此靈敏？

    此後我當然要將計就計，一方麵抽調人手假裝尋找丹丹和程心潔的下落；一方麵我伺機進一步取得陳富生的信任。

    時光飛逝。轉眼之間，已經是臨近年關。

    陳富生讓我和齊夢燕著手安排春節前的綜合大檢查，以及春節的人員思想穩定工作、春節晚會節目的編排，等等。

    當然，綜合大檢查的重任，落在了我的肩上。而齊夢燕，則負責春節晚會節目編排，以及隊員們的思想穩定工作。我們互相協助，著手落實。

    這上午九點鍾，陳富生將我叫到了他的辦公室。

    我坐下後，陳富生遲遲沒有開口話，而是凝眉瞧了我幾眼，站了起來。

    “跟我走。”陳富生一揮手，率先出了辦公室。

    我緊跟其後，下了地下室。

    我心的疑惑越來越重，陳富生的背影在黑暗中前進，我能感覺出他那有力的臂膀，在空中揮舞著，像是一種探索的姿勢。

    陳富生下了地下二層，在一個很不起眼兒的房間門口停了下來。摁上大拇指，指紋鑒別之後，麵又是一道密碼鎖。開了密碼鎖，麵還有一道聲控鎖，陳富生對著控製器了句：“是我！”隻聽一聲清脆的聲音後，門被打開。

    這間屋子更是簡陋，簡陋的程度，不亞於毛澤東在西柏坡時的辦公室。陳富生坐了下來，叼上一支煙，這微弱的光亮，竟然能與昏暗的燈光有的一比。燈光太暗了，給人一種暗夜無邊的感覺。

    我也隨著坐了下來，跟陳富生對著抽煙。隻不過，陳富生抽的是雪茄，我抽的是紅將軍。

    當煙抽到一半，陳富生突然停了下來，望著我：“知道我找你下來幹什嗎？”

    我搖頭：“不知道。陳先生盡管指示。”

    陳富生道：“現在是時候讓你知道一切了。臨近過年，工作頭緒比較多。很多事情我無暇顧及，需要你的幫助。”

    我頓時一驚：“哦？工作不是都安排下去了嗎？難道還有別的事要做？”

    陳富生道：“分部。這多分部，要在過年之前統一走一遍流程。摸摸底，將安全隱患消滅在萌芽狀態。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所以這件事的重擔，就落在了你的肩膀上。”

    我試探地追問：“我，我自己？”

    陳富生輕皺著眉頭，微微一思量：“原則上來講，應該是你自己。但是一個人去恐怕-----問題是，現在公司總部，還有誰值得我完全信任？”

    我道：“比如，齊夢燕，喬靈。難道您不信任她們？還有孫玉敏，等等。”

    陳富生微微地搖了搖頭：“信任是信任，但是還沒到托孤的程度。你知不知道，這意味著我將龍公司的身家性命都壓給了你！陪你前去的人，必須要絕對可靠。萬一是政府的臥底，那我們就前功盡棄了。”

    我點了點頭：“那要照這，您的意見是？”

    陳富生道：“我想讓你們眉姐和齊夢燕陪你去！”

    一聽這話，我心禁不住有一些振奮。陳富生接著道：“但是，即使是她們倆，也不能完全相信。你要適當地給她們放放煙霧彈，我們的這些分部，最多隻能讓她們跟你一半。另外一半，你要秘密進行。你能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心暗暗驚歎於陳富生的狡猾，嘴上卻道：“明白，陳先生。您的意思，就是我要留一手。您放心，我知道該怎做。”

    陳富生道：“那就好。我再重申一遍，我把整個龍公司的身家性命，都押給了你！如果我得到的結果是背叛------”

    我打斷陳富生的話：“不可能。陳富生這信任我，我一定不辜負您。如果真的要在年前去各個分部視察一下，我覺得事不宜遲，我得好好安排一下行程。”

    陳富生道：“不急不急。在這之前，你還要為龍公司做一件事。”

    我問：“什事？”

    陳富生道：“給我們的大魚們，撒撒餌，喂喂食。”

    我試探地道：“您是，賄賂一下政府官員？”

    陳富生糾正道：“賄賂一詞用的不怎恰當。現在很多政府高官，都在我們的魚池呆著，我們想什時候喂食就什喂。隻不過，我陳富生也不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不能過河拆橋。所以，適當的時候，還是得喂喂。”

    我點了點頭：“陳先生考慮的對。您吧，我該怎做？”

    陳富生道：“我會給你一份名單。按照名單上的官員和官員住址，你親自登門。今年我們省略了很多步驟，隻送省部以上官員，那些魚蝦們就全免了，我會以另外一種形式，給他們點兒甜頭。”

    我一怔：“我親自登門兒？”

    陳富生道：“必須要這樣做。這些工作你得盡快接手。我一個人忙活了這長時間，也該休息休息了。這些都屬於我們龍公司的核心機密，所以，這些名單，你要像對待自己的生命一樣，保管好，熟記於心。最好是能在你了解完情況之後，將記錄銷毀。”

    我點了點頭，有一種特殊的激動，蕩上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