舜宴上氣不接下氣地撐著桌子,接到玥皇警告的目光後勉強不再笑了。
他臉色變得正經,“當初蘇貴妃剛懷上你不久,玥國便發生了戰亂,朝堂動蕩,後宮也不得太平,敵軍曾一度攻入昭齡,玥永帝為保你母親安危,暗中將她送出了玥國前往夜國避難,後來我查到,夜時元對她一見鍾情,不僅不在意她有身孕,還不顧反對將隱為平民的她娶進了府。”
舜宴搖了搖頭,“可惜蘇貴妃紅顏命薄,生下你後血崩不止,玉隕了。”
成零低下頭,隔著一層衣料觸上了懷中的碧玉簪,她眼眶酸澀,輕輕呼出一口長氣。
“雖然父皇後來平定了戰事,但因重傷,不久後也逝去了。”玥蕭抬手抿了口杯中的茶,道:“朕繼位後朝堂也不安穩,有不少異心之臣,讓軍師找尋到你後,便沒立刻接你回來。”
成零安靜地聽著,恍惚間,她覺得自己像在聽一個其他人的故事。
從簡簡單單的孤女,到丞相的女兒,再到玥國的公主,真切又荒唐。
“我在這兒有過名字?”
“玥憐,憐惜的憐。”玥蕭淡淡說道:“是父皇和蘇貴妃分別時,他為你取的,似乎是想你能得上天垂憐,無憂無慮的過一輩子吧。”
她抿唇微笑,在心認真地記下了這個名字。
“一個人能有三個名字。”成一說道:“你還是頭一個。”
“師父不也一樣,成道子,五十弦,還有佰聞。”
“所以說你們真是天生的師徒啊,公主殿下。”
“陛下。”成零沉默一陣,開口說道:“我很感謝你讓我知道了這些,不過,我不想留下。”
玥蕭皺起了眉,舜宴則一副了然。
“為什?”
“因為我不單單是玥憐,我還是成零。”她緩聲說道:“陛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辦,有很重要的人要去見。”
玥蕭麵無表情地注視著她,成零則絲毫不畏懼地與他對視,“您就當玥憐從來不存在吧,活了十六年的人,從來是成零,也隻能是成零。”
玥蕭的眼神變了,他帶著些許的興趣,第一次拿了正眼看她,“你能說出這番話,倒令朕對你刮目相看,不過”他話鋒一轉,輕笑了聲,“朕是不可能會讓你離開去幫夜國太子的,因為朕,要吞並夜國。”
輕飄飄的幾個字,卻讓她從心底生出了一絲寒意,成零的眼眸微涼,一字一頓地說道:“那你也得有這個機會。”
寒芒在空中一閃而過,成零傾著身子,刀鋒與玥蕭的咽喉隻有一線之隔,同時,她的後心也被譚尚的劍鋒所指。
譚尚緊盯著成零的一舉一動,同時將目光隱晦地轉向舜宴。
“看我幹啥。”他攤了攤手,說道:“這已經超出在下的拉架範圍了。”
譚上喉間一哽,他怎就忘了軍師這份隨時隨地的不靠譜呢?
玥蕭依舊淡漠如水地端坐著,似乎架在他脖子上的不是隨時能取其性命的利刃,而是不足威脅的玩物。
“為什要動手呢,你明知道殺不了朕。”他側過臉,揚起一抹早已預料的笑,“你這不聽話,可是讓朕很頭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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